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橘子,一步步走进墓园,他的涵涵就葬在这里,永远的沉睡在他最愧对的爷爷身边。
他将买来的鲜花放到白老爷子的墓前,拜了拜,才走到白一涵的墓前坐下来,把橘子整齐的摆放好,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轻声道:涵涵,我又来看你了,你想我了吗?”照片中精致俊美的青年对着他笑得飞扬。
穆靖远看着,忍不住伸手抱住墓碑,就像抱住了他心心念念的涵涵,可他得到的,只有一片冰凉。
他无奈的笑了笑,放开了手,拿着手帕断续擦着墓碑,直到把它擦得干干净净,才又道:“涵涵,你已经跟爷爷道过歉了是吗?他老人家最是疼你,想必已经原谅你了,是吗?”白阿姨的病好得差不多了,白叔叔退下来了,一心照顾着她,你不用担心。阿彦的能力很强,公司的一切都不用叔叔阿姨操心,可他的婚事却麻烦得很,阿姨有次对我诉苦,说他可能是无性恋,对谁都不感兴趣,可是感情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只能看他自己了,不过,我看着最近他跟他的秘书姜华走得有些近,没准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雪晴……,她一直走不出来,她认为你的离开她的责任很大,她很难过,人变得有些暴躁,当年沈天扬为她而死,也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这些事,都让她回避感情的事,她还需要些时间去淡化这些伤痛,你不要着急。”
他坐了一会,轻声道:“涵涵,我收集了那么多关于你的东西,你的气息却越来越淡,我无法抓住它,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涵涵,你的魂魄已经离开了,是吗?
涵涵,你……也喜欢我,是吗?当年你说你喜欢我,并不是醉酒的玩笑,也不是恶做剧,更不是因为要留住一个从小到大的保护伞而用感情使出的手段,是吗?
“当年我去了国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回来,管你是不是玩笑、去他的宁为玉碎,我想要回来,呆在你的身边,守着你,可那些气、那些伤、那些可笑的骄傲阻止着我,我本想,我再呆一段时间,就算这辈子放不下,至少也要吓唬吓唬你,让你……让你学着懂事些,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是永远不会离开的,我怕自己会动摇,不敢去打听你的消息,我以为你身为白家三少,会直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生活,等到我回来,你会笑着对我说,‘靖远哥,我想你了
可是涵涵,我没有想到,短短两年,再转眼已经物是人非,涵涵,原来我曾经离你这么近,却亲手把你推开了,原来我曾经离你这么近他一只手放在墓碑上,一只手捂着眼睛,坐在那里久久不动,枯瘦的指缝间不断有泪水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沙哑的再度开口:“涵涵,你恨我吗?你是恨我的吧?所以才会这么干脆的离开,没有留恋,所以你不肯再以原来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只能一遍一遍的梦到那天的你……,你的魂魄不肯再留在我的身边,涵涵,你已经离开这里,去到另一个世界了吗?带着对我的恨,永远也不给我挽回的机会,永远不再原谅我,是吗?”涵涵,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会爱你,守护你,直到我死去的那阝一天,可这个世上最无法改变的,就是时间。”
“我母亲生前曾对我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紧紧的抓住一切靠近他的机会,紧紧的抓住他,永远也不要放开手,可恨我没有听她的话,一生唯一的一次优柔寡断让我失去了你,断送了我们的一切,涵涵,我犯了这个天大的过错,要用剩下所有的余生去偿还,可我不知道,等我离去的那一天,还能不能追上你的脚步。
“涵涵,我昨天,听到一句话,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这句话真的很美,当时我就在想,你会不会等我?可我知道不会,因为我们从没有约定过。七年了,或许现在你已经出生在另一个家庭,重新开始了生活,你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我,是吗?"涵涵,我要怎样才能再次看到你?你刚走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追着你离开,就能够找到你?可那时你的父母亲人没有安顿,你的死因我还没有查清,你的仇,也没有报。”
“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等我做完了这些事,我又害怕,怕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也无法再找到你,甚至连你的一点点气息也失去了,怕奈何桥上的一碗汤,会让我忘了你,涵涵,我不能忘了你,我要记着你,只要你还在我的心里,还在我的记忆里,我就不算彻底失去了你,是吗?”可是涵涵,我快要坚持不住啦,你告诉我,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让我找到你,好不好?
他坐在墓碑前,两条长腿曲着,头和肩膀依靠着墓碑,喃喃的说着话,渐渐的合上了那双疲惫的双眼,平缓了呼吸。
大大大他又走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中,绝望的听着自己脚步的回响,然而当他推开那扇门时,却迎来了一阵刺眼的光线,待到他的眼睛适应了光亮,眼前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办公室,唯一不同的就是办公室里黑色的皮制沙发换成了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布艺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休闲裤,眉目精致,看着比印象中成熟了很多,两颊鼓鼓的正在吃着橘子。
穆靖远双眼大睁着,双唇颤抖着微微张开,往前踏出一步又停住了脚步,连呼吸都不敢,害怕打破了眼前的幻象,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连一寸细节都不愿意过。
他抬起发颤的双手,试探着往前伸了伸,无声的呢喃着:“涵涵白一涵抬起头,右手拿着橘子瓣,用依然完美的左手向他招了招,笑眼弯弯的道:“过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这一刻,他泪如泉涌。
大大大等在山下的潘文魏武见老大迟迟不下来,忍不住上去察看,却发现穆靖远倚在白一涵的墓碑前,人已经昏迷了,两人大惊,忙将人送去了医院,可他却再也没能醒来,一星期后,专家;遗憾的宣布:患者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自主呼吸停止、脑干反射消失,换言之,就是脑死亡。
这个消息让华城各方目瞪囗呆,还未等穆家旁枝蠢蠢欲动,陈宏便拿出了穆靖远很早之前就立下的遗嘱,这份遗嘱最初是在五年前立的,后来他结婚的时候又修改了一次,一直放在陈宏手里,穆靖远对他说过,一旦他突然离世,或是发了疯,就把它拿出来。
跟遗嘱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两封信。
遗嘱中写明:1、如果他突然离世或因不可抗力失去自主意识,他的所有股份、产业都由白彦继承;2、如果他突然烹世或因不可抗力失去自主意识,那份有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立即生效,与陶绮解除婚姻关系,除了在协议生效时给她一大笔钱之外,白彦要在日后每个月都给她一定数额的生活费用,以保证她和孩子的生活。
最后,他死亡后,希望能与白一涵合葬
那两封信,一封是给白家的,上面主要是恳求白家人能在他死后可以给他和白涵办个冥婚,另一封是给陶绮的,上面只有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个多月后,陶绮一只手里捏着那封信,一只手把一束花放在新立起的墓碑前轻声道:“不用谢,没关系。”
大大大穆氏白一涵一手拿着橘子,向门口的穆靖远招手道:“过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穆靖远反手关上门,刚往白一涵的方向走了两步,就感觉身上一凉,一种巨大的绝望与失而复得的欣喜交织的感觉闪过心头白一涵本来在笑笑的等他走过来,却见他突然流下泪来,吓得一把扔了橘子,跳起来几步跑到他的眼前,抓着他的胳膊焦急道:“怎么了你?怎么啦?”穆靖远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没事。
白一涵急道:“没事你能掉眼泪?到底怎么啦?
穆靖远还是愣愣的道:“真没事丿儿啊,就是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白一涵紧张的摸了摸他的胸口道:“心揪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走走咱们去医院。
穆靖远握住他的手道:“别担心,真没事
白一涵炸毛道:“你别总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你都疼哭了,还能没事儿丿?”穆靖远哭笑不得的道:“别胡说,我哪有哭?
白一涵抓起他的手放到他的脸上,道:“你自己摸摸。”
穆靖远的指尖轻触到脸,感到一片湿闰,他诧异道:“怎么回事?我没有啊。
白一涵狐疑道:“难道是迎风流泪?这屋里也没有风啊。
穆靖远道:“不管是什么,都没关系,我一点事也没有。
白一涵上下打量了他几回,穆靖远无奈的道:“乖,真没事。”他回头看了看门道:“谁把门打开的?
白一涵奇怪道:“不是你开的吗?"穆靖远拉着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个橘子熟练的扒\着皮,不解道:“我没开啊,我走过来时它就开了。
白一涵笑眯眯的接过橘子瓣,递到他的嘴边道:“那就是你走的时候没关严,呐,一个会开这么长时间,渴没渴啊?来吃瓣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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