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旭!”云昊惊得连忙起来拉住云正旭,“你别说了。”
其他旁观者皆是一脸被雷劈中的震惊模样。
云清怔愣片刻,怒极反笑:“不管我是不是同性恋,我的工作能力远比你这个连大专都没有毕业的废物强得多,就算总经理这位置对外招聘,最起码的要求也是硕士以上,你看看你除了扒着我爸的大腿死皮赖脸留在公司之外,还有什么能力胜任这份职位?”
“那也比你往老男人床上爬强得多,我看你的本事都是从床上练出来的吧?”被怒气冲昏了头的云正旭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云殊烟表情阴沉得可怕,腾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云正旭面前,一巴掌把云正旭剩下的话全部打了回去。
“看你带出来的好东西,不听话的狗干脆锁在家里别放出来。”云殊烟眼神凛冽瞪向云昊,自知理亏的云昊胸腔里满是火气,却不敢发泄出来。
云正旭被打懵了,阴狠地盯了云殊烟几秒,倏然五官扭曲地笑了起来:“你那好弟弟做出来的丑事还怕别人说不成?那我就在这里告诉大家了,云清和那个姓秦……”
这次云正旭的话还是没有说完,云清突然疾步走上前一把捂住云正旭的嘴巴,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毫无反抗之力的云正旭拖出了会议室。
云昊感觉到不妙,想追出去,却被云父呵住了。
“云昊,你给我留在这里。”云父脸上氤氲起可怕的暴风雨,云昊咬着牙万般无奈地坐了回去。
最后云父不留任何情面的把云昊训斥了一顿,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剥去了云昊和云正旭在公司的职位,以前云父顾及到大家都是亲人才想着提拔这对父子,但是云清和云殊烟是云父的底线,这次云正旭真真正正触碰到了云父的逆鳞。
云昊被这个结果惊呆了,他想不到一向好说话的弟弟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散会后赶忙要跟着去云父的办公室解释,又在办公室门外被云父的秘书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两个小时的功夫,云昊父子顶撞云董事长和云清公子而被炒鱿鱼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以云正旭张扬的性格本来就在公司里树了不少敌,以前碍于云董事长给他撑腰,没有人敢说他什么,现在云董事长都对云正旭和云昊弃之敝履了,于是那些看不惯他们的人在这个时候纷纷跳了出来。
云昊在云父办公室外守了一下午,就被特意跑来落井下石的人话里话外嘲讽了一下午,饶是云昊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一群人的奚落,于是红着一张老脸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还穿着丝绸吊带裙的张雅慧摆着美人鱼侧躺的姿势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面前摆着一盘洗干净了的车厘子,她拿起一颗饱满晶透的车厘子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斜了眼狼狈走进家门的云昊。
“你这是被鬼追了吗?瞧你急成什么样了。”张雅慧坐直身子,眼中闪了几下亮光,“怎么样?正旭什么时候搬进总经理的办公室?”
“还搬个屁啊,都被云清那小兔崽子给搅和了。”云昊恶狠狠地骂道,双手捂着脑袋挫败地坐到沙发上,随即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正旭回来了吗?”
张雅慧说:“没有啊,正旭不是和你一起去公司了吗?”
云昊似乎想到了什么,短时间内脸上变化了好几个惊恐不安的神色,他一言不发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又被一头雾水的张雅慧拉住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张雅慧不耐地问。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头,此时此刻云昊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张雅慧解释,只是垂眼看到张雅慧那什么事儿都做不了整天都是一副坐享其成的悠闲样子,不知怎么的,冷不丁有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冒起。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我们扭转局面吗?”云昊狠狠甩开张雅慧的手,倾身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溢出的恶毒让张雅慧有种眼前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杀了她的感觉,窒息中听得云昊喘着粗气道,“要不是你一直催着我们拿下总经理那职位,我们能被云清当中羞辱成孙子?都怪你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嚼舌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卡主脖子的张雅慧脸色煞白,两只手掰着云昊的手,纤细瘦弱的身体无力地挣扎着,在云昊几番话下来,她看起来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
云昊知道适可而止,再闹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便甩手放开了张雅慧。
张雅慧像丢了半条命似的趴在沙发上喘着气,双肩不停颤抖着,眨眼间就有大颗大颗泪珠从眼眶中争先恐后留下,她眼睛通红楚楚可怜瞪着云昊:“你竟然这么对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和正旭好……不然你以为我图什么?”
“好了,别说了。”云昊烦躁地摆手,心情好时他可以把张雅慧捧在手里,现在看到这女人的眼泪就觉得恶心,“正旭不见了,快去找他。”
云昊和张雅慧找了整整两天,又把云家俩老人拉出来在云父云母面前上演了一出苦情戏码,才被云殊烟透露云正旭还在第一人民医院里疗伤。
得知消息的云昊夫妇和俩老人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云正旭,他手背上还挂着点滴,脸上和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甚至脑袋右侧还被小面积的剃了头发,包扎着厚重的纱布。
看到这一幕的云奶奶李倩怡没坚持住,当场眼皮一翻昏倒了,直接住在云正旭隔壁的病床上。
张雅慧扑在病床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上全是泪水,断断续续抽噎着:“都是云清那该死的畜生,都是他害得我儿子变成这个样子,老公,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儿子浑身是伤躺在病床上而置之不理吗?”
云昊身形僵硬立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麻木得似乎连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有感觉到痛,他一双乌青的眼睛死死盯着处于昏睡状态的云正旭,好久才声音沙哑挤出一句话:“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另一边,云清一家四口正在餐厅吃饭。
“我又不是混黑道的,还不至于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云清一边若无其事切着煮熟的西蓝花,一边对眼巴巴看着他的三个人说,“是那几个追债的人对云正旭动了手,谁让云正旭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呢?”
云清说的是实话,只不过隐瞒了一点,追债的人跑到云家公司来找云正旭,刚巧被李美姗拦住了,于是云清让李美姗把他们请到贵宾室等待,要说云清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头脑一热搭建了追债人见云正旭的桥梁而已。
要说那几个人也是真的狠,知道不能堂而皇之的把云正旭带出公司,干脆把他拖到仓库里打了一顿,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几根铁棍,每一下都打在要害,手法阴狠毒辣,表面上看着青青紫紫的伤得不算重,其实够云正旭躺一整年了。
“这段时间你就别见你爷爷奶奶了,也不知道他们又要来闹什么,真是头疼。”云母叹着气,又剜了眼身旁的云父,“你那大哥和侄儿都是什么德行,我们一家人好心好意供着他们,他们却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戏码,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他们一家和你父母都送回乡下好了。”
“我看行,不然都不知道他们还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云殊烟挑起秀气的眉毛,暗示性十足的眼光投向沉默寡言吃着牛排的云父,“爸,你倒是开口表个态呀。”
云父终于停下刀叉,沉声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恐怕要考虑到猴年马月去了。”云殊烟撇着嘴,很快想起什么,转过头对还在奋力切着西蓝花的云清说,“对了,我看你说的那些人也不像是真心来要债的,要是他们想要钱的话应该会选择找爸或者大伯,而不是一来就去找云正旭,他们明知道云正旭还不上钱。”
“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来揍云正旭一顿的而已。”云清鼓着腮帮子咀嚼着西蓝花说,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云殊烟,像极了兔子。
“你知道?”云殊烟有些意外。
“可能是云正旭招惹了某个大佬,这次只是个小教训而已。”云清不以为然道。
“好了,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别总提这些丧气的话题。”云母把自己那份切好的牛排放到云清面前,用责备地口吻说,“你这孩子,怎么只吃素菜呀?牛排一口都没有动,来吃我这份,已经替你把牛排切好了。”
云清正想说不用,一股浓郁的黑胡椒混着牛肉的香气顿时钻入鼻中。
整块牛排被云母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儿,肉的香味便顺着切割的缝隙溢了出来,照着云清的脸扑面而来,明明是喷香诱人的食物气息,到了云清这里却直接汇成了油腻腻的恶心味道。
云清脸色骤然变青,捂着嘴巴差点把吃进去的西蓝花吐出来,他对着盘子一阵干呕。
其他三人都被吓着了,云殊烟立即推开餐盘去扶云清的手臂:“小清,你怎么了?”
“带他去医院看看。”云父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