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鸣:“……那你和游戏过一辈子吧。”
他们四个出去了,大街上都是人他们也没开车,慢吞吞走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到了沿河的大桥,人流量剧增,摩肩擦踵,人挤人,温睿都担心他们会被挤散。
江悦庭直接抓住他的手从楼梯下去,到了两人平时晨练的河堤,这儿的灯光昏黄,刚挂上的彩灯也不明亮,是情侣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下面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不算少,但比大桥上强得多,有落脚的地儿。
江悦庭拉着温睿一直往前走,这里灯光虽然不算明亮,但别人还是能看出来他们是俩男的,多多少少多看了他们一眼。
温睿不好意思地笑笑,倒也没挣开他的手,心里陡然升出一种甜蜜感,他们和那些小情侣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越往前走人越少,等看不见别人的踪迹江悦庭才停下来,他亲了亲温睿的手,把人圈在怀里:“在这里看灯好一些。”
温睿扶着面前的石栏看向河面,星星点点的灯光散在河面上,说不出的美,他失笑,忍了忍才把笑意给憋回去,佯装失落,小声说:“这样吗?我,我还以为你拉我来这里……”
江悦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凑到他耳边问:“什么?”
温睿摇摇头,故意说:“没什么呀。”
江悦庭怎么肯放过他,吻上他的唇,低声问:“是这样吗?”
温睿忍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轻轻捏了捏江悦庭的脸,道:“又想撩我?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江悦庭眯了眯眼睛,见对方脸上没了刚才的无措和害羞,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直接亮出獠牙,咬住温睿的唇。
温睿:“唔…”
这个吻来得很热烈,江悦庭似乎在惩罚他,吻得很深,也很凶。温睿不是对手,被他亲得身子发软,只好伸手抱住他。
江悦庭抱着他,听着他的喘息声,道:“变坏了。”
温睿才不认可他这个说法,“是变聪明了。”
“嗯,如果送羊入虎口也叫聪明的话。”江悦庭瞥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揶揄,不过嘴角的笑意倒藏着几分宠溺。
温睿郁结,也是,每次都是他吃亏,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一想到江悦庭要去上学了,以后开视频撩他,让他看得着吃不着,也挺解气的,只是两人又得分开的忧虑冲淡了那点坏心思。
他赶紧转移话题,“你霍叔他们找不到我们了。”
江悦庭淡道:“他们也要过二人世界。”说着话,一阵河风吹来,他伸手将温睿的衣服紧了紧,“别着凉了。”
“不会的,我身体没那么差。”温睿刚说完就看江悦庭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回说这种话就会感冒,还是听一次对方的算了。
“有时候真想把你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照顾你了。”
温睿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都是我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
“哦?”江悦庭瞥了他一眼,开始和他翻旧账,“有天喝酒没吃饭骗我说吃了。”
温睿心虚地辩解:“那,那确实吃了。”如果吃了两口也算吃了的话。
江悦庭冷笑:“那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时间,等到饿得受不了了才去叫外卖呢?”
温睿:“也,也不是,忙起来不就没时间吃,不过我每顿都喂胖胖的,我保证我饿着都没让它饿着。”
有时候工作忙,员工帮他把外卖送到办公室提醒他该吃饭了,他听完就放下手中的活儿给胖胖喂狗粮,有时候还会托员工给胖胖买点好吃的,可喂胖胖就一会儿的功夫,他吃饭得浪费多长时间啊,总想着等下等下,等手头工作忙完外卖都凉了,他只好拿微波炉热热吃。
江悦庭听他保证脸更冷了,知道定点喂胖胖,怎么就不知道定点吃饭?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明知道下雨还不带伞,还淋生病了,我不在你身边,谁照顾你?”一想到对方流鼻涕,晕晕乎乎的处理文件的模样就觉得心疼。
温睿连忙说:“那次不是淋雨!我开车上班,要伞干嘛?我那次是流感引起的。”他都说很多遍了,江悦庭非说是淋雨淋的,淋雨导致免疫力下降,病毒才会那么容易入侵,他被噎得无力反驳,只能咬定就是流感引起的,和淋雨没关系。
江悦庭脸黑得都快融入夜色了,他一把卡住温睿的下巴,一字一顿说道:“学会顶嘴了?”话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温睿都怀疑他想揍自己了。
怎么叫顶嘴呢?这是讲道理,再说,怎么没大没小的?好歹他是哥哥。他在心里默默补了句,可没敢说出来,不然就是火上浇油,他怕江悦庭家暴他。
温睿乖乖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好,”江悦庭按耐住火气,又问,“那让你早点睡,你几点睡的?”
这温睿就忍不住反驳了,“可你大年三十还拉着我做爱做到三点……”后面一个字死在了他嘴巴里,被江悦庭那么盯着,确实不敢再开口。
江悦庭怒极反笑,盯着温睿看了几秒,拉着人就回家了。
温睿不敢抗议,生怕在“惹恼江悦庭”的事业上再添砖加瓦。
一回到家,江悦庭就把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温睿挣扎是肯定能挣脱的,可这会摸不准他家小宝贝的意思,只能乖乖让他把自己抱回房间。
“行,那以后…”江悦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九点做爱,保证让你在一点之前睡。”
温睿闻言立马要跑,却被江悦庭给抓住了脚脖拖了过来。
江悦庭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唇齿间都是他薄发的怒气,他哥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承受着,也不反抗,一时间他真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推开对方转身出了房间。
温睿知道这次真把人惹恼了,他急忙跳下床,刚才被江悦庭抱进来的没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江悦庭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他坐上沙发,试探着把脚放进了江悦庭怀里,小声说:“光着脚出来的,凉。”
江悦庭没看他,顿了一下就把他脚拿外套裹住了。
温睿看他神情不太对,不像是生气,似乎有些痛苦,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凑到江悦庭身边,紧张地说:“我错了,我以后不和你顶嘴了。”
他局促得就像个拿着不及格成绩单让家长签字的孩子,可在这样的江悦庭面前,他拿不出做哥哥的气势。
江悦庭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温睿又说:“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江悦庭笑了一声,笑声带着讥讽,他说:“还可以相信你吗?”
温睿颓然地低下头,确实,他和江悦庭保证过很多次,可总是明知故犯,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或许是生活太安逸太幸福,总让他忘记自己是曾猝死过一回的人。
他现在这具身体才二十六七,还很年轻,所以他觉得那样对自己身体没什么大影响。
似乎知道江悦庭这么生气的原因了,对于江悦庭而言,他是猝死过一次的人,他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显得对这具身体,对这次的生命满不在意,毫不上心。
“你重活一次,对我而言,是上天的恩赐。”江悦庭缓缓开口,“我真得怕,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温睿抱住他,连声安慰他:“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我……我总认为这具身体还年轻,却总是忽略上辈子的死,以后不会了。我这条命特别金贵,可不能随意糟践。”
江悦庭回抱他,咬牙说:“你活着不是为你自己,也得为我。”
那是自然,从他遇见江悦庭开始,他就不仅仅为自己而活了。
江悦庭的声音有些许的颤动,温睿的心都疼了,他知道,对方是真得怕了。
“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以后……不顶嘴了,也不敷衍你、骗你。”温睿这话说得很认真,这回他不会再让江悦庭失望了,更不愿意这孩子为他担惊受怕。
江悦庭:“老混蛋再骗我,我就……”就什么呢?他咬上温睿的脖颈,不过没使劲儿,像刚长牙的小狼崽儿示威一样,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本来就是凶猛的野兽,只不过在温睿面前,他所有的兽性都被自己禁锢住了,只能像个闹别扭的小崽子,生生闷气,拿对方无可奈何,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意把心中的猛兽放出来,他怕自己一爪子就把这个人伤害得体无完肤。
“哪里老?才二十六呢。”温睿抓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心里年纪三十二岁,这皮囊才二十六岁。
“过了年就二十七了。”
“二十七也不老。”温睿内心深处还挺害怕江悦庭觉得自己老的,其实三十多岁对男人来说,是正好的年纪,只不过他的爱人今年才十八岁。
两人没再说话,相拥着缓了好久,空气中难过的氛围才消散。
“好啦,去洗洗睡吧,你什么时候的车?行李都没收拾,明天要收拾吗?我明天也该去上班了,不能帮你,要不现在收拾吧?我怕你忘带东西。”温睿问过很多次对方什么时候开学,江悦庭总是含糊其辞,他也没太在意,毕竟对方才不像他“满口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