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时凌骞说得不无道理。
两人试试没有损失,尤其时凌骞这种人不交心的话,走肾完全值回票价。
时凌骞还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他说话办事都可以看出来。
任何意思表达到位就会停下,不重复不纠缠,点到即止让人觉得很舒服
然而他还是犹豫,为了脑子里那点根本没死绝的心思。
这回时凌骞的天气预报准得要命,两人还没走下山,豆大雨滴就砸了下来。
时凌骞负重一百多斤,前面挂着两人登山的用具,后面背着童希这个扭了脚的小坏蛋。
童希举着能完全遮住两人的黑色雨伞,半路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说这个XX真好看,带回去做标本,说那个XX真精致,带回去做书签。
时凌骞背了他一路,把追求精神发挥到极致,不喊累不嫌烦,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到了山脚下的酒店。天色已经黑了,酒店大厅灯火辉煌,行李员穿着仿拿破仑时期军装的制服在大堂穿梭,个个英俊笔挺,童希多看了两眼,顺便把休息区的美女服务员也扫了一遍,时凌骞注意到他游荡的目光,边把他放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边问:“我以为你只喜欢沈绎那款的,没想到还是个制服控?”
童希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时凌骞笑了笑,从自己兜里掏出手帕,让他把自己被雨水浇到的头发擦擦,然后拿上卡去前台开房。
星级酒店休息区服务一流,童希要了杯热牛奶,他小心悬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脚,随手从旁边杂志架上抽出一本顺眼的,边看边端起牛奶打算喝掉,不料突然一只手臂横过来给他截住。
童希有乳糖不耐症,但他又非常喜欢喝牛奶,这点沈绎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总能振振有词说,我就是喜欢,喝了它肚子痛我也喜欢,为自己喜欢的东西遭点罪本就天经地义。
而能这么自然不让他喝牛奶的人,除了沈绎童希也想不出第二个。
果然一抬头就见沈绎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此刻弯着腰,让童希正好对着昨天他送的那枚领带夹。沈绎身后跟了大帮同样衣冠楚楚的公司高管,此时都在不远处等他。
那帮人挡住了童希视线,他看不到时凌骞,只希望他在自己把沈绎糊弄走之前不要过来。
但沈绎根本不给他机会,伸手就准备抱他起来,童希吓得一把丢了杂志,甚至莫名涌上一种心虚,明明白天他还在为沈绎给他拉皮条的事生气,现在却居然感到心虚。
他为什么要心虚?
这么想着,童希躲开沈绎伸过来的手,“走开,我不想理你。”
“乖,跟哥哥回去,”沈绎却像是早忘了昨天自己也气得要命的事,哄他,“脚是怎么扭的?是过来爬山还是泡温泉?和谁来的?”
天这么热谁泡温泉啊,童希屁股又在沙发上往后移了移,“我不回去,我明天上午没课,今天就在这里呆一夜。”
“听话,跟哥哥回去,”沈绎又试图伸手过来抱他,童希行动不便,很难躲开他的手,急了,“你烦不烦,我爱呆哪儿是我自己的事,没你我又不是活不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行不行?”
毕竟是公共场所,童希就算再急嗓门也压得很低,这就让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怒气,沈绎当然明白他还在为昨天那件事跟他生气,但依旧觉得哄哄就好了,“好好好,昨天是哥哥不对,现在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脚伤成这样哥哥看了心疼,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我不!”
沈绎伸过来的手被他啪地打开,童希这回没省力气,直接让沈绎手背红了一片,而这时时凌骞终于朝这个方向走来,由于休息区有隔断,他并没有看见沈绎,直到转过一株盆栽,他目光落到童希所在的那组奶油色沙发上,见到一个人正和他拉拉扯扯。
他大步走过去,用力扳过那人肩膀,语气已经很不善,“你干什么呢?”
这一看却让他愣住,沈绎。
沈绎同样也愣了,看了看时凌骞又看了看窝沙发里的童希,顿时明白过来,指着童希气得声音直接飚高几个分贝,“你今天是跟他一块儿过来的?你周一下午有课吧?你还逃课跟他出来玩?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昨天还说不见他今天就出尔反尔?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时凌骞听得好笑,“这跟吃了熊心豹子胆有什么关系,他是个成年人,和谁出来玩,怎么玩,难道自己还不能做决定?”
时凌骞走过去,童希像是也懒得再理沈绎,居然直接朝他张开双臂。
时凌骞顿时开心极了,极为配合地把他抱起来,身后服务员跟着拿起两人随身物品,一行三人就准备离开。
沈绎已经懵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童希当着他的面让别人抱他?
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童希已经与时凌骞走得离他有些远,他脚下并没有动,只寒声喊道:“童希。”
他从没喊过童希全名,于是更显得这声音不同寻常,与他任何时候跟童希说话都不一样,显得极具威慑力,“你今天敢跟他走,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哥哥。”
时凌骞脚步不自觉顿住,他去看怀里的童希,童希也显得很吃惊,双眼微微睁大,像是不相信沈绎居然说出这种重话。
确实,哪家哥哥会为了弟弟跟别人约会,就说,你今天敢跟他走,以后就别再认我?
时凌骞暗道沈绎小题大做,也开始觉得沈绎可能并非单纯地恋弟。
但沈绎自己知道吗?
时凌骞莫名一笑,等着童希反应。
童希咬了咬唇,他唇色很淡,牙齿整齐洁白,重重咬在自己下唇上,带出一片惨淡之色,但也不过数秒,很快那嘴唇由于疼痛刺激变得绯红,看得时凌骞几乎想直接低头亲上去。
而这时他抬头,原本琥珀般晶莹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雾,他望着时凌骞,眼里却并没有映出他的样子,然而两人又近得呼吸交缠,他低低说了句,“走吧。”
时凌骞回头看了眼沈绎,担心他后悔,于是无声对他做了个嘴型,“你确定?”
“走吧。”童希又重复一遍,声音虽小但很坚定。
沈绎觉得浑身发冷,他死死盯着他们两人背影,直到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那帮等着他的高管这时已经停下交谈,都觉得沈绎独自在那里站了太久。
他的助手不放心过来询问,“老板?”
沈绎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止住自己追上去的欲望,大步朝酒店门口方向走,助手急急忙忙跟上,门童动作迅速给他撑开伞,然而小跑都没能跟上他。
雨以一种瓢泼之势浇下来,还携着一股又急又猛的风,仅仅一小段路,沈绎脸庞就挂满了水珠,钻进车里,重重雨幕被阻挡在外,他语气平淡吩咐司机,“回公司。”
第11章 第 11 章
童希在自习室里低头默记一页又一页GRE单词,自习室的冷气呼啦啦吹过来,吹得他肩膀发凉,他低头看自己领口偏低的T恤,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发现又脑袋短路忘记带外套过来。
这间自习室的人满满当当,其中不少成对恋爱学习两不误的。
他想起沈绎,那天之后,他就再没收到过来自沈绎的只言片语。
他为什么那样伤沈绎的心?
或许是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两人从对方身上索取的东西不一样,那么摆在面前的必然只剩下死胡同。
他们的障碍不是沈绎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男朋友,是他们自己。
他让沈绎失去从小疼爱的“弟弟”,沈绎让他体会爱而不得的滋味。
怎么算都是笔烂账。
发了会儿呆,童希轻轻抬起椅子往后一拉,尽量不打扰别人走了出去。
搭电梯到一楼,路灯刚刚亮起来,室内维持着恒温,室外却燥热异常,出来就觉得皮肤仿佛细小针扎般的感觉,他一个人在学校里走了很久,最后停下来坐到一片人工湖边的长椅上休息。
这边路灯坏了还没修好,新装的景观灯却在湖边围成错落有致的模样,整个湖面被映衬得异常宁谧美丽。不少情侣都在吹风散步,手牵手亲密无间,绕着灰色石板铺成的小路走了一圈又一圈。
童希独自坐在这里,又想起前两天碰到连蓉,她说连雨芙跟沈绎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几乎要以为沈绎是在用这种方式气自己。
自己让他生气,表现出信任别的男人超过他,他也就再不搭理他,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发展不是吗,你要的不就是这样?他不再理你,你也就不会再有多余奢望,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童希心里小声一遍遍重复对自己说,然而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一片垂杨柳的吹拂掩映之下,放任自己难受得眼眶阵阵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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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绎生日是在周六,周五晚上童希终于捣鼓完一幅画,他仔细把这幅不算小的画装起来,准备拿到快递代/办点寄出去。
下楼时他没带手机,办完事回来,却见沈妈妈坐在寝室里自己那把原木色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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