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睿扶着江悦庭躺了下去:“你先睡,我去洗澡洗衣服。”
江悦庭点点头,他道:“等我好了,我就自己洗衣服。”
温睿看着他,眼神儿复杂,其实他觉得对方应该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所以才总是重复“以后”,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自说自话能不能安慰到他。
他把江悦庭的头发往后梳了梳,轻声说:“晚安。”小宝贝。
温睿忙好一切已经十一点钟了,江悦庭已经睡着了,他身子微蜷,估计是扯到刀口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温睿轻手轻脚帮他把身子摆平了,拿了张被单给他盖了下肚子。
床还挺大的,温睿睡在最边缘的位置,他怕离江悦庭太近,睡得晕晕乎乎把孩子的刀口给蹭了。
第二天温睿领着江悦庭在外面吃了早饭,吃完饭他带江悦庭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了。
温睿带他去了镇上,他把江悦庭安置好就去忙了。
他好久没有掂锅,刚开始不太适应,后来渐渐找回了感觉。
中午来吃饭的人不算多,不过大家尝过以后立马问老板娘:“你们家是不是招厨子了?”
老板娘笑着说:“对啊对啊,怎么样?吃得惯吧?”
对方嘀咕:“好吃,比你老公做的好吃。”
“哎呦,那就帮我叫叫你们工友啊,我这菜又便宜又好吃,比他们在食堂吃得好多了。”
——
温睿在厨房忙了大半天,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出来透了口气,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江悦庭。
老板娘见他出来连忙迎了过去,她热情地说:“怎么了?”
“有开水吗?我想给孩子倒杯水喝。”
“我来我来,你尽管去忙,我来照顾他。”老板娘说着就去给江悦庭倒了杯水。
她哄江悦庭:“长得真可爱。这里热不热?去空调间坐会好不好?”
江悦庭摇摇头,根本不愿意和她说话。
老板娘悻悻离开了。
饭点过了温睿空了下来借厨房给江悦庭做了点吃的。
老板娘对两人格外热情,一点都没有昨天的争锋相对,温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假装不明白。
下午客人明显多了不少,温睿忙到六点五十就没掌勺了。
老板娘还等着他给包间里的两桌人上菜,见状登时就傻眼了。
她缠着温睿,想让他把这两桌菜炒完了再去给孩子辅导。
温睿拒绝了,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身上这么一股油烟味,真怕熏到孩子。
老板娘气急败坏地去叫老板,她骂道:“外面没人吃烤串你就不能进厨房看他怎么做的菜啊?你要学会了,我们还用请厨子吗?”
老板懒得搭理她,直接进了厨房。
——
因为在饭店干活,温睿中午和傍晚都不在家,只能让老板帮忙给他带点食材,借厨房给江悦庭炖汤喝。
他干了两天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每晚倒头便睡。
七号那天温睿在饭店忙完以后带江悦庭回家,谁知两人还没走上楼梯就注意到江家大门是开着的。
温睿愣了一秒后立马拉着江悦庭就要往楼下走。
江悦庭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你爸回来了。”他想把江悦庭送镇上去算了,江昊问他要人他就说不知道,不过到时候江昊估计会给他安个拐卖儿童的罪名。
江昊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得出来他这几天过得不错,满脸的得意。
他似笑非笑地问:“温睿,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
温睿下意识把江悦庭挡住了,谁知道对方竟然挣开了他的手往江昊身边去。
温睿想拉他可却没拉住。
“我做手术花了三千五,你把钱还给他。”江悦庭说完这句话就进了房间。
江昊推了下眼镜,冷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温睿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他刚做完手术,刀口还没好,你能不能不要折磨他。医生说……”
江昊直接做了暂停的手势:“不劳费心,那笔钱我明天还给你。”说完就要关门。
温睿突然开口,他神色冰冷,眼神儿里带着浓浓的厌恶之色,他道:“江先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想钻法律的空当,那么请记住,有人在时刻关注着你。”
江昊回头看他,镜片反着森冷的光,他轻轻地吐出一句话:“那……那个人消失就可以了。”说完嘭的摔上了门。
温睿对着门站了良久才开门回了家。
小狗看他进来又看了看他身后,见没人汪汪叫了两声。
温睿疲惫地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该怎么办?
“宝贝儿最近过得怎么样?”江昊扯住江悦庭的衣服,“来,让我看看你的刀口,你身上有疤了?”
他要去拆江悦庭腰上的纱布,对方直接挣开了他的手。
江昊眯了眯眼睛,他一把捏住江悦庭的脸,“宝贝儿你应该庆幸那天不是我先发现你得了阑尾炎,不然我肯定会让你死在房间里。”他说着隔着纱布摸了摸江悦庭的肚子:“真可惜,你的身子已经不完美了。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找到下一个小天使了,她真得特别甜。”
江昊这几天和那个女人一起旅游,女人把她女儿也带了过去。
小女孩对他毫无防备,他每天抱着那个小宝贝就觉得心神荡漾,他真得迫不及待想要和那个女人结婚,那样他就可以每天见到他的小甜心了。
江悦庭厌恶地吐出两个字,“恶心。”
江昊低笑起来:“恶心?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恶心吗?”他站起身警告他,“我最近心情好,不会折磨你的。你乖乖听话不要坏我的事儿。”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江昊转身去接电话。
“在哪里?好,我明天晚上会去的,嗯……”江昊边接电话边往卧室走。
江昊第二天去上班,他没锁着江悦庭,那条链子被他扔了。
江悦庭等人走了之后就打开了江昊的卧室房门,他打开对方的柜子,里面有满柜子的小裙子,还有假发……
——
江昊晚上九点钟才回家,他喝得醉醺醺的,步履蹒跚。
今天是小可爱的生日,他去给她庆生了。
他的小宝贝儿今天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那种感觉美好得简直让他浑身颤栗。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可还是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酒后劲儿足,他知道自己醉了以后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当的举措,没敢久留,打车回家了。
等他到了家门口他只觉得头疼得要炸了,他脚步虚浮,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打开门摇摇晃晃往沙发走去。
过了会儿,他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朝他走来。
江昊的大脑已经罢工了,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春梦。
江悦庭知道江昊最近总去和那个女人约会,他每次都会喝点酒,但从来不会过量,可没想到对方今天居然喝了这么多。
他看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红酒。已经不需要了。
他走近江昊。
江昊拼命瞪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脸,却就是认不出来他是谁,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猛地将他拥入了怀中。
江悦庭忍着刀口的疼痛冷冷地看着对方。
自从那次他砍过江昊以后,这个男人就再也没有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了。
喝醉后的江昊浑身上下都是弱点,他们没有搬到这里之前江昊有回喝得醉醺醺的,跟清醒时候的他简直天差地别。
那晚喝得醉醺醺的江昊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甚至跪在他面前,仿佛就要低到尘埃里。
那会儿的江昊就像久未吸食鸦片的瘾君子猛地看见了鸦片,那种丑陋的姿态让他回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所以他穿了女装,好让江昊就范,可还未等他做出动作。江昊突然站起身,嘴里念念叨叨:“洗澡,我要洗澡。”说完他就往浴室走去,他身形摇晃,步履拖沓,整个人仿佛一推就倒,他紧紧拉着江悦庭的手,把他也往浴室拉。
江悦庭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水,江昊脱光了衣服,坐进了浴缸里。
江悦庭看见他的裸体皱了皱眉,有些恶心,他挣开江昊的手抬腿往外走,他要去拿些安眠药,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做,不能让江昊保持清醒。
江昊看他离开立马挣扎起来,他也要站起来,却被江悦庭用目光制止住了。
江昊一喝酒就头痛,他今天喝得酒劲儿大,这会儿头痛欲裂,他坐进热水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喃喃:“头好疼,安眠药……安眠药……我要吃安眠药。”
江悦庭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个人居然要安眠药?他看着江昊沉默了良久,既然他自己想吃,那就省了事儿了。
江悦庭看他要起身,嫌恶地撇开眼,他出了浴室往江昊的卧室走去。
江昊头痛的不行,他跌跌撞撞爬出浴缸,去客厅翻自己的安眠药,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小瓶子,他好像看见了救命的药。
他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粒安眠药,用水杯接了杯自来水,匆匆把药喝了下去,可喝完以后头痛没有缓解,他又哗啦啦倒了好几颗安眠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