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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竹马,坑爹造假 完结+番外 (大皮的兔子)


  加上不断有官员在家中遇刺的消息传到市井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而年关便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悄然而至了。
  年三十这天,我与云礿早早地便去市集买了鸡鱼。穷苦人家一年到头也就盼这么一回,马虎不得。
  我最不擅长下厨,哪怕是切个土豆丝儿,也能切得有小拇指粗。云礿就不一样了,在青楼里得伺候那些花魁,若不能如了人家的意,他就得挨鞭子;后来跟了沈倾城那老头,估计也是个跟我一样生活不能自理的主儿,于是在吃的上,云礿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这倒正好遂了我的意,他做饭着实有一手,给他根白萝卜他也能雕出朵花儿来。我坐在桌旁喝着茶,看他忙里忙外的,心想,将来找小媳妇也得找个像他这样的!
  可这想法冒出来后我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索性也不再乱想,出门逗小孩儿去了。


第42章 除夕
  难得过场年,阿哲那寡淡的脸上终于多了几丝血色,身上的棉袄也是崭新的。见了我,瑟瑟地叫了声:“道长好!”我忍不住伸手捏捏他并不丰腴的小脸儿,从袖子里摸出几颗糖给他。
  他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小心翼翼的将裹着糖的油纸拆开,正要放进嘴里,却又扬起瓜子仁儿似的小脸蛋,将那几颗糖递到我面前:“道长先吃!”
  我笑笑摆了摆手:“贫道是大人了,不爱吃糖的!”他闻言,才放心地将糖放进嘴里含住。
  我看着阿哲爹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也不好照顾小孩儿,便将阿哲“拐”到了我和云礿那儿。
  小孩儿似乎没怎么吃过糖,坐在凳子上也不安分,高兴得扭来扭去,不停地砸吧砸吧嘴,我心想,早知道这小破孩这么好打发,我也不用伤那么多脑筋了。
  望着他那兔子般的神态,我忍不住上前逗他:“怎么了,板凳上有钉子?”
  我估摸着他是生怕糖掉出来,只紧紧地闭着嘴巴摇了摇头。
  我用食指朝他小鼻子上刮了两下:“真有那么好吃?”他便立即点了点头。
  “好,那以后贫道天天买给你吃!”他听了这话,倍受鼓舞,扭得更欢了。
  云礿见状:“你啊,别整天跟逗小猫小狗似的逗人家,要闲得无聊帮我切菜!”
  我撸撸袖子便要去拿菜刀,被他一把拍掉手:“洗手去,脏死了!”
  我嘀咕一句:“婆婆妈妈!”但还是乖乖去洗了手。
  事实证明云礿确实不该叫我切菜,望着那几块歪歪斜斜的萝卜,我颇为心虚地叫了云礿一声。他看过后居然也不惊讶,还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唔,还不错,继续!”
  我心中琢磨着他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拣现呈便宜挖苦我的机会都不要。寻思着寻思着,手指上一痛,便见血珠子缓缓地从我食指指尖上渗出来。
  云礿听到动静,皱着眉头走过来,嗔怪道:“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笨手笨脚地!”
  我心想果然是我太高估他了,还以为过年他会少说两句。不过他毕竟也是关心我,这风凉话到也说到了我心坎里。
  想着想着,我手指忽然一热——他竟低头将我手指含进了口中。
  之前上那一点点温度似乎将我整个人身上的火都点着了,我浑身的血液顿时往脑门上涌去。云礿力气大得很,我下意识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抽出手指,却被他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疯了!我如是想。
  然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眉毛上的火还没灭呢,门口阿哲他爹就进来了。
  “徐道长,我们家饭也……呃,二位继续……”说罢,他又夹着尾巴退出了门外。
  上回在衣柜里发现云礿,便已经够尴尬了,这回才是白布给扔染缸里,洗也洗不清了。
  云礿若无其事放开我:“下次小心点,你就在旁边坐吧,我来弄就行!”
  我用手扶住额头,冲阿哲摆摆手:“乖阿哲,回家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我是真没那脸送他。
  小孩闻言,屁颠屁颠地往门外走去,末了还回头问我一句:“道长的血是甜的吗,为什么云叔叔那么喜欢?”
  我:“……”
  云礿似乎并未觉得多尴尬,反而高兴得很,依旧忙里忙外活脱脱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儿,我插嘴插手都插不进去。
  我叹口气,搁他那儿莫说只是被占了点便宜,就是膀子被他给折断了我也只好乖乖往袖子里塞。
  挨近傍晚,那一桌子菜总算是做好了。
  嗯……糖醋菊花鱼、汁烧酿茄子、金蒜香排骨……
  得了,让他吸两口血值了!
  方才心中的兵荒马乱全都被我抛之于脑后,我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
  既然过年了,那么酒便是必不可少的。我也破例喝了几口,两盅下肚就已入夜,眼睛有些模糊了,云礿便提议上屋顶去。
  我正要答应,忽然想起在九重天那夜,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摇了摇头。随即心里一阵苦逼,我堂堂七尺男儿,干嘛天天跟防火防盗防色狼一样防着那坑爹云礿。
  罢了罢了,谁让他坑爹呢……
  提议被拒绝,他似乎颇为失落,又开口:“那我们去巷口看小孩放烟花?
  我一想,巷口人那么多,狼叼熊孩子都还得捡人少的时候上,他云礿总不能在大庭之下对我动手动脚的罢,便也就点了点头。
  巷口已经聚了一群人,平日里小孩子睡得着早,只有熬到过年这样不分昼夜地狂欢一次,于是这般万人空巷的场面也很难见着。我环顾一周,发现阿哲也在人群之中,不过脸上依旧怏怏不乐地,一双小手死死攥着他爹的衣角。
  不远处的戏台上一个凤冠霞帔的花旦捏起兰花指,水袖曼舞,衣袂轻扬,“咿咿呀呀”地唱着些我听不懂的词儿,台下围了一群人,我估计也和我一样看不出门道只能看看热闹。
  望着灯影重叠中那袭红衣裳,我颇觉新鲜,拉住云礿衣摆:“唉云礿,我考考你,你看那群人呐,就是秤砣掉到了井里头,猜一个词儿!”
  云礿虽然转过头,语气虽然也是茫然,但一双眸子明明白白地就像春雨洗过的太阳:“是什么?”
  我心中忽然一阵得意:“原来还有你云大哥哥猜不出来的东西啊!我再提示你,就是你现在这样啊!”
  他还是摇头,眼底微微漾着笑意。
  “就是不懂啊!秤砣掉井里,那不就是‘卟咚’的一声吗!”
  他轻轻用手敲了敲我的脑袋:“这算什么谜语?”
  我大笑道:“不管,猜不出来便是猜不出来!”
  他含笑望向我:“那好我也考考你。天鹅飞去鸟不归,良字无头双人配;双木非林心相连,称断人和有谁知。 ”
  我不服,反驳道:“不行,你这个那么长,让我怎么猜!你告诉我是什么嘛!”
  心中隐约有种微妙的预感,而他却只故作神秘笑着摇摇头,一挥衣袖径自往前走去。


第43章 谜底
  一个人搁那儿琢磨半天没个结果,我十分颓然,见着一群小孩在那放烟花爆竹,便有些好奇地围上前去看。云礿见我如此三心二意,似乎有些不满:“人家小孩子玩的,你凑什么热闹?”
  我冲他伸了伸舌头:“我也是小孩子,不行吗?”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似乎是再次被我的厚脸皮折服,任由我拉着他朝人堆里挤去。
  “唉云礿,你说人们发明爆竹是为了赶年兽的,那这这些小孩大晚上的还乱跑,不怕被那年兽抓去生吞活剥了么!”
  云礿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都是些哄小孩的东西,也就只有你信!”
  我便也不再和他争执,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火树银花,陷入了回忆中去。
  小时候除夕夜也是要放鞭炮的,只不过那时候家里穷,买得起一副鞭炮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便常常趁爹爹不在的时候从鞭炮上把爆竹一个儿一个儿地拆下来,拿到村口和其他小孩一起放。爹爹回来看到只剩下一半长短的鞭炮,便自然免不了一顿骂,然而该放的放完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拿我没办法。顶多来年换个地方吧,鞭炮藏起来,然后我也总有办法像耗子刨坑似的将之翻出来。
  从鞭炮上解下来的爆竹和普通爆竹相比火线要短得多,而我有一次便吃了这苦头,引燃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将它甩出去,它便在我指间炸开了。我整个儿大拇指顿时便血淋淋地,然而怕挨骂又不敢跟爹爹讲,便自个哭着去找村里的江湖郎中。后来爹爹自然是知道了,不过看在我是伤残人员的份上,也没有动怒,只是骂了一句“自作自受”,这事儿便这么翻过去了?
  十年没有回乡,倒真想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那小村子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物资匮乏,连个卖烟花的也没有。不过其实以前的日子也好,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吃睡玩;不像现在一样须时刻提心吊胆,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五光十色、种类繁多的焰火浮光背后,究竟有怎样的阴谋与危险在窥伺着你。
  小孩子熬不住,渐渐都回去睡了;大人们要守岁,此时依旧有不少人在街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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