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逸他……很听我的话。”雅雯摘下一朵花,放在手里摩挲。
“他是听你的话,可现在还不是跟李曼曼搞暧昧?”
雅雯将手里的花揉碎,负气地仍在地上。
“演员真的不稳定。他不红的话,你要跟他喝西北风;他红了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跟哪个女明星传绯闻。你受得了?听说他最新的一部电影就扑街了,我看他是红不了的,可别让他耽误了你。”
听到这里,我的心堵得发慌,高声叫道:“雅雯,我们走!”
她俩吓了一跳。海伦看到我,十分尴尬。我也不理她,走过去,拉起雅雯就要离开。
“去哪里?”雅雯被我一路拉着走,有些趔趄。
“回家!”
“可安妮的生日会还没结束!”她身子往后退,试图阻止我的脚步。
“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等等……”雅雯拼命挣开我的手。宴会的人发现异样,都朝我们看来。
“安妮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走。你不要让我丢脸,好吗?”
我看看围观众人的目光,混合着不友善、鄙夷和轻视,刚才那群贵妇样的女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貌似已经把我的“恶行”广而告之、到处扩散。
“我已经让你丢脸了。你不走,我走!”我毅然转身走向大门。
“雷逸,你回来!你走了,我们就分手!”
我脚下一顿,胸中怒气更盛,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汽车在漆黑的路面疾驰,我一路猛踩油门,但是没过几分钟,突然想起来:是我开车带雅雯来的,现在我独自走了,她怎么回家?我气的是宴会的那群人,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下?
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回去接她。大不了等在门外,等宴会结束了再接她走。
我把车开回安妮家,将车停在大门对面的马路边。点起一根烟抽,想起海伦的话,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过了多久,至少抽了七八根烟,大门打开,宾客三三两两地出来,被门前鱼贯而来的车一辆一辆接走。几分钟后,我看到雅雯身边陪着海伦和安妮慢慢走出来,一辆豪车停在门口。一个年轻的男子亲自下车为雅雯打开车门。那个男子高挺帅气、彬彬有礼,隐约听到海伦称他为张公子。
“雅雯!”我急忙下了车,奔向雅雯。她看到我,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欠身坐入豪车中。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没人送了?你以为我的话只是随便说说?你以为……”她坐在车中,并不看我,只是不停地发泄怨愤。
“我明白了!”我打断她的话,没有犹豫,掉头便走。背后似乎传来她带着哭腔和怨恨的叫喊:“雷逸!”但我再也不想回头。
我继续在公路上飙车,似乎高速的行驶能让自己心情舒畅些。然而,在离公司片场还有几公里路时,汽车居然熄火抛锚了!妈的,人倒霉时,真是喝凉水也塞牙!我只好下了车,步行回公司。路上偶尔也有车辆驶过,但我都不想搭乘。一个人踽踽独行,纵然前途被黑暗笼罩,但有朦胧的月光和星光相陪,似乎也没那么难走。况且我一无所有,也不怕有劫匪打劫。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回到了片场。可来到宿舍大楼,我突然迟疑了。李曼曼走了吗?我现在回去,会不会打搅阿杰他们?会不会看到一些我不想看到的情景?我仰望宿舍楼,看到我们宿舍的窗户透出温暖的光,而那团光现在是属于别人的。我再次来到宿舍楼斜侧的石台边,坐在上面开始抽烟。阿杰被捕入狱时,我曾经在这里彻夜等阿杰回来,现在却要等阿杰送别人离开宿舍。怎么总在等待呢?
看看手表,都快十一点了。李曼曼会不会已经走了?脚下的烟头已经堆成小丘,我掐灭烟头,想了想,还是回去看看吧。
推门进了宿舍,客厅十分整洁,阿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李曼曼呢?”
“她?她很早就回去了。”
“啊?你没有陪陪人家?”
“吃完饭,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聊什么,就叫她一起打木人桩。结果她似乎不太喜欢,只好送她回去。”阿杰无奈地耸耸肩。
“什么?”我简直闻所未闻,跟女孩子约会,竟然让人家打木人桩?
“我也不知道玩什么呀?玩打牌,两个人打也没意思。我最在行的就是国术,想教她几招防身用,结果人家并不领情。”阿杰撇撇嘴,为自己的好意没被接受而委屈。
“你不会谈情说爱吗?”我觉得十分好笑。
“什么谈情说爱?我只是因为不小心让马踢伤了她,想给她赔赔罪。谁谈情说爱了?”
“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啊!”我拍拍脑门,靠在墙上,想想人家女孩子满怀期待而来,结果碰到阿杰这种木头,那该多委屈!我又替她可怜又觉得十分好笑。
“我本来就很无趣!”阿杰嘟起嘴,有点小脾气,那样子更加憨傻。
“阿杰,你不是无趣,你是太有趣了!”我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坐在地上。
阿杰朝我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哼,看来你今天跟雅雯玩得很开心!”
提起雅雯,我便泄了气,长叹一口气道:“唉,可惜恰恰相反,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阿杰吃了一惊,疾步走到我的身边,跟我一起靠墙坐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你、你还好吧?”
迎着他担忧的目光,我淡淡笑道:“我没什么。她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我又何必耽误她?”
“你在说什么?你又不比别人差,怎么能把女朋友让给别人?”
“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吧!她融入不了我的朋友圈子,我也融入不了她的朋友圈子。勉强在一起,只会越来越不快乐。”
阿杰沉默半响,小心地问:“你很难过吧?”
“没有,就是有些失落,有些茫然!”我的心中确实有郁结,但我理不清。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雅雯跟我分手,是她正确的选择。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第34章 生病
封向杰
小逸跟女朋友分手,明明很消沉,却嘴硬说不难过,再加上电影票房不理想,打击接二连三,我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振作呢?在我事业最低谷的时候,如果没有他,我也撑不下去。现在他有难,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没用啊!
“小逸,我们来赌钱!”我从阿智那里借来一副牌九,放在茶几上:“我做庄!”
好久没赌/钱,小逸看到牌九,眼睛立即精光四射。他弓起背,搓搓手,迫不及待地催我发牌。
几局下来,我输了不少钱给他。他似乎有所察觉,把牌一扔道:
“不玩了。阿杰,你放水也太明显了,干嘛故意输钱给我?”
“哪、哪有?不是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是你现在手风好,自然赢钱!”
他蹙起眉,盯得我很心虚。
“你还来探我的班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想想之前曾答应过去探班,但后来有他女朋友在,不知为什么,我就不想去了。他这么问,好像在质疑我之前食了言,让我不由有点窘迫。
“当、当然去!”
《血仇》已经拍到后半段,导演让我和小逸去试片间看前半段的样片。我的戏份都在前半段。死亡那一幕,我扮演的哥哥双目被刺瞎,肚腹被戳破,肠子都要流出,一个人在血泊中胡乱地挣扎、反抗,最终倒地而亡。经过剪辑、调色,整个屏幕都显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尤其化妆师给我画的瞎眼妆,眼部鼓起两个血肉模糊的大包,看起来又夸张又惊悚,实在不怎么好看。章导说他特别欣赏京剧《界牌关》里的盘肠大战,便将惨烈的场景通过电影活生生地展现在观众面前。有人认为太血腥,章导自己却颇为得意。
不管怎样,这一幕我在血泊里打滚了好几遍,拍得还是蛮辛苦的。转头想问问小逸的评价,却见他定定地注视着屏幕,目光阴冷沉郁,仿佛已化身成电影中要为兄长报仇的弟弟。
拍摄后半段剧情时,不知是不是受到样片的刺激,小逸一入戏,全身的气场便森寒无比。长长的刘海拢在额角,黑色立领西装熨贴地裹在身上,手持短刀,冷酷城府,将仇敌一个一个解决。
“前程呢,我关某人不要了!”面对仇敌的利诱,他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走起路来漫不经心,言辞轻蔑淡定,带着一丝风流不羁,又有一股邪气。
这样的少年,极冷,又极美。就像在酷寒的风雪夜结成的冰锥,锋锐骇人,但若得阳光照射,便显得晶莹剔透、美不胜收。这样的少年,对仇敌冷酷,对自己更冷酷。冰锥在太阳下会很快消融,而戏里的少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结局。
最终决斗一幕,章导让他换成一套白色西装。他的刘海随着打斗不时垂在额前,发丝的阴影盖在眼睛上,显得眼窝更深,五官更秀气。鲜血喷洒在他身上,犹如白雪地绽放出一朵朵红梅。他最终还是没逃脱死亡的命运,连跟心爱的女人见最后一面都不可得。其实,他连兄长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只是在临终回忆兄长时,才微微露出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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