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小姨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说:“今天还挺热,秦默,你怎么还傻站着,快去给我们倒水。”
“媳妇儿,你吃你的,我去弄。”陈广把秦默按在椅子上,自己去厨房端了水果,又泡了茶。
陈母看了一眼秦默问:“你们怎么才吃饭?”
“秦默才起来。”
“起的这么晚?”陈母不太高兴的说,“谁给你做早饭?”
“我自己做呀。”
“午饭也是你做的?”
“是呀。”
陈广小姨搭腔说:“阿广,你疼媳妇儿没关系,但是也不能这么惯着呀,做饭是女人……”
“小姨,秦默是个男人。”
“你也是男人。”
“他也不会。”
“不会可以教,难道你伺候他一辈子?”
“那就伺候一辈子呗,我愿意。”
陈母看了一眼秦默,见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在吃饭,指了指沙发背上搭着的衣服说:“怎么到处乱放?”
“我把衣服收进来就去做饭了,忘了叠。”
“我来吧。”陈广二姨叠着衣服,三姨收拾着茶几上摊着的书籍杂志。
陈母站起来参观着房子:“这间屋里怎么这么乱?”说着就走了进去。
“别乱动。”秦默一直在埋头吃饭,突然说了话,语气还很严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妈,秦默的书房里有很多资料,动了他就找不着了,我都很少进去。”陈广把母亲扶出来关上门。
陈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拉着儿子的手说:“阿广,你住他这儿不合适,回家住吧。要是嫌和妈住在一起不方便,就在咱家附近买个房子,你们单独住。”
“妈,咱家离秦默的公司远,我们住在这儿,我可以先送他去上班然后再去吉庆楼,很方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陈母压低声音说,“你住在他这儿,他能不欺负你吗?你住自己家,他就不敢了。”
“妈,秦默没欺负我。”
“你又做饭又收拾衣服的,还说他没欺负你?”
“他真没欺负我,他什么都不会,而我什么都会,那我就干呗。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的手又白又嫩,怎么能干家务呢?陈广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说:“妈,我们怎么过日子,你就别管了。”
“当初真是不应该听你爸的,现在可好,做了老婆奴,还是个不会下蛋的。”
陈广从小就好动,让他安静的待一个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虽然陈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谁让陈广从小就是个好奇宝宝。保姆干活,他就在旁边看,看两遍就跟着保姆一起干。陈母也曾经阻止过,觉得男人不该学这些,可是陈父却不在意。等到他觉得没意思去玩别的了,已经自学成了家务小能手。
“妈,你说什么?”陈广没听清母亲最后的一句话。
“没什么。”陈母知道儿子非常维护秦默,不敢让他听见,“行了,说说正事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什么事儿?”
“婚事呀,你们住在一起也大半年了,别拖着了。是要西式的还是中式的?秦默嫁进陈家……”
“我们都是男的,哪儿有什么谁嫁给谁的说法?国内同性恋不合法,婚礼也就是个形式,我们没想弄。”
“总要两边的亲戚坐在一起见一面吃个饭吧?”
“那还不容易?找个时间去吉庆楼。”
“你这孩子……秦默,阿广不懂事,怠慢了你。你放心,这婚礼保证办的风风光光。”
“伯母,阿广没有怠慢我,婚礼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都不同意,陈母也没办法:“你们可真是……随你们吧……不过孩子的事你们可不能再这么随意了。”
“妈,怎么又扯到孩子了?我们两个过的挺好的,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说吧。”
“你眼看就二十九了,还等什么时候?妈连人都给你找好了。”陈母兴奋的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他,“你看看,生养过,有经验。”
陈广把照片丢到一边:“不行,这女的太老了,而且长的丑。”
“又不是让你娶她,妈可听说有代孕反悔非要和男的结婚或者抓着孩子不撒手的。这人妈已经见过了,虽然脑子有点不灵光,但绝对的老实本分,又没文化,不敢有歪心思。”
“妈,你就不怕你孙子随了她,又丑又笨?”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孩子是她生的。”
“那妈再给你找。”
“这事你就别管了,等我们想生的时候再说吧。”
“那可不行,这件事不能耽误。”
秦默站起来从书房拿出几个文件夹交给陈广:“还记得大伯的学生吗?这是她发给我的个人资料和去年的体检报告。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让她去医院再做体检。代孕中心、月子中心和保姆我都已经找好了,你什么时候想做,可以随时联系。”
陈母拿过资料:“倒是挺漂亮,学历也不错,这要多少钱?”
“十万。”
“十万?我们找的才八千,你们可真是有钱。”陈广小姨酸溜溜的说。
陈母说:“月子中心和保姆都这么贵,不需要的,我们都硬朗的很,可以帮你们看。”虽然陈广是保姆带大的,但是提起隔辈人,陈母是跃跃欲试。
秦默说:“伯母年纪大了,小孩子精力旺盛,你就别辛苦了。”一想到她们天天都出现在自己家里,就觉得非常头疼。
陈广说:“妈,你就好好享福吧,秦默都安排好了……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
“你有个孩子就行了,毕竟你有吉庆楼,我不需要。”自己要是有了孩子,董事们肯定又要绷紧神经了。想到秦氏在自己手里就这么没了,又是一阵沮丧,转身回了卧室。
陈广小姨说:“阿广,你不能什么事都听他的。”
“为什么不能?我媳妇儿聪明,听他的没错。”
秦默在卧室里拿着手机说:“阿广,你怎么没告诉我文森要来?”
“他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在睡,我忘了告诉你,他是不是快到了?”
“嗯。”秦默拿出一套衣服换上,走出来说,“我去机场接他。”
“他都来多少次了,还让你接他?”陈广不反对他们见面,只是觉得每次都要去机场接他,秦默太辛苦,“要不我去接他,你在家歇着。”
“还是我去吧。”秦默宁愿跑机场也不愿意在家面对陈广的亲戚,一边换鞋一边说:“他挺喜欢吉庆楼,我打算晚上安排他过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当然。”
“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小心开车。”也不管家里还有别人,来了个法式热吻才让他走。
陈广小姨撇了撇嘴说:“招呼都不打,真没礼貌。”
陈广说:“他其实不太喜欢跟别人接触,谈生意的时候没办法。妈,你下次要是再来,提前打个电话。”
陈广小姨说:“你真不能这么惯着他,得让他知道这家里是你说了算。”
“为什么一定要我说了算?谁说的对就听谁的。我们怎么相处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陈广知道就是因为这些乱嚼舌根的亲戚,自己的母亲才没有真正的接受秦默,而秦默也对自己的母亲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可是为了母亲,又不能跟这些人翻脸,只能尽量让她们别跟秦默见面,免得让媳妇儿受委屈。
文森见到秦默,扯了扯唇角,给了他一个拥抱。
“出什么事了?”秦默拍了拍他的背问。
“怎么?有了男人,连抱一下都不行?”
“我还不知道你?没事的话不会这样。”
文森虽然出生在国外,也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接受的也是西方教育,但是对外国人司空见惯的拥抱礼贴面礼吻手礼很是抵触。只有在给别人安慰或自己求安慰的时候才会拥抱,贴面或者吻手那是绝对不可能。
文森坐进车里,想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要当爸爸了。”
“怎么回事?”秦默知道他家的情况复杂。
“我累了,也饿了,先让我歇歇再告诉你。”
“阿广新请了几个盲人按摩师傅,听说手法非常好,你去试试。”
“我以为他那里都是不穿衣服的,改风格了?”
“五楼的客房入住率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百分之七十,所以我把几间客房改建成了按摩室,生意还不错。”
“你帮他赚了不少钱,有没有拿提成?”
“我带客户去吉庆楼谈生意免单,省了不少招待费。”
“跟我做生意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这么好糊弄?”
“你都说了他是我男人,难道还要公事公办?”
文森看着他脸上深深的酒窝,愤恨的说:“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你不能跟她发展一下?”
“如果你现在不是公司总裁也没有钱了,陈广还会继续和你在一起吗?”
“会。”秦默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