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愣怔,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我,我讨厌医院。”
手冢看着凌晨没有说话,凌晨见状以为他还是要拒绝,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不二前辈,快告诉哥哥我真的没事了,不要去医院。”
在不二周助的脸上,凌晨首次没有看到那面具般的微笑。不二一向眯起的双眼睁开,露出好看的冰蓝色眼眸。刚才凌晨倒下的那一刻让他觉得害怕,怕这个单薄的少年会出事,怕他会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少年醒来,甚至是站在地上时他才感到一颗心回到了原位。此时看到少年求助的目光,虽然觉得应该去医院,但还是忍不住心软,看向友人:“手冢......”
手冢抿唇不语,眼中晦涩不明,良久才开口:“好。”
凌晨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哥哥最好了。”少年的笑在月光下显得唯美至极,少年精致的五官、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更显飘渺,不似真人。
手冢上前,凌晨便发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手冢的声音响起:“不二,你先回去吧,我带凌晨回家了。”
不二深深地看了眼凌晨才道:“嗯,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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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手冢彩菜看到他们惊讶的问:“国光,凌晨,发生什么事了吗?身上怎么这么脏?”
“没事,让母亲担心了。”
“哦,那快去休息吧,对了,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妈妈下碗面条?”
手冢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凌晨。凌晨看向这个温柔的女子,笑笑:“不用了,已经吃过了,嗯,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了,母亲、哥哥晚安。”
“啊,那凌晨快去吧,早点休息哦。”手冢彩菜道。
“是。”凌晨略一鞠躬便上楼去了,手冢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房间内
凌晨趴在床上,现在安静下来了才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嗯。”忍不住哼了一声,很想就这样睡下去,睡着就没有感觉了,可是凌晨动了动,身上黏嗒嗒的,没洗过澡浑身都不舒服。凌晨撑着手坐起来下床,慢慢腾腾挪到了浴室。
到了浴室脱了衣服凌晨才知道他受的那一棍有多重,照照镜子,背部有一大片的淤青,有些地方已经泛紫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再加上那些骇人的伤痕,竟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凌晨动动肩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真疼啊。”忍着痛匆匆冲了下凉,凌晨便穿上浴袍出去了。少年的肤色因热气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眼眸里也因蒸汽带上一层水雾,打了个哈欠,窝进被窝,满足的蹭蹭被子,‘睡觉真幸福呀,当然,如果背上不疼的话就更好了。’某人想的很美好,但通常现实是不会让你如此圆满的,于是乎,敲门声响起。
某人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家可爱的被窝,不情不愿地挪到门口开了门,门外的手冢手里拿了一瓶药酒走进来,见凌晨的样子就心知他要睡觉了,拉着凌晨来到床边,道:“凌晨,让我看看你的伤。”
闻言,凌晨一惊,瞌睡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威严的兄长干巴巴的得笑道:“哥哥,不用了吧,我没事了。”
手冢没有说话,只是面摊着一张脸狂放冷气,凌晨心里那个瀑布汗呐。见手冢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哥哥,我真的没事了,那个...天色不早了,哥哥快去休息吧。”这次手冢仍旧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放冷气,因为他直接动手了。
手冢拉过凌晨,解开他浴衣的带子,被手冢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住的凌晨马上回过神,在衣领大敞前止住手冢的动作。因为是浴衣,带子一旦被解开,整件衣服就变得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了,凌晨只得一只手合住衣襟,一只手握住手冢的手,笑得勉强:“哥哥,真的没事,不用看了吧。”
看到少年坚持的样子,手冢皱了皱眉,加大力气,而凌晨在刚才说完话后就垂下了头,微微阖起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在手冢的劲道下,凌晨稍稍的抵抗了下,不着痕迹地卸了劲,衣服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手冢在衣服滑下的时候就准备拿出药酒,但下一秒他怔住了。那些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狰狞而丑陋,心脏有一瞬间的窒息,但随之而来的是那细细密密的刺痛。他只听父母说过凌晨曾近过的不好,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景象。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了下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平静,“凌晨,趴在床上。”
“嗯。”凌晨很乖的回道,他很清楚自己这身疤带给人的冲击绝对不小,此时听到手冢仍旧平淡的语调不禁有些失望,但在翻身时他却看到那双紧握的手在颤抖。
翻身过后,那大片的淤青让手冢觉得分外刺眼,平复了下心情,手冢道:“凌晨,我帮你吧淤青揉开,忍着点,会有些痛。”
“唔。”凌晨把头埋在枕头里,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颤了颤,闷哼出声。手冢感受着身下人儿的反应不禁顿了顿,随后还是狠下心,直到把淤青全部揉开手冢才松了一口气,“凌晨。”手冢喊了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嗯。”凌晨仍旧埋在枕头里,手冢抱起凌晨就见他脸色苍白如雪,心疼这种感情仿佛要把他淹没,把凌晨放到床上,替他掖掖被子,“睡吧。”
凌晨没有回答,听话的闭上眼,良久之后,凌晨才感觉到有什么拂过他的脸,然后房间陷入黑暗,接着是开门声和关门声。黑暗中,凌晨睁开眼:其实那一棍他是完全可以拉着手冢躲开的,但他却选择挨这一棍......眼中晦涩不明。这时,脑中浮现出神的话:‘记着,不过是游戏。’凌晨轻笑出声:“是啊,不过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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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背上的伤完全痊愈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自那个晚上之后,凌晨很明显的感觉到手冢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冷冰冰的,但却多了不止一点的温情,每次面对手冢时他总有种被呵护的感觉,而每到那时候,凌晨总感觉很微妙,‘这算不算是他算计来的?’凌晨抿唇轻笑,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凌晨,下去吃饭了。”手冢敲敲门,清冷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哥哥。”凌晨应了一声,在浴室洗了把脸,看向镜子。镜中的少年羸弱而乖巧,满意的勾起唇角,他的伪装向来都不错呢。
饭桌上,手冢彩菜时不时的给凌晨夹菜,看着饭碗越堆越高,凌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次吃饭,手冢妈妈总是那么热情啊。’
就在凌晨埋首饭碗、努力奋斗之时,手冢国一开了口:“凌晨啊,明天就是周六了吧?”
凌晨抬起头,不明所以看着老人:“是的。”
“哦。”手冢国一点头,先是给凌晨夹了一筷子菜,随后才又道:“那明天凌晨陪爷爷去看望老友吧,他们家也有个和国光差不多大的孙子呢。”
凌晨咬着筷子想了想,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好。”
晚饭过后,凌晨在房间前被手冢叫住:“明天跟着爷爷,别乱跑。”
凌晨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啊喂,这怕我走丢的语气是哪样啊?’只是心里虽忍不住吐槽,但表面上还是乖巧的应下:“知道了,哥哥。”
翌日
在吃过早饭后凌晨就跟着手冢国一坐上了前往神奈川的车。一路上,手冢国一不停地向他普及知识,于是,凌晨知道了他们要去的那家人家姓真田,他们家是开剑道馆,祖父和真田家的家主从年轻时就是好友云云。一路下来,凌晨发现他得到了一个真相,原来他祖父不是冰山是话唠啊。
车子缓缓停稳,凌晨透过车窗看到那是一所和手冢宅很像的宅子,都是传统的日式结构,古朴而庄严。一下车,便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走过来,一本正经的弯下腰,“手冢爷爷好久不见,祖父已经在等你们了。”
“是弦一郎啊,你祖父最近可好?”手冢国一看着眼前的少年笑了一声,随后拉过他身后的凌晨,“这是我孙子手冢凌晨,你们小辈可以好好聊聊啊。”
名为弦一郎的少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道:“托您的福,祖父一切安好。”然后转向凌晨:“你好,我是真田弦一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一副严肃的样子,只是目光却有些意味不明,想来是疑惑手冢家为何会多出来一人吧。
凌晨了然,看着真田腼腆一笑:“你好,我是手冢凌晨。”
见两人打过招呼,手冢国一哈哈一笑便带着凌晨向里走去,没过一会便见到一个和手冢国一同样威严的老人,而此时老人见他们进来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国一,好久不见啊。”
“是啊,你也还是老样子啊。”手冢国一点点头,带着凌晨落座,真田弦一郎也坐在老人身边。凌晨用余光打量着老人,一身藏青色的和服,头发虽已花白却仍是精神抖擞,有些紧绷的面孔想来平时也应该是不言苟笑之人,但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显得亲切慈祥。凌晨不由猜测:‘这位应该就是真田家的家主,真田弦右卫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