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哥哥是死基佬!”
“死基佬是什么啊?”李岸仰头不解地问。
一旁的李言蹊和贺忻笑得十分诡异,廖妹妹咽了下口水,扭头保命道,“基......基佬就是帅得非常特别的人,连你家的鸡看了都一下子老十岁的意思!”
李岸:“........”
整个五一节基本是在雨水里度过的,南方城市大多都有一个死都打不破的魔咒,老天爷是存了心要给人添堵,平时上学上班艳阳高照,一到假期就开始雨水倾盆,于是这一周本来打算好带李岸去游乐园也没去成,他们三个就窝在家里看书写题睡睡觉。
贺忻偶尔还会琢磨一下怎么将技术练得更上一层楼,他俩自控能力都挺好的,这事儿尝过鲜以后也不急色,七天里就互相撸过一次,说实话,撸和做,真的是有本质性的区别,比如说你平时都吃素,也不觉得素菜难吃,偶尔开了一次荤以后就觉得这玩意儿索然无味了。
但李言蹊很能忍,因为他不想让贺忻疼,他其实也没经验,但具体该做什么,做了能让对方舒服的,最后舒服到愿意被他多干几次,他得循序渐进的学习,这就是一个学霸处男和一个小狗处男的最大区别。
放假的时间永远最短暂,五一上来以后不仅要面对期末考,还要面对李言蹊的离开,说实话,之前百般不在意,觉得自己不可能为了这事儿烦恼,然而当他真的转班时,贺忻恨不得抛下自己一百斤的爷们儿面子,也跟着一块去十三班。
十三班在四楼,廖妹妹小短腿要花五分钟晃到楼上,贺忻这时候就很庆幸自己腿长,三分钟就够了,不过他也不常去,因为他们班上的女生每一回都对他的到来表示很激动,有些干脆题都不写了,就趴在窗户口看他们聊天,时不时还露出满足的微笑。
“截至今天为止,已经有十二个女生向我要你的微信了。”李言蹊扶了扶眼镜压低了声音说,“我男朋友太受欢迎了。”
贺忻瞅了一眼后排虎视眈眈的女生,不可置信地说,“以前她们见我都绕道跑,最近怎么了?”
李言蹊笑眯眯地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你跟我说话的样子太和善了,一点儿都不像校园一霸,你以前.......啧啧啧。”
贺忻说,“我早说了我可甜可盐,对你......”他扯出了一个笑,又瞬间冷下脸沉默着扫了周围一圈,“对他们就是这样。”
李言蹊朝他鼓鼓掌,“我特别喜欢你这种公私分明的不要脸劲儿。”
“摸一下。”贺忻把手伸过去,李言蹊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酸奶,塞到他手里的时候,趁机勾了两下,撩拨够了以后松开手,他低头捂拳咳了一声,试图将笑意掩盖住,坐到位置上时已变回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班上人都觉得新转来的校草果真有两副面孔,一副——平常上下课时的正经脸,一副——见到贺忻,宛如吃了一斤蜜糖的脸。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自古帅哥跟帅哥总是更合得来一些的,十三班的几位女友粉默默地把自己除去了粉籍。
当贺忻唆着酸奶踩着上课铃声,潇潇洒洒溜达进教室的时候,五班大部分同学都觉得他课间沐浴过了阳光,满面春风,今天应该不会挨揍了,只有廖妹妹一个人仰天长叹,酸得牙都疼了,表示实在没眼看,谁还没个对象啊。
于是他去拉前桌薛玟的手,被后者一脚踹飞二里地。
甜蜜的恋爱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廖妹妹在心里暗戳戳想,他就不信贺忻没被他塔哥揍过。
五月中旬,贺忻上交了艺术生申请表,曾老师在全方位考量过后给他通过了,全班想考艺术生和体育生的人数不算多,加起来也才四个,但大伙儿都觉得贺忻弃武从艺这一举动挺匪夷所思的,因为他怎么看都长了张体育健儿的脸。
艺术生中学美术设计的会有专业的指导课,从文化课中扣除,期末考前大家冲刺阶段试卷多得要命,很多课的老师看贺忻下午的自习课都在美术教室学习素描,也就不给他留底了,然而他们没想到贺忻会主动去办公室把落下的试卷都要回来。
英语老师滕老对他放弃学语言类的大学表示很感慨,他俩一见面,就逮着他念个不停。
贺忻偶尔烦了,还会用流利的英语怼回去,滕老痛心疾首,实在不愿损失一名爱将在国际英坛上发光发热,差点要冲到他们家里去家访了。
贺忻又一次表明态度,“我家里我说了算。”
滕老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可惜,你英语是我教过的学生中,说得最地道的,你是有天赋的。”
贺忻笑了笑说,“照您这意思,我长这么帅,又是平模,是不是早该不读书了,走演艺圈拍戏去?这也是天赋,也是老天爷赏的饭吧。”
滕老无言以对,拿起水杯喝了口茶,看着贺忻坚定的眼神,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坚持到底,不留遗憾就好。”
“嗯。”贺忻点头,转身欲走。
“诶,等会儿。”滕老拿出眼镜,喊他过来,指了指电脑上的一个提案,“我们学校想搞一个英语电台,请一些英语好的同学在每周二午休的时候读英语故事,唱英语歌,念英语诗集,对英语成绩差的同学能耳濡目染,不为求提高多少英语成绩,至少培养他们的英语兴趣。这事儿我听了以后觉得挺好,但是我想来想去吧,咱们学校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发音更纯正的人了,在不影响你学习计划的前提下,怎么样,想试试吗?”
贺忻刚想拒绝,忽然想起广播站就在四楼,离李言蹊他们班就一个厕所的距离,他刚迈出的腿很快就收回来,撑着桌面笑了下,“行,再给您念一年英语,不然您梦里都得哭。”
“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滕老声音拔高了一个调,但听得出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的给他们教案群组发了个炫耀的微信。
“我们班贺忻答应去广播站了!”
贺忻在一旁斜眼瞅着他,觉得这老头有点逗。
他有时候想,李言蹊去了十三班以后会不会习惯,没有这么可爱的老师们,也没了虽然闹腾但热心肠的同学们,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一步步认识新朋友,一点点熟悉周围的一切,会不会有点儿孤单。
哪怕他沉浸题海,凡事都一个人拿捏稳妥了,肯定还是会有一点无聊吧,特别是看他身边的人都知根知底地玩在一起,他一个人融入不进去,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贺忻以前很明白。
所以他想离他近一点,能近一点就近一点。
李言蹊对于贺忻的小心思也看得透透的,他没戳穿,是因为他真的需要,以前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无所谓谁陪在身边,因为谁都一样,谁都驱散不了他的寂寞,然而现在不同了,好好学习一天没见贺忻,心里就堵得慌,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热恋期的小年轻都这样,反正他现在恨不得跟他买一送一绑定在一起。
“哎,你今天下午就搁这儿画画呢?”李言蹊打开贺忻的素描本,翻了几页后,扭头惊喜地看着他说,“不得了啊,进步巨大。”
贺忻见现在画室没人,搂了搂他的腰说,“听出你潜台词是什么了。”
李言蹊给他拧了瓶柠檬汽水,笑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以前给我弟弟画的那个郊游作业,他交给美术老师都没及格。”
“操,真的吗?”贺忻仰头喝了一口,“这么难看?”
“不是难看,是抽象。”李言蹊解释道,“不过那是水彩,跟素描的画法差很多,你要考设计专业的,不看水彩水平。”
贺忻晃了两下腿,看见李言蹊因为下午的学习动员大会穿了正装,一套白色衬衫和西裤,一阵风吹过,露出一截白皙结实的腰,画室里的窗帘都是拉着的,他凑过去亲了下李言蹊的唇,有点忘我的亲到了一边的酒窝,挨着他耳朵低声说,“我给你画张画,你今天穿得特别.......”
“特别什么?”李言蹊笑了笑。
“特别宽肩窄腰大长腿。”贺忻说,“上回你来美术教室找我,那个扎小辫儿的男生不是让你当模特吗?我都还没让你当过,他凭什么啊?”
李言蹊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人,他勾勾嘴角说,“醋了啊?”
贺忻说,“波涛汹涌。”
李言蹊仰头靠在椅子上说,“你那是来大姨妈了。”
“滚滚滚。”贺忻坐上椅子,低头掰过他下巴又亲了一口说,“别动了,再动回去操哭你。”
“哎哟我好怕怕哦。”
李言蹊贫是这么贫着,但双手还是搭在了双腿上,摆出一个自然的姿势。
其实贺忻画李言蹊不需要怎么看,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脑子里了,画完衣服以后就埋头勾勒他的脸部线条,经过这段时间练习,他画人画静物已经基本合格了,没一会儿就画了一半,就差五官了,贺忻转了转素描笔,抬头看了李言蹊一眼。
没想到他居然睡着了,仰头张着嘴,脑袋歪在一边,一头黑发有点儿凌乱,眼镜半掉不掉地挂着,把他的脸修饰得很禁欲,这种姿势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丑毙了,但李言蹊却还能保持住他的帅哥形象。他如果顶着这张脸去卖艺,都能靠这个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