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贤将案卷在他面前摊开,李肖然嚯地站起了身,看着案卷脸上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林厉为什么把他叫回来了。
这……还真是不回来不行啊。
——
“谁?”
“这人出来了?”周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电话那头的纪明也很无奈,“他关系硬,而且这次又动了关系,莎丽姐找到我这里的。”他顿了顿,转头看了眼调酒的男人,似乎有些感慨,“你要是不想,我就帮你推了,本身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没事,接吧。”周铖心领了纪明的好意。
“还有,电影暂时停拍。胡遇因为身体原因取保候审,你自己也当心点,我总觉得他不对。”
“嗯,他是有问题。”周铖没跟他多说具体的案件,只是把以后的工作安排最好在本市。
纪明奇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全世界到处跑吗?”
“哦。”周铖嘴角微扬,“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有家室了。”
纪明:“……”有家室了不起?!他也有啊!
“对了,以前小然说我做饭淡。”
“废话,你那个减肥餐能不淡吗。”
“不是你勒令我吃的吗?”周铖觉得自己的经纪人也太不讲理。
“你管我?”纪明哼哼道:“还有事没,我忙着呢没空吃你的猫粮!”
“哦。”周铖转了下笔,“听说你厨艺不错?虾蟹粥你会做吗?”
纪明:“……”
纪明的妈妈是广东人,煮粥煲汤都是格外的地道。
纪明学到了妈妈的好手艺,却没想到有一天要一字一句地教自己的男艺人做饭给他男朋友吃。
这世界也太玄幻了。
“李警官在家?”纪明随口问了一句。
“他今晚值班,我做好了送过去。”
纪明:“……”
终于挂了电话的纪明气呼呼地走向吧台,斯明将手里的那杯鸡尾酒放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
“生你的气。”纪明就是在生气,一边吃猫粮一边还要看自己男人吸引全场目光,他醋了不行吗?
“腰酸了?”
“才不是!”纪明磨着牙,可抬头对上斯明的扑克脸。随即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泄了气,委屈道:“你明明以前说只调酒给我喝的。”
斯明挑了挑眉头,单手花式摇着手中的调酒器。
“骗子!”纪明喝了一口酒,酒入舌尖是甜的,入口是苦的,随即舔了舔沾了杯边糖的嘴角又是甜丝丝的。
“上次我和周铖来的时候明明就在这里站台了。”
斯明回想了一下,“上次调酒明明是因为你来了,就连周铖都是顺带的。”
“小明。”斯明指了指他刚喝完的酒杯,“Only you。”
“什么?”
“这杯酒中文名字叫唯一 ——只有你。”
不等纪明心花怒放,他的面前又多了一杯酒。
“我刚刚有的灵感调制而成的。”
“这杯叫什么?”
斯明挑起了嘴角,慢悠悠道:“醋。”
——
周铖把一锅虾蟹粥和葱油饼做完已经是快午夜了。
他叫的外卖也送到了家里。
于是,周铖左手拎着一个大保温饭盒,右手拎了五份Pizza就进了警局。
周铖来的时候李肖然正埋头研究证据材料。
办公室外一片惊呼,有人的喊声杂在了人群中,“周哥好帅。”
李肖然心里挺不高兴,以为有人在看视频花痴他家男人。
谁知一开门周铖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保温饭盒,“你叫的外卖到了。”
李肖然满脸写的都是开心,却偏偏强迫自己板着脸说,嘴角忍得格外地辛苦,“我没有点外卖,你有没有食品经营许可证……”
周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手机,“你点了一只白猫,赠品为一顿夜宵,请签收。”
李肖然一下子没绷住,笑弯了腰。
“是我的,收了收了。”
本身打情骂俏已经让他们没眼看了,谁知道还有食物的诱惑。
孙贤:“……”
曾郁:“……”
许沁:“……”
空气中的浓郁香气,虾的甜、蟹的鲜还的米粒的香气。让他们一点不想吃pizza!他们想吃虾蟹粥和葱油饼啊啊啊啊啊啊。
差点舔盘子的李肖然揉着鼓鼓的肚子,叹了口气,“想跟你一起运动!减肥!”
“来吗?”周铖也不矫情,作势要解开纽扣。
李肖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你要等我啊!”
“不等你等谁?”周铖有些好笑,“怎么了?又有案子了?很麻烦?”
“嗯,放心我应付得来……”李肖然没有告诉周铖,因为有些操蛋的事情他自己消化了就好。
两人歪在办公室里腻歪,直到周铖打了个哈欠。
“太晚了,你别回去了。”李肖然撑起了角落里的行军床,给周铖铺好了厚厚暖暖的被子。
安顿好周铖后,李肖然提审了古嵘。
“是你?”
几日没见,李肖然发觉古嵘越来越像个神经病人了。
布满血丝的眼,阴冷的笑还有轻颤的手指。
“那你还想要谁?”李肖然冷声道。
“我们的大明星这周过得好吗?”古嵘神经质地笑着,“快到情人节了,铺天盖地的红玫瑰……呵,我很期待。”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谈周铖的案件。”
“那是——”
“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吗?”
“姓名!”
“……古嵘。”
“曾用名?”
“……胡耀。”
……
记录完基本信息的李肖然翻开文件夹,随即看向古嵘——
“说说吧,你和蔡霖的关系。”
第85章 恶意
【不要问影帝手感如何】
“蔡霖?”古嵘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他死了?”
李肖然就像跟他拉家常一样,“你觉得他会死?”
“不不不。”古嵘摆摆手,手铐哗哗作响,“警官真是开不起玩笑,他那种人啊……”
“……大约只有别人死的份。”古嵘嘲弄地卷曲起唇角。
“我以为你挺认同他的。”李肖然的笑未达至眼底,“一路人。”
古嵘停下了他的嘲笑,罕见地沉默了,沉默之后却是爆发。
“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
身后的警察想按住他,李肖然悄悄地示意不需要。
“怎么不一样了?”李肖然懒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一样的。”
“他是让男朋友死!而我愿意为荣峥死!怎么能一样?!”他猛地站了起来,禁锢住他的椅子险些被带翻。
“他让男朋友死?怎么说?”
在古嵘眼里,他看见了李肖然的不相信与不置可否。
“怎么不能?”古嵘冷笑,“教授什么都能办到。”
“他找了荣峥?”李肖然明知故问道,他看了资料当初荣峥是被最严密地监管了起来,就连室友也没有。
“这种人怎么值得教授出手?”
“哦——”李肖然仿佛此刻才恍然大悟,“于是你代替荣峥做的?”
“警官,你先告诉我他成功了没有?”古嵘很兴奋,“是不是成功了?不然你也不会来问我。”
“你觉得呢?”
“一定是的了。”古嵘嘴角浮起抑制不住的笑,“蔡霖是个好材料,你相信吗?竟然会有人找到我问我他想控制住他男朋友,问我他该怎么做。”
“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出奇。”古嵘愈发地兴奋了,“我建议他可以带到我这里看一看,他拒绝了他说他想自己来。”
“你相信吗?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
“不相信,他男朋友也是大学生,操纵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李肖然轻描淡写道,可他在膝头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孙昀腼腆的模样。
“嘿嘿。”古嵘双手也攥紧了,可他却是兴奋的,“可他真的成功了,也验证了教授留下来那个用爱情做实验的研究。”
“他的男朋友,叫孙什么的,我见过他一次。”古嵘声音都忍不住抖动起来,“你不知道,他眼中如同小羊羔的依赖和迷茫多么好看。”
“那你知不知道他心理状况并不健康?”李肖然强忍着怒气。
“所以呢?那又如何?”古嵘滔滔不绝得讲着他如何教蔡霖去诱导孙昀,说完依然意犹未尽道:“蔡霖其实很有天赋,他如果学心理学,我敢保证比他现在要有成就得多。”
李肖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被恶心得天翻地覆,他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沈自远是医生,他从小跟爸爸和沈叔生活在一起。父亲教他尽忠职守,沈叔告诉他仁心仁术。
他以为医者父母心,却没想到有人会以医学为媒介,玩弄人心人命于手掌心之中。
“刚刚你是说你们不是一路人,但是看起来你很欣赏他啊。”
“是不一样。”古嵘沉默了,房间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