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淡定的看了看他,“对不起,这把我要赢。”
亚麻卷张扬的笑了,“就你?我地主可还没输过!”
梁越也笑了,“那对不起了,因为我要赢,所以你必须输。”
“操,不服来战!”亚麻卷朝梁越竖了根中指。
两三圈牌扔下去,梁越手里的牌一张都没出,他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盯着其他人扔下去的一张张牌,心里算着数。
亚麻卷见他没动静,笑着问他:“梁越你倒是出牌呀?”
“急什么?”梁越笑着说:“我知道你手里都什么牌,你继续。”
亚麻卷撇了撇嘴,噼啪又扔下去几张,“认输吧你!”
梁越不说话,淡定的抽出几张牌,扔在了底牌上。
看清楚梁越扔下来的牌后,亚麻卷不淡定了,“操?有本事你继续。”
梁越还是不说话,又淡定的扔下去几张。
亚麻卷更不淡定了,“你你你藏着牌不出?梁越,你孙子耍诈!”
梁越笑了,“这怎么能叫我耍诈呢?这是你智商捉急。”
亚麻卷郁闷的说:“牛逼你继续。”
梁越瞅他一眼,笑着说:“那我继续了啊。”
说完,梁越把手里的牌一把全扔在了底牌上,“我赢了。”
“你输了,操,你总算输一回!”
尿完尿跑回来的杨伟,正好看到这一幕,伸手指着亚麻卷,幸灾乐祸的咧着嘴笑:“上一把你整老子,这次老子可得整回来。”
“算我倒霉。”亚麻卷愿赌服输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挂着的草叶,一脸无所谓的气势,“说吧,你们想让我干嘛?”
杨伟理直气壮的指挥他说:“去,找个陌生人,跪下跟他叫爹。”
“我不缺爹。”亚麻卷不乐意了,摇着头拒绝:“换个别的。”
梁越瞅着他,没表情,声音淡定,“那就改叫娘。”
其余人听了,疯笑着躺倒在草坪上。
亚麻卷哭笑不得的指着梁越骂:“操,梁越,你给我等着,别让老子逮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年滨河公园豪赌,九尾输的最惨的一次,被要求到十字路口的红灯下面,脱裤子撒泡尿。
当时车来车往啊……
从此对滨河公园,一生黑!
第5章 迷死人
夏未初带着苑阳一直走到公园的尽头,反反复复聊的还是那件事,也不嫌麻烦。
苑阳盯着前方撒欢的一只杂毛泰迪,时不时的回应夏未初一声,表示他有在听他的谆谆教诲。
街边的路灯亮了,公园里稀稀疏疏的造型花灯也跟着亮起来。
对面商场前的空地上,响起了音箱破裂般的噪音,一群大妈兴奋的扭起了大秧歌。
夏未初抬头看了看,说:“到头了,回去吧。”
苑阳转身,看见一个亚麻色卷发的男生,直朝他们走过来。
夏未初也看到了,那个男生一直瞅着他们,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他飞快的走到夏未初跟前,忽然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张嘴就喊了一声。
“爹!”
夏未初一僵,男生起身跑了。
苑阳好笑的盯着那男生,见他跑到草坪那边的一群疯笑的人群里,那群人里有个穿校服的在朝这边探着头看。
苑阳不笑了,因为他又看到了那个欠揍的梁越。
梁越也认出了苑阳,举起胳膊朝他挥手,动着嘴唇说了句什么。
对面的噪音太大,苑阳根本听不见。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夏未初无奈的摇头,“苑阳,你看见了吧,这就是典型的小混混,可别变成他们这样。”
“嗯。”
苑阳没理会梁越,转过头来,跟着夏未初回家了。
虽然夏天已过,可秋老虎盘踞的晚上,还是燥热的不能痛快入睡,再加上空气干燥,很容易使人肝火虚旺,心浮气躁。
苑阳抄完作业后,关闭台灯躺在床上,胳膊枕在头下,想清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
那些杂念来自各个方向,忙碌的时候不出来,一旦闲了,就会想的太多,就会感情泛滥,所谓矫情屁事多,空虚寂寞冷,都是因为闲的。
大多数的失眠也是如此。
窗子大开着,从外面吹进来半暖不凉的微风,在屋子里惹出沙沙的声响。
苑阳的眼眸亮的像两颗星,一直对着窗外,偶尔才眨一下。
他在想,现在的这种感觉是不是错了?
他没朋友,没谈过恋爱,他的未来一片迷茫。
他睁眼看到的,是城市里不会出现星星的黯淡天空,他闭眼听到的,是与他无关的城市快速发展的建设声。
这种想法让他无力、心慌,像被提前埋进了棺材里,无论如何都想挣扎出来,却找不到方法和方向。
就算他同意夏未初的观点,也许学出来是唯一的出路。
可改变自己,容易的是滑向堕落,困难的是余烬复燃。
余烬复燃?谈何容易!
一夜无眠,苑阳顶着黑眼圈去了学校。路过停车区,遇到了班长郝甜。
郝甜停放好自行车,跑到苑阳跟前,展臂拦住了他的去路,“苑阳,你作业写完了吗?”
苑阳扫一眼郝甜手里拎着的两份早餐,点了下头,反问她:“你跟他,好上了?”
郝甜得意的举起手里的早餐晃了晃,“他没拒绝。你吃早餐了没有,来一份吗?”
苑阳知道那两份早餐没有自己的份,就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而是笑了笑说:“原来班长一谈恋爱,就充满母性的光辉,逮谁关心谁?”
郝甜惊讶的盯着苑阳的脸,凑近了细看,诧异的提醒他:“苑阳,你病了吗?你刚才笑了你知不知道?”
苑阳愣了愣,恢复了一贯冷漠麻木的表情拨开挡路的郝甜,晃晃荡荡的朝前走了。
郝甜在他身后喊,“你作业真写完了吗?第一节可是英语课,昨天你帮了我的忙,我得提醒提醒你。”
苑阳站在原地回了下头,“还是去关心你那份早餐的主人吧,他昨天可是没写作业。”
不知道这算不算告状,昨天那么晚了,梁越竟然还在街心公园里玩,没写作业的可能性很大。
依郝甜的脾气性格,既然他们‘好上了’,就很有可能会管一管。
这下有热闹看了,苑阳有种报了仇似的爽快感。
英语老师姓任,女的,模样又矮又黑又胖。刚教他们时,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做自我介绍:“I`m Miss Ren。”
于是,大家都亲切的称呼她‘迷死人’。
迷死人虽然外表出格,但教学风格却是严谨犀利的,挖苦不听话的学生也是毫不留情,惩罚他们也绝不手软。
郝甜之所以一大早的提醒苑阳,其实是因为,他经常栽在迷死人的手上。
罚站、打扫卫生、去操场跑圈……这种惩罚都算是轻的。
迷死人甚至说,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女老师,需要注意矜持形象,她早就下手揍苑阳几十回了。
150分的英语题,苑阳最高纪录考43分,从来没突破过,把整个美7班的英语成绩都拉低了一个档次。
迷死人痛心疾首,她伟大的教学成果上,苑阳是个不折不扣的污点。
害群之马,迷死人一开始这样形容他。
苑阳觉得马还行,起码没把他比喻成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勉强可以接受。
迷死人后来又说他是蛞蝓,并在美7班的英语课上,临时改讲了一小段生物课程。
蛞蝓,又名鼻涕虫,一种软体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没骨头,爬着吃,爬着拉,爬着睡。
同学们听了低着头偷笑,并躲在远离苑阳十八里地的背阴里,给他取绰号:‘爬爬’‘虫虫’‘软软’,各种各样。
苑阳纳闷那些绰号为什么都是叠字,听起来还挺萌?
后来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颜值还行,专业不错,同学们错觉他还有救,就口下留了点情。
最后迷死人摇着头不屑的说了句:“苑阳,你没救了。”
苑阳才真腻了,干脆配合迷死人对他的蛞蝓比喻,一上英语课,他就懒散的趴在课桌上睡觉。
英语课代表把昨天布置的作业挨桌收上去,整齐的码在教室前的讲桌上,下命令似喊:“没写完的快点,一会自己交上来。”
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郝甜,不止一次的回头朝苑阳身后的位置瞅。
瞅一回,郁闷的皱一回眉,后来都开始急的瞪眼了。
瞪得后桌的一个男生有点不知所措,忍不住问:“班长,你昨晚落枕了啊?”
郝甜扭了扭脖子,“啊,是有点。”
苑阳侧身瞄了一眼后桌,原来梁越还没来,课桌上放着郝甜买的那份早餐,看样子他想看的热闹要泡汤了。
果然,直到上课铃响了,梁越才提着书包,从教室后门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我去!幸好没迟到,哎?”
梁越看到课桌上摆放的早餐,想也没想,伸手扒在前桌苑阳肩膀上,感激的说:“苑阳,你知道我没吃早餐?谢啦!”
苑阳淡定的把他扒在自己肩上的手拨掉,头也没回,说了声:“郝甜。”
“好甜?”梁越想了想,笑了,“哦,是班长买的啊?”说完,梁越抬头看向前面的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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