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只点了点头,用鼻子发出声“嗯”,手上稳稳攥着扶手,耐不住手心出了汗,车身摇晃时,手也要跟着挪挪位置。
杜君棠愈发想笑——这家伙局促得像个小姑娘,倒不像大狗了。
“屁股再撅高点儿。”
这一声气音带着热气冲进了江帆的耳廓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杜君棠有抽烟的习惯,江帆觉得那人压低嗓音时,总有种哑哑的性`感,哪怕只随口说点什么就已足够让人耳热,更别提说些下流话。
江帆觉得自己总听这把撩人的嗓子,听多了该有瘾了,让他挠心挠肝的瘾。
那一声后,江帆的头皮麻了至少有七八秒,他梗着脖子,呻吟声已经到了嗓子眼,他给重咽回去了,怕那人觉得他太丢脸。倒正应了那人平日里常训他的那句——随时随地都要发情。
屁股,撅高点儿。
江帆把这句话又搁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忐忑不安又隐隐怀着期待地咽了口唾沫。
他挺直脊背,下`身朝后送了送,送的不大果决,大概是怕自己的阴`茎完全勃`起后会被CB束到痛得满地打滚。
杜君棠的性`器正抵着他的臀缝,人群中太挤,杜君棠连贴近他都变得顺理成章。下`身像嵌在一起似的,臀肉能隐约勾勒出身后那人性`器的形状。
一下,又一下,江帆感觉到身后那人用了力气。
被同性用那玩意儿顶着玩弄……是这种感觉吗?
车上还有这么多人,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江帆脑内跑过一箩筐想法,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屁股却本能地离身后的人更近一些。
他求欢似的,情不自禁随着车身的摇晃,动了动屁股,用臀肉磨蹭着身后那人的阴`茎,就如他想象中那样,把所有的讨好都化进了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里。
江帆感觉到身后的人在缓慢地、挑`逗地用下`身蹭他,是绝对可以称之为情`色的戏耍。
贴得太近太近了,身后那人的唇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蹭到了他的耳廓。
“好乖。”
——低沉的,含笑的,诱哄的,带着潮湿热气的。
江帆在一瞬间掐断了自己的呼吸,像被淫蛇缠住了脖子,一点点收紧,连心脏也被谁抓在了手里。
他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八六夸他了!
江帆在片刻惊异后,脸上的傻笑完全压抑不住,偏想憋住笑了,又要用门牙虎牙一齐咬住下唇,苹果肌只有顶得更高,看上去更傻气了。
杜君棠站在后面,在窗玻璃里把这一幕瞧了个清楚,嘴角陷下浅浅的弧度,眼镜片后那双眼恍惚也变得温温柔柔。他禁不住想,要是江帆真有条毛绒绒的尾巴,此时得摇出花儿来。
他轻轻清了下嗓子,道:“笑——背完了没啊就在那儿笑。”
江帆了然,霎时认真规矩地像个上开学第一课的小学生。
“江淮准静止锋可造成连绵阴雨天气,形成‘梅雨’,它的成因是冷暖气团势均力敌。”
“昆明准静止锋使得贵阳冬季多阴雨、昆明四季如春,它的成因是南下的冷气团受云贵高原阻挡,锋面停留在贵阳一带。”
“天山准静止锋造成天山北麓降水丰沛,南麓降水稀少,原因是来自大西洋的西风、北冰洋的北风,遇天山阻挡,在天山以北停留,形成降水。”
这段江帆果真没往掌中宝上看,纯靠着脑子在背。杜君棠看他半点瞌睡都没了,背起知识点来还完全不磕巴,心道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杜君棠“嗯”了一声,车还在往前开,他默默算了算站数,用腿撞了撞江帆的,示意他继续。
“锋面气旋总出现在低压槽附近,与高压无关。”
“无论南北半球,东侧一律暖锋,西侧一律冷锋。”
“冷锋锋后降水,暖锋锋前降水。”
……
公交停下了,在等十字口的红灯,江帆正巧把锋面气旋说了七七八八,预备歇口气儿,杜君棠让他换左手去抓扶手,把右手换下来。
在左肩头摇摇欲坠的书包终于重获了安全,江帆刚将手耷拉下来,十字口对面的交通灯跳了绿色,公交车嗡嗡地启动。一片嘈杂声中,杜君棠握住了江帆的手。
他不像江帆紧张出了一手的汗,他的手心干燥,但是很温暖。
江帆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咚咚咚敲门似的声音在响,那声音恍惚藏在大脑里,恍惚躲在心尖上。
江帆想起自己曾牵过小侄女的手,那只手软软的,又小,捏在手心里像个玩具。他不禁将之与此刻这只手作对比,这人的手能将他的手背包个大半,硬邦邦的,掌心里好像有茧,就那么紧紧握住他,江帆觉得自己很安全,仿佛全部信赖都可以一并打包送出去。
杜君棠的手贴着江帆的手背往上挪了挪,扣在了江帆的手腕上,指腹摩挲着那块尚且算细嫩的皮肤。江帆感觉到那人正在蹭自己手腕上刚结好的痂,一时心里惴惴,思想却黏黏答答,被那人随便一个简单的肢体接触就闹得心猿意马。
杜君棠手里摸得很慢,像检查什么似的,下半身却仍旧没放过江帆。江帆觉得自己那话儿有些涨,但到底敌不过心中的雀跃,仍撑着身子以方便后面那人隔着裤子用性`器逗弄自己。
那种接触的真实感不够深刻,但于思想上的刺激却异常强烈。
江帆一次次想:八六和我一样兴奋吗?八六舒不舒服啊?八六来没来感觉?八六现在硬了吗?
正想着,杜君棠就停下了抚摸的动作,扣着手腕的手略微用力,不轻不重地用指尖掐了下江帆。
“下次再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会想法子让你这双腿累到跳不起来。”
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杜君棠松开了江帆的手,江帆感觉到自己的小指紧跟着动了动,大概是想挽留那个人。
车身依旧颠簸着,不远处的小姑娘们聊得火热,话题已经转向了今天午饭要点什么外卖。江帆有点被那人的话镇住,又生出些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的失落,就放任两人间的沉默无限延长。
杜君棠离他依旧那么近,他于是一点也不顾忌地用后背黏着人家的胸膛。
杜君棠忽然将一样小玩意儿塞进了他的掌心中,冰冰凉的,是枚小钥匙——专开他下`身那把锁的。
“拿好了,”杜君棠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那些小毛病,一天两天能解决我是不指望了,总体而言表现不错,今儿提前放了你。”
杜君棠把那玩意儿送了过来,片刻就收回了手,江帆用后槽牙磨着口腔内壁的软肉,以克制自己想要反手握住那人的冲动。
他知道他的八六该走了,可他一点也不想他走,要不怎么总说人是贪心的呢,他江帆也不能免俗,连八六在他身边的每一缕呼吸他都想大贪特贪,要非问为什么,大概就是舒坦。
——舒坦就行,如果这一切归根究底可以取悦自己,且不妨碍别人,何乐不为?
江帆觉得他的指节都弯出了弧度,只要使出一点点力气,就能抓住身后那人,请他一块撸个串。可他到底还是没这么做——他怂啊!
真不管不顾也不是不行,就怕到时候八六拿着整套六科卷子拍在他脸上,非让他做出个多少多少分,他想想都要腿肚子打摆,毕竟那人太清楚怎么治他。
公交在这站停下了,随着一声响,车门开,江帆垂着头,余光隐隐能瞧见窗外熟悉的马路街道。
“乖点儿。”杜君棠就说了这么一句,仿佛没什么留恋似的,转身便下了车。
这话之后,江帆始终收敛着自己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车窗下方的一点污渍。车上的人陆陆续续往下走,他听见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渐远了,他知道八六必定也走远了。
江帆这才迈开步子下了公交,他是公交上最后一个下来的朔云学生。
这趟车少了这么一帮子人,顿时空旷不少。
江帆的掌心里还握着那枚小钥匙,他抬头时,校门口与往常无异,这样的日子他已重复太久太久。
他是想过在八六离开时,迈开腿飞快追上去的,又或者哪怕仅仅只是悄悄抬起脑袋,从窗玻璃里窥见那么一点,他也会非常满足。
念头只是转瞬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凭着冲动去实现自己这任性的小小念头,可他听到了八六让他“乖点儿”。
那他一定要再乖一些才好。
第5章
教学楼旁的梧桐快秃干净了,稀稀拉拉缀着几片,要落不落的,瞧着磕碜。
转眼快要到月尾,杜君棠和江帆在学校的特殊会面也停了将近半个月。每天的请安电话是不落下的,却不是每天都得进入情景中。
主要是进入情景太费事儿,经不住天天这么来的,不然多少时间都要给浪费了,言而总之,就是凡事都得有个度。不然就流于形式了,而杜君棠觉得自己多少还算个注重实质的人。
这有点像勒索,以欲`望勒索,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可以吊着那个小可怜,却不能一直吊着,一口气儿也不给他松,不然迟早得把他憋死。
连着这么久,江帆看起来都刻苦异常,杜君棠想起即将到来的月考,倒也乐见其成,还颇有些老父亲般的欣慰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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