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分心了。”永夏辩解道。
“得了吧。”沈裕脸上笑容更盛:“一个人要是被揭穿了,还能自己骗自己,那就太可笑了。”
“……”
“喜欢一个人有很多办法。你要是去喜欢沈思,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你站的跟他一样高,你有和他一样的资本。不过我看你应该是不行。”沈裕停顿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还知道一条路。”
永夏抬起头看着沈裕:“什么?”
“你有看过马戏吗?据说他们就是这样训练从印度、孟加拉国运来的野生老虎的。野生老虎自然不听话,在刚刚运来的时候要被锁在笼子里锁上半年,如果它绝食,就鞭打它。如果它不收起利爪,那么就在其他发情的母虎面前羞辱它。直到它变成一只乖巧听话的老虎。一旦被驯化,这种老虎就不能再回到野外去了,回去了也不会再活下来。不过也无所谓,其实它们被捕获的时候,自由的一生也就彻底结束了。
永夏皱起眉毛:“我没看过马戏。”
沈裕哈哈大笑起来:“下次有人送来票子,我叫人送到你那里去。你真应该看一看驯兽表演,看老虎钻火圈实在是有趣的很。”
“我不想看。”永夏摆弄着牛仔裤上的腰带皮扣,垂着头,不长的指甲断在皮扣缝隙里竟然也没觉出疼来。
“你会想看的。”沈裕笑着走出客厅,顺手把门关上了。
隔着门,永夏听到沈裕大声戏谑调侃道:“沈思!老三现在要是跟你闹上吊,你打算怎么办?嗯?你就不怕把小妈招过来?她要是杀过来,你这回可是要掉层皮……”
云姨把永夏安排去客房休息。说是沈思的意思。客房布置的简洁干净,地上铺着克什米尔羊毛混纺的地毯,踩上去像是踩着云,床上用的床单被罩显然也刚换过,是乳白色的丝绸。摸上去冰凉透彻。
永夏发现这间客房都比上次沈思住的主卧要更大一些。
这么一想,永夏便觉得好奇起来。客房不常用,桌面上的小香炉里还点着檀香,没有燃尽。那显然是用来祛除这房间里无人居住的生人味道的。毛巾和换洗的衣物都放在床上,房间相邻着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就连浴缸里的泡泡浴粉都打起来泡沫,有两只巴掌大的橡皮鸭子随着水流,在泡沫里自由穿梭游曳。
永夏微微有些走神。
脱掉衣服,慢慢的走进去。蹲下来,水忽然溢出去许多。永夏感觉两腿之间黏黏腻腻的感觉逐渐在消失。
一种失落油然而生。
他自问不是什么驯兽师的材料,没有驯服沈思的能耐。
有谁能做那个驯兽师呢?他的脑海里闪过沈谊,但是很快就略过了。
有的事情想不通干脆不想。永夏开始玩起来飘在鱼缸里面的小鸭子。他把两只橡皮鸭子放在同一水平线,对着两只鸭子猛地吹气,便看见两只鸭子在水面上朝脚趾的方向飘过去。玩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又觉得有点冷。永夏抬头看了一眼鱼缸的各种调节的阀门和按钮,一时看不明白哪个是加热用的,悻悻的结束游戏,从浴缸里起身。
裹上浴袍,推开门去,沈思居然在客房里。
他靠在床上,床边茶几上放着一小碟饼干和一杯牛奶,见永夏出来了,才微笑道:“鸭子好玩吗?”
“还好。”永夏回答。
“云姨跟我说你没吃东西。我来给你送一点。”
“好。”
沈思有些玩味的看着永夏,微笑道“你怎么了?”
“没有。”永夏挤出一点微笑来。
沈思笑着贴过来,搂着永夏搂的很近,永夏感觉沈思的手慢慢的略过他的身体,他听见纸张和布料摩擦的声音。
一张纸落入了永夏浴袍的口袋。
永夏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沈思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他。
那是一张支票,十万块。他看到沈思利落的有些变了形的签名,忽然觉得眼睛一酸。
“我有朋友是这样付钱的,虽然支票兑现麻烦了点,不过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沈思轻声问。
“谢谢。”永夏把支票收好,捡起丢在地上的牛仔裤,放在口袋里。
沈思点点头,转身要出去了。
永夏忽然张了张嘴,他想起来刚刚在浴室里面已经做好的决定了。
于是他又最后一次鼓着勇气冲他说道:“沈思,我喜欢你,我是真的。”
沈思动作停住了,大约过了几秒钟,沈思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笑容依旧没变:“好,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再去写一张支票给你,你看可以吗?”
“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永夏几乎有些绝望了。
沈思笑着朝门口退了两步,摊摊手叹气道:“可是我只能给你钱。”
第二天沈思让人开车送永夏去片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送他回去的车一眼看上去便觉得价格不菲,比昨日沈思开的那辆捷豹更夸张,这种豪车在路上剐蹭一下,便要花去天价维修费。
司机把他送到影视城门口,永夏便开始叫停:“我自己走进去吧。”
“沈先生吩咐要送你到摄影棚。”司机坚持着。
“这样不好。”永夏几乎有点哀求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进了组之后,演的也是配角,没人关注到他,如果让人开着这辆车送他进去,那指不定要被别人怎么看。
司机没有接话,仿佛听不见一般。
车开到摄影棚外面的时候,不止王朝有些发怔,有些平时不怎么搭理永夏的女演员也开起玩笑来:“看不出来,闷葫芦一个还搭上富婆。可以啊,以后多提携提携。”
永夏脸色潮红,看了一眼王朝,就往主演化妆间躲。
王朝也赶快跟他进了公共化妆间,戏已经拍了有一会儿了,刚刚那一场戏演员几乎都上了,永夏迟到,原本赶早场的戏,被挪到了下午。
“怎么回事儿啊?”王朝手指敲着桌子问。
“没事。”
“那你在路上随便伸手拦了一辆宾利回来的吗?现在宾利都能当出租车坐了?”
“没事,都结束了。”永夏用手擦了一下脸,掏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九个未接来电,十三条未读短信。
“你不把话说清楚,这事儿没完。我昨天都差点报警了,你知道吗?你再来这么一回,你就跟公司解约吧,你严重违约了你!”
“那就解约吧。”永夏用手捂着脸。
王朝气的说不出话来,手重重的在化妆台上一拍:“你这样没办法的。我怎么说话你都不听,你这样是干什么?我要害你啊?”
“我跟他分手了,以后也不会有瓜葛了。可以了吗?你知道这些放心了吧!”永夏突然也失控的吼起来。
王朝还是一头雾水:“你跟谁分手了?你跟谁在谈啊?神经病。”
“沈思没有让我坐过那辆车。”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长相清秀,最好看的是眼睛,他的眼睛不用画眼线也显得明亮和妖异,王朝一看进来的人就让开了位置。李简算是这个组里咖位最大的了。
永夏看了李简一眼,没说话。
“他如果觉得跟你完了,是不会吩咐人开那种一看就富得流油的车送你回来的。他怕你受欺负,拿车给你长面子呢。”李简叹了口气:“你应该相信我,我比你跟他熟。”
“不用了。我不会再去缠着他了。”永夏在身后的单元柜里一通翻找,他剧本还没背下来。
“这个你说了不算。”李简打开上锁的抽屉柜,翻出了一包烟。那包烟壳和沈思抽过的一样,白色底,上面有一只鲜红的几何图形拼凑成的仙鹤。
永夏没听李简说话,他还在找剧本。找的着急了,忽的想起来U盘应该还有备份,又开始翻找U盘。
“你当给我一个面子?你这样沈思那边我过不去。他让我照顾你,我钱都收了,义务没尽到,不合适。”李简抽了口烟,眯起眼睛道。
永夏冷笑道:“你们这种人,是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行?你们是不是只认识钱。”
王朝立刻过来拉永夏,一边打圆场道:“你怎么说话呢!你跟前辈就这么说话!李老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今天神经病。”
李简给王朝那句“李老师”憋笑了:“别,我不是什么老师。”又转脸冲着永夏道:“你不是也为了钱跟他上床的吗?不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永夏气结,更着急的找u盘,想赶快拿着u盘去打印今天的要用的剧本,快些从化妆间逃走。把裤子口袋呼啦一下全部翻过来,零零碎碎的东西掉了一地。李简饶有兴味的蹲在地上捡起来,一样一样的拍在桌面上:“这一张,十万块;这一张,二十万;这块表……”
永夏目光也挪向那块表。原本放在他口袋里看时间的是一块电子表,没牌子,在火车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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