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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物招领 完结+番外 (桓欢)



姜思诚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素圈,问他:“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想了很多告白的方式,可是时机来得也不算凑巧,烟火放完了,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也没有花,但他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这句话。

这世上有很多人爱他,姜思诚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只是比较幸运,能最早认识他,在他早期建立依赖感的那段时间,始终陪在他身边。

他同他的每一个粉丝一样,希望他每天都开心,永远平安,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烦心事。而裴纯一也确实这样长大了,走到很远的地方,笑起来一样好看。

姜思诚对裴纯安说过的话是真心话,单一个人的喜欢和爱太自私了,他们恐怕不能永远恋爱,总将伴随责任与未来,因而他只是想在同他保持一定距离,又不会太远的地方,一直看着他。

可姜思诚大概比自己想的还要自私,他现在不仅爱他,还希望能看到他的回应。未来或许远,可他们总能走到的吧。

裴纯一因为泪花糊得对不准圆环,又用力抹了很多遍眼睛。




很多年后,他老去了,离开银幕,没有人再记得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今天在哪里落地,明天又将要去哪。

但只有一个人,始终会有一个人,漫长一生,用视线为他追光。


【番外 亲密依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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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iny:

原谅我不愿意在这样一封信里称呼你何先生,只好向一位六岁的小男孩借用了Tiny这个称呼。房东告诉我,他认识你时才两周岁,念不清你的中文名字,听起来像是“Tiny”。

我念了很多遍,也不觉得太像。但Tiny这个名字真可爱,同何衹宁与Louis一样可爱。我想大概我喜欢的何先生就是非常可爱的人,所以与他有关的每一件事才会都这么讨人喜欢,对不对?

小朋友今天上手工课,我接他回家的路上,提起他的Tiny,问他能不能把这个名字与我分享。他没有马上回答,吃掉了三个冰激凌,又点了很大一份披萨,等全部吃完了(他真了不起),才告诉我,Tiny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我以为墙上的crush已经很肉麻,没想到小朋友同我形容的是“his sweetheart”,他这样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都不敢笑了,居然觉得这好深情。

他说喜欢一个人就像吃东西,饿的时候不必等,能吃十二寸的披萨就不要点十寸(真厉害),有十二分的喜欢就要给出十二分,即便一颗心只有十分满。喜欢是会溢出的,我现在了解到了,希望还不算太晚。

他给了我保险柜的钥匙,两岁的小朋友已经学会保守秘密,笨拙的大人却迟了许多年才匆匆到场。

像个刚陷入恋爱苦恼的初中生一样给你写情书,真让我有些为难,却又觉得坦然和庆幸。

Quad的樱花开了,很漂亮。明年的四月,希望和你一起来看。

Ann,Apr 17
Seattle

何衹宁读完,折起信纸放在一边,拆开剩下几封公函。这与他最近接手的一个项目相关,内容他已经很熟,此时信里的单词分明每个都认识,却不知道整个句子拼起来在讲些什么。

五分钟后,他又拿起那封来自西雅图的信。

裴纯安大概从来没写过情书,写得很幼稚。何衹宁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年在信上写过的内容,却能看出裴纯安努力模仿着同样的语气,好似想替十九岁的自己写给他回信。

他把钥匙送给小朋友,早早就做好了会弄丢的准备。他回国后见过裴纯安,就决定要同一切告别,第二天便致电了房东,请他不要再寄回照片,也拜托他好好照顾那一个房间。

他当时想,那样懦弱又勇敢、努力喜欢着一个人的何衹宁,大概适合永远留在西雅图漫长的雨季。

他的情意干净分明,可裴纯安的温柔就像偶尔的放晴,他溺于那一点短暂的温暖时,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心动难企成因,无从制止沉迷。他控制不了喜欢,只好用其他办法,让自己的感情保持在理性的限度往下。

可裴纯安这封似是而非的回信,把一切重又打乱了。

只在过去很多年后的今天,在他终于得偿所愿的时刻,何衹宁才终于敢重新正视那一次狼狈又失意的逃跑。

他也终于能把那样的离开定义为逃跑了。

机票不是不可以退,收到的offer也可以拒绝。他就是固执地想要求证,裴纯安是同样的喜欢他、是愿意为了他到任何地方去的。无论是糟糕透顶的纽约、还是阴冷潮湿的西雅图。

所以当裴纯安没有如预想中到来,他表面风轻云淡,可失望和难过来得气势汹汹,直接在身体上将他摧垮了。他初到西雅图的那个礼拜,感冒和发烧依次造访,病得很重。

Quad四月繁樱盛开,春天的爱意太满,原来不适合一个人看。

何衹宁把信夹在书页收好,什么都没有说。


最近老板想在家工作,krystelle就只好认命地每天来回给他送文件,且感觉老板越来越不正常,不仅开始花样换香水,身上总沾着各式男香,还知道按不同西装换不同配色的领带了。

甚至某一次签完文件后,在krystelle准备走之前叫住了她,让她帮忙订两张机票。

机票。

两张!

老板玄关处一双皮鞋,krystelle从没见过的。老板指间一枚戒指,话语间不经意露出来,也是她没见过的。

krystelle魂飞魄散地回了公司,短短一天,尹志上下都知道了何总在谈恋爱。谣言就是从“可能”到“确定”的过程,何衹宁之后就接到了何母的电话。

他一接通,何母在那头开门见山便问:“宁宁,你交男朋友了?”

何衹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惊叹于女人传播八卦的速度,老老实实道:“您知道了?”

他本就没打算瞒,承认了也好。

何母问:“戒指都戴上了,认真的?”

何衹宁笑了笑,知道她看不到,才说:“是,认真的。”

何母停顿一下,对他说:“以后你是得要个孩子的,和人家说过没有?”

何衹宁和裴纯安重新确定关系不到两年,当然不会讨论到那么远。何衹宁说:“还没有。”

何母又说:“计划要安排好,这几年的事,得和人家提前商量。”

“您放心吧,”何衹宁没和他妈妈谈过裴纯安,有点不自在,“我估计他也得要一个。”

何母矜持半分钟,还是感兴趣道:“我认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里见见?”

“您大概不认识,”何衹宁头皮发麻,说:“有机会吧,他挺忙的。”

何母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了。何衹宁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他当年向家里坦白,说是为裴纯安出柜,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他大学全凭兴趣选的专业,同家里的意愿完全相背,在同性恋者的冲击下,专业自主带来的反应倒是淡了一些。

能与家人达成和解是最理想的状态,让步的条件是在他三十之前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三十是事业一个上升期,何衹宁不想给裴纯安任何额外的负担,已经想好孩子送托儿所或者放回何家给父母带。

他自以为考虑过了,不算大事,但等裴纯安回来——裴纯安最近每天晚上都直接回到他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钥匙——他边挑着咖啡豆,边状似不经意大概一提,那一位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

裴纯安先是态度很明确:“孩子当然要亲自照顾。”话说完了,才慢半拍似的明白过来,看着他问:“等等,你想要个孩子?”

“不是我想……”何衹宁刚想纠正他,话到一半就被裴纯安打断了。裴纯安眨了眨眼,说:“我们的孩子?”

他语气很轻,何衹宁心底下意识便是一软,刚准备接话,最近很不能以常人思维度量的裴先生就顺着吻过来,一副搞事情的暧昧语气问他:“你生吗?”

裴纯安一定是进门前又用了香水,不知道人五人六的大尾巴狼回到了家还要勾`引谁。何衹宁不管多少次,脸皮还是没有长进,闻言立刻瞪了裴纯安一眼,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再这样,”他毫无气势地警告他,“我就……”

裴纯安看得好笑,故意逗他:“你就什么?”

“我就要生气了。”何衹宁很严肃地说。

“那我不说了,”裴纯安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更甚,举手作投降状,边退后说:“这个惩罚分量太重了,我舍不得。”

“……”何衹宁背过身去,不再同他说话。

他一言不发,去把挑好的咖啡豆放进手摇机,铺好咖啡粉,加进冰块和冷水,过程专注又认真。

“怎么想起做冰滴?”裴纯安见他不答,走近在边上看了一会,不解道:“太磨时间了。”

萃一小杯都要费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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