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凌晨的手指看过去,迹部皱起眉:“那个衣服会湿。”感到少年晃着他的手,转过头,少年的红唇微微嘟起:“我就要玩那个。”
迹部一愣,随后释然,有些宠溺的笑笑:“好。”
十分钟后,迹部黑着脸和凌晨站在游乐场的中心广场上,两人身上都毫不意外变得湿哒哒的。有些嫌弃地撸了撸湿掉的发丝,迹部看着凌晨因潮湿而乖乖贴着的头发坏心眼地伸出手,直到把它揉成一团乱才满意,放下手,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走吧,找个地方换衣服。”
凌晨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真幼稚。
更衣室
迹部手里拿着两套临时买来的衣服,把较小的一套递给凌晨:”快点换上。”
接过衣服,凌晨嫌弃了。瞥瞥迹部手冢的那套,竟然是情侣装。大概是凌晨的表情太过明显,迹部被气笑了:“啊恩,本大爷还没嫌弃这种衣服呢...再说,刚才是谁要玩那个的,嗯?”
看着一脸‘还不快换上’表情的迹部,凌晨勉为其难地点头:“知道了,我们一起换。”
得到迹部的肯定回答,看着他转过身换衣服,凌晨才拿起衣服换。脱掉上衣磨磨蹭蹭直到迹部已经换完衣服,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啊恩,还没好吗?”时,凌晨的衣服才穿到一半,看着迹部惊愕的表情,慌忙拉下衣服:“我,我好了。”
迹部拉过他的手腕,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揪成一团,揉捏、挤压,痛得难以自抑,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沙哑:“让我看看。”
凌晨感受着那种感觉,目标又近了,快完成了。看了眼迹部,果然如此吗?此时听到迹部的要求,虽然恨不得马上脱给他看,但还是做出一副为难样:“没,没什么好看的。”
迹部握着他手腕的手忍不住加大力气,轻声道:“乖,让我看看,就看一下。”
感到那种感觉又加深了一点,凌晨心里勾起一抹笑,埋进迹部的胸膛,轻轻点了点头,细微的声音出口:“嗯。”
看着迹部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掀开,面上越来越心疼的表情,凌晨终是笑了,就在刚才,他听到一句话:迹部景吾,100%的怜惜,目标完成。
场景陡然转换。这是一处四面封闭的空间,空荡荡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刺得人眼睛生疼。凌晨站在这个空间的最中央,一个声音传来:“恭喜你,第一个世界完成了。”
“神?”凌晨淡淡发出疑问。
“嗯。”神回答,“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今日午夜12点离开,第二个是现在直接离开,你,选择哪个?”
凌晨挑眉:“哦?有区别吗?”
“一旦你离开,你的精神体会带着你的身体一起离开,这就导致你在这个世界像是凭空消失的。而如果你在这个世界精神死亡之后再离开,那么你的这具身体会作为尸体留下一段时间。两者皆有好有坏,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是留给他们我的归处还是直接消失的选择吗?凌晨没有回答,而是把话锋一转:“神,我身上的那些疤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给你的道具啊。为了降低你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的难度,我特意给你加的呢。”凌晨敢保证,如果神有实体的话,那么他现在肯定是一副得瑟摸样,带着‘快感谢我吧’这样的语气让凌晨忍不住手痒痒。
不过想到那身疤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甚至最后的成功也确实是靠得这个,凌晨压下心底的躁动,尽可能委婉的表达:“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我想我以后并不需要这样的道具,你觉得呢?”
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神带着可惜意味的声音才又响起:“是这样吗?那好吧,下个世界就直接告诉你目标吧。”
凌晨一顿,笑得一脸危险:“这么说,你这个世界没有告诉我目标是因为......”
“是啊,有了道具怎么可能还告诉你目标,你以为道具是白送的哦。”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凌晨额头十字狂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他未来的日子可还要靠他呢,要是惹恼这个神给他下什么绊子他还不哭死。平复心情,笑得灿烂:“好了,我知道了,送我回去吧。”
“你要走了哦。好吧,那快去吧。”
神的话音刚落,凌晨便觉场景又是一变,自己正躺在手冢宅的房间里。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凌晨找到厨房的手冢彩菜:“母亲。”
“凌晨啊。”手冢彩菜看见凌晨笑得很温柔:“休息好了吗?今天玩了一天累坏了吧,一回来就睡到现在。”
“嗯。”凌晨点头,看看时间,已经下午3点了,看来是神搞的鬼。和手冢彩菜说了一声便又回到房间,在房间静静等待。
17:00-18:00 手冢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家。
18:00整手冢宅准时开饭。
18:40 晚饭结束。
19:00 凌晨回到房间。
19:30 手冢敲响他的门,说是明天晚上的烟火祭一起去看。凌晨答应了。
23:00 凌晨拿出刀对准手腕。
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手腕缓缓流下,在地上开出一多有一朵的血花,妖娆而美丽。静静闭上眼,“这算我最后的任慈吧,至少我告诉了你们,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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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然后..网王篇就这样了,下一章番外。
chapter 19(番外)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屋内,一股温暖的气息油然而生。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摸到放在床头的眼镜,坐起、戴上。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如金色般耀眼,一向严峻的面容今日柔和了表情,今天,是烟火祭。
昨日少年可爱的笑容、期待的话语仿佛还伴随在耳边,看向床尾,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那是两套浴衣,一套藏青,一套浅蓝,一大一小却看起来无比契合。想象着晚上少年的摸样,心中的一处更加柔软,那是他的弟弟啊。
照例晨练。奔跑在晨光中,镜片后的眼眸忍不住微微眯起,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停下步伐。感受着早晨特有的清新,心情一时间竟觉得无比平静,只是在想到此时应该还躲在被窝里的少年时,心中的涟漪又荡了起来,一圈一圈向外扩散,越来越大,再也不复刚才的平静。
回到家,温婉的女子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国光,去叫凌晨起床,快开饭了哦。”带着笑意的眼中尽是温柔。
“知道了,母亲。”轻轻点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也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和温情。走到少年房间的门外,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出,眼中的情绪陡然散去。抑制不住的恐惧感蔓延,颤抖的手把上门柄,随着门一点点被打开,屋内的景象一点点呈现出来。
干涸的红色重重撞击着他的心,力气一丝丝抽离,最后的目光定格于:少年安静的倚在床头,平日灵动的双眼如今紧紧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浓浓的阴影。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肤色使得他看起来仿佛一个大型人偶,那样精致乖巧,却没有一点生气。在这个黑白的空间,红色成了手冢眼中唯一的色彩,令他厌恶而绝望。
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浓重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咆哮,仿佛下一秒便会发起攻势,落下滂沱大雨。
手冢国光站在灵堂前,看着流程一项项开始、进行、结束,心中冰冷一片。‘凌晨,今天很冷...黑白,太单调了,不适合你。’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祖父捧着的黑白画像,麻木的心有了些许波动,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含入口中,尽是苦涩。‘凌晨,原来我们还没来得急留下你的照片。’
天空终于还是落下了雨,一点一滴,越来越大。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的发丝贴上额头,雨水打湿了他的镜片,也隔绝了他的视线。朦胧间,少年的笑颜浮现在眼前,耳边传来软软糯糯喊他哥哥的声音,想回应一个笑,扯扯嘴角,却发现他原来连如何笑都不记得了。
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耳边只剩下哗哗的雨声。不远处母亲悲痛的身影让他感到迷茫,母亲为什么那么伤心?凌晨呢?环顾四周,隐隐约约看到的都是黑白,在那张画像上停住视线,啊,对了,凌晨...不在了。明明心很痛,痛得都麻木了,可为什么流不出眼泪?眨眨眼睛,一片酸涩。
不断落在身上的雨水被隔绝,转过头,迹部撑着一把伞站在他身边。“迹部君。”声音是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沙哑。
“啊恩。”撑着伞的迹部微微勾起嘴角,“手冢,这么难看可不像本大爷承认的对手。”依旧高傲的语气有着难以察觉的隐忍。迹部一手撑伞,一手自然垂下,背挺得笔直。黑色的西服裁剪得体,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材。不管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冰帝最华丽的王,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在人前露出软弱。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他竟如孩子般悲痛难忍;没有人知道,在得知消息的那天晚上他竟一度厌食,没有人知道他的失态,他的绝望,只因...高傲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