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傻你还真蠢,”李嫒有学有样,本就不大的纸牌很快在她面前化为灰烬,“在会真人死亡的情况下,没有谁不想藏身份。”
游戏死亡便代表着真人死亡,这样一来无论是为神挡刀的民还是为队友抗推的狼都不可能存在,换句话说,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真正的队友。
“身份确认完毕,请各位玩家拿好面具分别进入一楼从左至右1至4号房间、二楼从右至左5至8号房间。”
“联络用耳麦与身份对应道具就存放在房间内的保险箱内,请各位玩家努力寻找活跃思考,尽快拿到属于自己的道具。”
“现在为Z国时间12:10,离‘天黑’还有4小时50分钟,请各位玩家好好把握时间,不要让各位观众失望。”
“最后奉上本局游戏的最大福利——”
“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秘密。”
“言尽于此,我们天黑见。”
在一片“嘶啦嘶啦”的电流声中,裴遇舟靠着沈峥把玩着手里的纸牌。
一切秘密吗?还真是大口气。
第六十三章
大厅内恢复了安静, 明亮的阳光被一扇扇“铁窗”分割成斑驳的碎片, 也许是“死亡”和“直播”带来的冲击太大,没有了电子音的催促后, 在场的八个人都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裴遇舟注意到, 李嫒甚至拿出化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毕竟在直播嘛, ”注意到裴遇舟的视线,李嫒语调轻松地解释了一句,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
“你不害怕?”裴遇舟觉得李嫒十分有趣, 因为从表情动作来看,这个女孩是真的不害怕。
“如果害怕有用的话我就怕, ”李嫒用力合上化妆镜, 大红色的口红让她显得成熟而有气场, “与其关心我,不如谈谈戚风吧。”
“这么多人,怎么只有他被打晕在储物室?而且正巧就是在混乱发生的时候。”
关于这点,戚风没有回避:“蒋警官一直没回来, 加上他离开时的表情不太对劲儿, 所以我就去找他了。”
“但我路过储物室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再醒来就看到了席恒。”
戚风的声音沙而哑,虽然不至于到不能入耳的地步,但也绝对称不上正常,他说完这几句话后就紧紧地闭上了嘴,裴遇舟觉得他好像明白对方不爱说话的原因了。
“表情奇怪?”
“伤口呢?”
沈峥和李嫒同时开口,沈峥顿了顿, 用手势示意女士优先。
“你说你被人打晕了,那总该有伤口吧?”李嫒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但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想让我们相信,你总得拿出点证据来吧。”
“那个人是用手刀把我弄晕的,”戚风道,“我不知道我晕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痕迹,不过你们一定要检查的话我也没意见。”
见李嫒真的要起身检查,经常用手刀阴人也被人阴过的裴遇舟制止道:“别白费功夫了,用手刀打晕人靠的是巧劲儿,要是靠蛮力你们现在就看不见活着的他了。”
如果对方用力到留下痕迹,那么戚风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戚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目前并没有人能够验证。
李嫒怀疑地看向裴遇舟,裴遇舟唇角微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亲自试一试。”
“当然,是我打你。”
沈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刺激而危险的游戏算是把自家舟舟那点恶趣味全部都激发出来了,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呢?”李嫒毫不示弱,“那个电子音——我们就叫他神秘人好了,他可是说你是他最看好的选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长得帅武力高,他不看好我看好谁?”裴遇舟摊了摊手,“毫无疑问,在我们中间肯定有一个和神秘人有关的‘犹大’,但找出犹大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
“想要大多数人都能活着出去,我们应该先找到那三匹狼,他们手上有真正致命的道具,拖得越久死的越多,不是吗?”
众人沉默,许清莲弱弱道:“要不……我们明牌吧。”
“谁都别去拿道具,公投时我们顺时针一人给下家投一票,这样就不会有人被投出去,也不会有人死了。”
“我反对,”许清莲话音刚落,李嫒立刻出声,“简直可笑。”
许清莲身边的周民不满道:“李嫒,事关生死,你能不能把你对清莲的敌对收一收。”
“我也反对。”
这次出声的是席恒,周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席恒会在这时候跳出来和他唱反调。
“周民,你能不能把你的恋爱脑收一收,”席恒失望道,周民是他的朋友没错,但在这个游戏里,对方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且不说消极游戏的惩罚,你就那么愿意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里吗?”
“一人一票,你真的能保证一人只有一票吗?”
只要有一个人动了歹念,投票的链子就会瞬间崩盘,更别提在座的八个人间关系各异,要做到一条心实在太难。
至少裴遇舟就绝对不会把票投给沈峥,哪怕对方是一匹狼。
这种需要绝对信任的玩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席恒的话无疑点明了在场所有人的敌对关系,第一次集中讨论不欢而散,沈峥率先拿着面具起身离开。
“我在房间等你。”他双手搭在裴遇舟的肩上,随后俯下身低声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要记得来找我。”
*
“咔嚓。”
小巧的锁头应声而开,裴遇舟把手中的铁丝收好,动作轻巧地打开了这个属于他的道具箱。
至于用面具找钥匙?不好意思,他向来比较喜欢走捷径。
道具箱里静静地躺着两小瓶透明的针剂,针剂旁边还有一支注射器、一把小巧的弓弩配飞针、还有一根单独的银色细针,看起来最高科技的东西则是放在最底端的单耳耳机。
看来是用毒,裴遇舟拿起贴着“狼毒”标签的针剂看了看,没什么新意,对应工具倒是准备的够全。
单看外表裴遇舟也不能判定这到底是什么毒素,但依照那根银针来看,这毒的毒性绝对不会太小。
但既然有解药的存在,这针剂就不会是立即致死的毒。
难道是什么蛇毒吗?
不过裴遇舟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针剂的好时机,他估摸了一下玻璃瓶的厚度,确定这东西不会轻易碎掉后,裴遇舟右手一翻,他手上的两瓶针剂和注射器便变魔术似的消失无踪。
其余的道具太显眼也太容易暴露身份,裴遇舟不打算将它们随身携带,他随手把耳机挂在左耳上,又把箱子锁好放回原处,最后从床下拖出一个不大的亮银色背包。
两瓶水一盒压缩饼干,这游戏的主办方还真是小气得可怜。
裴遇舟盯着背包和保险箱陷入了沉思,虽然这的确是属于他的七号房间没错,但遗憾的是这个房间只能从内部反锁。
也就是说一旦他离开了这个房间,那么他放在房间里的东西就有可能随时被任何人拿走。
犹豫了一下,裴遇舟将压缩饼干和一瓶水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还好他穿了长身的大衣,不然全程背着那个显眼的包,实在是有点蠢。
“叩叩。”
敲门声响起,正在四处翻找的裴遇舟动作一顿,沈峥不是说等自己去找他?那现在敲门的又会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了裴遇舟的疑惑,门外人主动道:“是我。”
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裴遇舟大步过去给来人开了门:“不是说我去找你吗?你怎么自己来了?”
“等不及,”沈峥反手将门锁上,“所以我就主动来了。”
尽管他知道裴遇舟身手不差,但在炸药和未知“处决”的双重威胁下,个人武力的作用一降再降,沈峥难免会有几分担心。
有点腻歪,但裴遇舟却极吃这一套,他弯了弯眼睛,眉间的郁气也因此消散了许多:“我没找到监控器,这次他藏得不错。”
“毕竟是‘直播’,要是都被你拆了对方还怎么玩?”沈峥安慰道,“我们说话小声一点就是了。”
“这次我们两个有点蠢,”裴遇舟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沈峥坐下,“还有蒋哥,他现在还在别墅里吗?在这次的事件中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显然,我们是被警局内部的人算计了,”沈峥道,“让我们来别墅调查的是赵局,通知我们的是千岚,但我并不认为是赵局和千岚算计了我们。”
裴遇舟点点头:“不可能是赵局,但是秦千岚和蒋军我不能保证。”
在沈队面前怀疑他的队员,裴遇舟也是一点都不避讳,他眸色微冷,谈起相处了几个月的组员时就像谈起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一样。
客观且冷漠。
沈峥深知裴遇舟的性格,他明白这只是对方分析时的习惯,所以沈峥好脾气地解释道:“组里的人我都知根知底,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我现在更在意的是毕皓琪,你还记得江婉言提过的毕明华么?我不觉得姓氏相同只是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