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婚妻……”弗雷德刚一开口,格里芬瞬时抬头。弗雷德顿了顿,期待的心情接触到对方冷淡的神色,泛出了几丝紧张。格里芬的态度与他臆想的不同,面部、动作、眼神,一丝一毫的肌肉细节都只表现出了平静,而没有愤怒。
为什么不愤怒?格里芬应该生气。两个猜想在心中形成,弗雷德拿捏不准格里芬究竟是气过了头以致于没反应过来要生气,还是……
“你的未婚妻,还有许多其他身份。其中的一个她,早在六年前就与另一名Alpha结合,并且登记结婚了。”弗雷德说,紧紧盯着格里芬,“黛博拉是商业间谍。”金发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空白、平板,这让弗雷德心情下沉。绞痛感从胃部爬进了胸腔。他知道这代表第二个可能。“你——”
“忘掉你知道的这些,弗雷德。”格里芬淡淡地说,将弗雷德收集的资料转手塞进碎纸机中。
“忘……掉?”黑发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撕碎成一片一片,“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格里芬沉默不语。弗雷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只觉一股冷意在身体里蔓延。“你知道,但你还是没和她分手。”
“格里芬……我算什么?”弗雷德问。
他语气中的颤抖让金发男人有了动作。
格里芬握住他撑在台子上紧攥成拳的手。“我爱过她。我爱你。”他说,拇指安抚性地摩挲对方的手背。
“那为什么不分手?”
“她对我还有用。”
“什么用处?”
格里芬摇头:“别问了,也别再调查她。”
“我必须得问明白,”弗雷德强硬地说,“有一件没写在那份资料里的事。黛博拉的丈夫因为车祸成为了植物人,被送进斯塔顿岛的一所疗养院。我在调查她的期间去那边看过,心血来潮地问起过你,猜猜那里的护士告诉了我什么?”
格里芬面无表情。
弗雷德自嘲地笑了:“他们告诉我,最常去探望黛博拉丈夫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是你。一年前你还匿名向那所疗养院捐过一笔巨款,款项大部分都被用在了她那植物人丈夫的身上。你对疗养院下过禁令,要求他们不能向黛博拉吐露你曾来见过她的另一位Alpha以及给他捐过钱的事实。”
“为什么?格里芬?”弗雷德不能理解。
格里芬阖上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长长叹息,“‘爱情令人盲目’,这句话不无道理。”他站起身,走到弗雷德的身边,将面色苍白的情人拥进怀里,“我向你保证,弗雷德,我不再爱她了,也不会与她结婚。放过黛博拉,放过她的植物人丈夫,好不好?”
喉结上下滚动,视野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障,冰一般的雾气贴在他的手背脸颈,顺着毛孔钻进他的身体,弗雷德莫名觉得呼吸困难。“你会跟黛博拉分手吗……?”
格里芬避而不答。弗雷德也不再问。
“别说这个了。”格里芬摸了摸怀里人冰凉的面颊,对神色恍惚的情人微微一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哦?”
格里芬并不在意情人心不在焉的回应。他仍然笑着:“还有两周就准备好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弗雷德勉强对他扯了扯嘴角:“那我可真期待。”
他并不期待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05 抗拒厄洛斯.02
“你还没到家吗?”今天是格里芬允诺的礼物送出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弗雷德知晓后的表情。在接连给弗雷德发了数条消息都得不到回应后,他终于拨出了情人的电话。电话在长达十秒的“嘟”声后才被接起。
“……我以为这时候你该收到了我的信。”另一端的男声在沉默了两秒后,说。
“什么信?”格里芬刚问出口,就瞧见欧文老管家向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应该来自于弗雷德的信件。
他接过信件,果不其然瞧见信封上弗雷德的名姓,这时候他的心情还算不错。等他用拆信刀划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期待的心情顿时被粉碎。
“辞职信。”听筒里的男声机械而冷淡,“我想过亲手交给你,当面与你说,可我做不到。”
“……为了什么辞职?”
弗雷德竟然低笑一声。“因为我爱你,格里芬。”他沉下嗓音,“但我不分享。”
“因为黛博拉?”格里芬打开平板,翻出很久没有查看过的弗雷德的两个定位。一个已经损坏,另一个显示的地点让他眯起了眼。“你在哪?如果你要跟我分手,别寄信,当面跟我谈。”
“我做不到与你当面谈这个。”弗雷德没有回答自己的所在地点,“再见你一面,让我只想带你跟我走。”
“那就带走我!”格里芬吼出了声。他像是精疲力竭一样倒进了座椅,一旁的欧文担忧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在做决定前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离开?”
“那你愿意跟我离开吗?”弗雷德轻声问。
“我愿意。很愿意。”他尾音刚落,格里芬立刻回道,“天涯海角,无论是哪,我都愿意。”
“……不理智的回答。”弗雷德静了一会,说,“别表现得这么容易上当,老板。如果我只是把你骗走卖钱可怎么办。”
“如果你能骗到我,那也是我纵容的。”
弗雷德笑了声,像是宠溺,又像是嘲讽他的天真:“这么自信?”
“我信任你。”格里芬口吻坚定。
听筒的另一端,弗雷德的呼吸滞了一瞬。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淡然,急匆匆地,像是焦躁地在试图摆脱什么:“我们结束吧,格里芬。”他不带停顿地说,“永别了。”
“弗雷——”信号被另一方强制切断,听筒中一片寂静。这一声呼唤没有传达到另一端。
格里芬捏着电话的手失魂落魄地垂下。
“喵。”白天鹅蹲坐在他脚边,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格里芬望着它,眼睫木楞楞地眨动:“我们都被他抛弃了。”
……
与格里芬正式诀别,让腓特烈反而松了口气。
他坐在天台的边缘,抓过一瓶啤酒撬开瓶盖,仰头“咕噜噜”灌下了一大口。
“借酒浇愁的Alpha最没用。”坐在一旁的马尔斯说,把手中的空酒瓶毫无道德之心从两层楼的高度砸下,在守卫被惊吓到的愤怒眼神中享受地咯咯直笑。
“我是Beta。”腓特烈干巴巴地诡辩。
“别放在心上,勋爵阁下。”坐在腓特烈另一侧的希尔凡开口,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背安慰,“失恋只是人生的众多小事之一。你的爱人不爱你,再强求也还是不会爱你,早点放弃最为明智。”
“谢谢你。”腓特烈面无表情地甩掉他的手,“我并没有感到开心。”
“来,波斯王子!”马尔斯撬开了第三瓶酒,兴高采烈地朝希尔凡举杯,后者不明所以跟着举起手中空了一半的酒瓶,“为我们大英王子的失恋干杯!”
“总还有下一段恋情等着你的,勋爵阁下。”希尔凡吹了声口哨,与马尔斯碰杯撞出的酒液溅到了腓特烈的裤腿上。
“我会把你们两个踹下去。”腓特烈怒气冲冲地喝光了一整瓶酒,泄愤地将那无辜的瓶子掷到了地上。
下方的守卫冲马尔斯恼怒地龇牙。
腓特烈与希尔凡换了个位置,溅在长裤上的酒液将他的膝盖大腿都浸湿了。他不愿意再坐在中间当这两个人来疯的电灯泡。让他们扎堆疯去吧,他只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缅怀逝去的初恋。
起初他被格里芬的金箭射中,沉醉于对方为他构建的爱情幻象。但现在,他只希望他的厄洛斯能做个好人,利索地将铅箭*刺进他的心脏,好让他忘却爱情的滋味。
他从不知道爱情尝起来能比这些廉价啤酒还要苦涩。
他不能再去见格里芬了。他控制不了心中的妒忌。
如果还有下一次与格里芬的见面,腓特烈会不顾一切、不尊重格里芬的意愿,将他从他的世界强行带走,用锁链束缚在自己身边,做尽一切格里芬厌恶的事情。
可腓特烈不想让格里芬讨厌他——至少别是对“弗雷德”这个身份。
“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希尔凡抱着酒瓶忽然说。
“你还有个姐姐?”腓特烈心不在焉地问。
“哐啷!”又一个酒瓶被砸碎在地上。守卫们已经对此麻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向上投去。
“是的——”希尔凡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抱歉——我的亲姐姐,只比我大了几个月。”
“怎么死的。”马尔斯并不关心地问。
“她死在妊娠期,爸爸只说她没有撑下来。”金发男孩醉目迷离地遥望远方天际的圆月,“她叫罗姗娜,取自我祖母的首名——‘闪烁的星尘、光耀的美丽’。每年的这一天,爸爸都会去后花园她的墓前祭奠她。”
左右两侧无人吱声。希尔凡也不在乎他们是在倾听还是走神,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后我有了女儿,我也会给她取名叫罗姗娜。”
微风在金发与黑发间眷恋地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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