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影帝大大每天都在微博上卖萌,我好方! (江湖不见)
江立和第五长青赶到的时候,一个强盗正要把手伸向哥哥的腹部,想要捏碎他的元婴。另外两个强盗则在撕扯妹妹的衣服,妹妹奋力挣扎可是没有用,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第五长青皱眉,他现在力量太弱打不过三个强盗,更别提江立的垃圾修为了,所以他直接甩出了魔域的玉牌。
玉牌瞬间爆发出熟悉的暗红色光芒,“咻”的一声升到了半空,那个若隐若现的“修”字变得越来越清晰,几乎要闪瞎众人的眼睛,江立又是第一时间捂住了阿彻的眼睛,阿彻蹬着短腿表示抗议,江立戳了戳他脑袋,那意思——抗议驳回。
“魔、魔域的人……”
魔域是三十六域里最强的分域,仅次于九大灵境,魔尊颜修更是神鬼莫近又出了名的护短,所以当你的靠山没有魔域厉害的时候最好不要惹他们的人。
第五长青故意装出戾气很重的样子:“强盗?你们这样的也能合格?放到魔域里也不过是让人笑掉大牙的水平!”
三个强盗一看这背景,哪敢跟他争。倒也不是说他们没胆子杀了这人,关键是杀了之后他们肯定也是死无葬身之地,有魔尊名字的玉牌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啊。
看强盗们骂骂咧咧地跑了,哥哥赶紧脱下外袍给妹妹披上,然后戒备地看着第五长青。
第五长青把玉牌收回来,江立笑眯眯地摆手:“别怕别怕,我们刚才是吓他们呢,我们不会抢你们东西的,你们走吧,这次要小心一点。”
兄妹俩对视一眼,哥哥道:“两位道友,多谢救命之恩,在下尹勒,这是我妹妹尹薇,我们的父亲是沧澜域域主府的总兵,看两位也是要过这灵兽山脉,走过这片林子就到沧澜域境内了,不如我们同行?”
第五长青不置可否,江立道:“可以啊。”
尹勒试探着问第五长青:“这位道友可是魔域中人?”
第五长青冷笑:“怎么?魔域中人就不能做好事了?”
“不不不,”尹勒连忙摇头,“恩人救了我和妹妹,我怎么会有冒犯之意。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恩人,魔域这段时间好像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江立好奇。
“你们应当听说过闹得沸沸扬扬的长衡宗的事情吧,魔域分明不是袭击白露域的凶手,向来脾气暴躁的他们这次却很安静……我是说,按照魔尊的性格,应该早就派人调查了,可是听说魔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魔域出现过了。”
“什么?”第五长青愣了一下。
“是不是他本人亲自去调查了呢?”江立问。
“可能是,但我们都希望不是。”尹勒苦笑,“如果事情严重到要魔尊亲自出手还搞不定的话,修仙界能顶用的怕是没有多少人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气氛凝滞了些许,尹薇却不懂个中细节,蹦蹦跳跳地跟江立说话:“这是你的弟弟吗,还是儿子?”
江立笑了:“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有孩子。”
“修士又看不出年龄,除非天人五衰,否则永远年轻。”尹薇撇了撇嘴,又看着阿彻移不开眼睛,“他好可爱哦……”
一个“哦”字说得百转千折,江立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我可以抱抱他吗?”尹薇双手合十对着江立,眼神晶晶亮,就差没流口水了。
江立不太愿意,却想着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有点太矫情了,还是给她了。
阿彻白天几乎都在睡觉,江立还担心地找过医修看过,医修却说他很健康,就是看不出来到底是哪种灵兽。
刚换到尹薇的怀里阿彻就醒了,江立特别怕他像那天被第五长青抱似的哭鼻子,不过哭了他也就有借口把小家伙抱回来了,可是这次阿彻没哭,他隐隐有点失望。
为了恢复记忆,玄商选了一条凶险的道路,转移江立体内的心魔,那心魔必然有一个施加者和一个承受者,它洞悉人性的弱点,让人想起最不堪的回忆。每天晚上玄商都在尝试驯服那个心魔,可心魔几乎不可能转移,他的进展很慢,而且消耗很大,直接导致白天的小阿彻形态困乏。
他伸出一根手指,想用一个帅帅的动作推远尹薇的胸脯,手却陡然僵硬在半空。
“阿彻!”
炸裂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席卷心脏,骤然收缩又膨胀,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血管胀大到了极致,又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他的鼻子和咽部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呼吸。
他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他感到自己被固定在墙上,无情的铁钉穿透了他巨大的身体,他的尾巴不见了……
“阿彻!阿彻!阿彻……”
他想起来他叫阿彻,不,在母神怀中的时候,他还不叫阿彻。
他是女娲的第一个造物,比所有的人类都早,但他很虚弱,他天生畸形,他匍匐在地,他茹毛饮血,他是被诅咒的神。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已经死了。
“阿彻!”
猛然坐起,阿彻一头撞进了江立怀里,江立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抱住那颤抖的小身体,一个劲儿问旁边的医修:“他到底是怎么啦?”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阿彻忽然开始颤抖抽搐,尹薇赶紧把他还给江立,江立却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几个人连飞带跑赶到沧澜域域主府,尹总兵一听江立和第五长青救了他儿女,立马叫来了附近所有的医修。
医修们围着阿彻忙了一整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收效甚微,还好这会儿阿彻自己醒了,不然江立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一直有种自己失去过重要的东西的感觉,比那张写着两个名字的纸掉进弱水潭中更撕心裂肺的感觉,天塌地陷……
他决不能再失去阿彻,哪怕这个孩子迟早会成为他的心病——比心魔更可怕的存在。
慌乱中的江立没有发现,他用上了“再”这个字眼。
阿彻慢慢恢复了精神,江立喂他吃东西,阿彻摇了摇头。
“乖,吃点,吃完了我们就睡觉觉了。”
阿彻一字一顿地道:“不要睡觉,每次睡醒都会更困。”
睡醒了怎么会更困呢?江立猜阿彻一定是得了某种怪病,可是医修都看不出来,第五长青也说没见过,还能求助谁呢?
看江立一脸不信的样子,阿彻哼哼道:“就是不要睡觉,睡着了就像死了一样。”
江立心一颤,莫名眼眶发热:“什么死不死的,你还这么小,想什么呢。”
阿彻蹭到江立怀里,闷声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江立断然回答:“喜欢。”
不管是哪种喜欢,反正是喜欢,所以你千万不要吓我,除了师父,我只有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你成年的样子,你绝对不能先离开我。
得了答案,阿彻仿佛安心了,虽然说着不要睡觉,却抵不过身体的疲乏,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清浅。
第五长青住在江立隔壁,临走前嘱咐道:“有什么状况就来叫我。”
“嗯,谢谢了。”
修为越高的修士越不需要睡眠,他们以冥想和静坐来代替睡眠,同时修炼,晚上这段时间天地精华浓郁,不好浪费,所以整个沧澜域都安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黑暗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江立,也吞噬了站在床前的黑衣男子。
灰色的一团没有固定形体的生物在半空中肆意大笑,这笑声却只有玄商能听到。
“愚蠢!愚蠢!你以为你是蛇君你就可以奈何得了我了吗?”
“什么蛇君魔尊,都敌不过我们强大的心魔,最好的崩溃便是从自己内心开始的崩溃!”
“你看啊,他多么痛苦,因为你试图转移我,你的愚蠢害了他……”
玄商皱着眉看江立,江立不自觉地捂着胸口,缩成虾米状,全身冷汗。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白天还跟第五长青聊说心魔怎么不发作,这会儿报应就来了,还来得如此猛烈,没有一点点防备……
好在江立其实已经习惯这样的痛苦,挺过去就好,不听心魔的话就好,活下来就好……
玄商说:“别得意,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了。”
心魔的笑容停止了一瞬间,也只是一瞬间。
“你在诈我?你不可能知道的……”
“我知道。”玄商道,“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心魔没说话,绕着他上下翻飞,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呵,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来历啊,我来听听看对不对。”
玄商抬起头,没有看江立也没有看心魔,他看着虚空中一个不存在的点,眼睛表面却好像映出了层峦叠嶂、天高云阔的山海画卷。
“因为我死了。”
心魔的挑衅声终于因为这五个字戛然而止。
弥漫的月光不怀好意地攀上窗台和床沿,使玄商绝美的容颜苍白得如没有生命的冰雕,心魔“呼”的一声躲回江立身体里,江立的胸口不痛了,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心魔大概可以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了。
玄商又站到了天亮,直到旭日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