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自己对蜀黍们的印象完全改变了,以前还以为他们都是那种《湄公河行动》里面的猪脚一样的类型,倔的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还特别有正义感,特别有原则的那种人,最近才发现根本不是的,他们因为接触了太多的坏银,不穿警服的时候,乍一看就像坏银们一样。
嘛,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正是自古以来“出淤泥而不染”的没有几个人,“出淤泥而不染”才是一种高贵品质。既然提出这种品质的古人都没有几个能够做到,今人又何必呢?
他们不来的时候,这里就是我的天地,随着季节的推移,天气一天一天的炎热了起来,BOSS那个老猥琐,空调一直都不怎么凉,我就更加愿意待在这里了,因为太热,懒得跑到六楼去找石晓峰,我窥视他、或者是我们两个偶遇的时间久变得更少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居然就这样忍受着,并且心里面还一直不停地想着一大堆貌似很有趣的事情,决定下一次见到他,能够那样好好说话的见到他的话,就把今天想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他吧,但是自己一般都是在心不在焉地练习着,心里面想的都是那些话,逐渐越积越多,总感觉这些话无论用多久都无法倾吐干净了。
既然已经知道说也说不完,自然就不会去说。
当然也稍微有一点,好像是害怕见到他。
这种心情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而且升华成更加痛苦的一种感情。
发生那件事的那一天貌似很平凡,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各种练习枪杀,心里面还是想着以前想着的事情,或者是突然冒出来一句“BOSS他们真有钱啊,我练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居然没嫌我费子弹”......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为他们着想,放下那把手.枪,默默地走到那些看起来就使人生寒意的器械面前找虐。
没错,一切都是和平时一样,大概到了中午,饭也没吃,懒骨头突然就冒上来了,随便在一个地方一躺,胳膊往头底下一放,倒头就睡。那时候还一直觉得自己有一种“四海为家”的气质。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爬起来的时候胳膊麻了,口水流在胳膊上,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口水,也没什么好嫌弃的。稍微挣扎了一会,就慢悠悠地爬起来,刚站起身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样感到快要被打倒的痛苦,大概是与我所依赖的石晓峰逐渐疏远了吧,这种痛苦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就是很平常,好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
果然自己是那种,一旦要一个人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坚强的类型。
慢慢地走了几步,再眨眨眼睛,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到处都是雪花的模糊世界了,这样就好。
双手支在高度不怎么合适的台面上,旁边就是用惯了的枪,和平时一样将它握在手里,再一次抬起头,看到的还是那个雪花的世界,没错,这样就好。再眨了眨眼睛,逐渐能够在远处聚焦一个小小的黑影,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所谓的人形就是个磕豁了的长方体罢了......
枪声响起。
手被震荡的一阵酥麻。
刚睡醒时迟钝的感觉,能传达给我的也只不过是和平时一样的信息而已了。
等会能够看清的时候,再看看是哪个部位的几环吧~
闭着眼睛摸索到一边的小椅子,忍受着头里“嗡嗡”的噪音,默默地坐下。稍微揉揉眼保健操经常摁的那几个穴位,等待着头脑慢慢清晰,眼前的世界不再是那样模糊的时候。
“嗡嗡”的声音逐渐消失了,特意闭着眼睛经过那一扇一扇的玻璃,默默地绕到门口,然后打开门,蹦蹦跳跳地走进去,要去检查一下位置差不多的那几个人形枪靶,但是,逐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
以前,这里的地面有那么抽象的红色花纹吗?
......
一般人毫无准备的做了这种事情,差不多不疯也崩溃了,等等,这不是差不多嘛?
没错,一般人应该都要疯了,但是大概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小,恢复力很好,是那种即使被扔在棺材旁边一个昼夜,带回家哄上几天就能完全恢复的小孩子。所以这件事对我的精神并没有太大的打击,除了第一天几乎都要疯掉了,大姐头、BOSS和他的年下攻劝了我N久以外,之后甚至连失眠都没有,还是像死了一般睡过去。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对我有影响的,尤其是在对石晓峰的方面,偶尔就会见到他。
这个时候,只是稍微瞥上一眼那张脸,就会感觉到无尽的悔意,就像要把整个人都烧干了一样;明明心里面还有那么多话想要说,但是想到那鲜红的,在此之前素未谋面的他,再想到很久之前石晓峰说的“你好善良啊”,就只好转身离开,这个时候整个人又像掉进了酸海,依然是灼烧,可是又多了一种难以描绘的酸意。
一步一步远离他之后,甚至连像往常一样后悔都做不到,不能稍微设想一下与他的交谈,仅仅设想一下,就觉得自己会羞愧到死,这种羞愧一定会让我感到,他对我每一瞥,就像厌恶,在用刀凌迟一般。
有时候就想,既然自己变得连看他一眼都愧疚成这样了的话,要不然两个人就这么变成陌路人,一个陌生人说的:“你好善良啊。”,我也没有必要刻意守住,守住他所夸赞的那一点洁白。但是仅仅是设想将已不存在的依赖断绝,将过去形影不离的回忆降级到“陌生人”,就痛苦万分,因为,毕竟,从我在航班上记下的第一个场面开始,他就一直在啊......
我曾经是那么依赖他,如果就这么忘记的话,一定是对他莫大的背叛,虽然心里早已认定他不会把我的“背叛”当做一回事,大概连付之一笑都懒得......
原本的心情升华了,升华成一种无论做什么都会引发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我反而瓶颈了......好吧,是因为要期末考试。
第67章 老变态
其实对那天的事情稍微留有一点印象的,就是我对大小姐和BOSS,他们两个好像稍微那么了解了一点点。
还记得当时看着素未谋面的,鲜红的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扭曲,而是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看着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看着而已。
也许看着看着,突然就会反应过来什么,或许逃跑、或许就这样子crazzy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旁边的两个枪靶突然被谁推倒了,BOSS和大姐头就从后面走出来,步伐就和平时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一样,对我说:“嘿。”
......
这都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难以忘记的那些对话。
我说:“这可是......”
我所听见的回答是:“被磕豁的长方体对吧。”
“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个人是自己命数已尽。我们三个占了你最常用的三个枪靶,爸爸反而是死亡几率最大的,我第二,可是死的却是他。”
“跟何况还有你谁都没打中的选项。”
“开玩笑了,知道你这方面很厉害。”
......
其实那时候挺想趁着自己LV.UP,正在一闪一闪,谁都打不着的时候骂骂他们,说:“你们怎么那么残忍呢?”但是那时候才突然觉得,这些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也正是因为什么都不怕,才能那样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血泪和生命来奢侈。
......
对于石晓峰的事情,我不准备怎么样了,不准备再去见他,也不准备再去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一遍地回忆以前的事情,不准备忘记其中任何细节,哪怕无人所知,自己费力记忆也没有任何结果。
这或许对自己来说算作一种折磨吧。
偶尔也会偷偷想想石晓峰现在在干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虐待新手吗?或者又是在用一支很贵很贵的钢笔,在一张废纸上乱画?或者说他又在糟蹋那些吃了一车皮饭、喝了三车皮水的妹子?说起来以前不是很想告诉他:“你不要再折磨那些妹子了!”,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说了,有这个心思、有这个机会,可是就是不能够去说。
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最近可以真正专心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当然是迈出第一步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归了。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的秋天,石晓峰带我下山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逃跑,回到我没有一分一毫回忆的故乡。
现在已经无法回归了,各种意义上,我现在已经连做人最基本的方面都已经不再持有,面对每一个比我纯粹万分的人还必须要伪装,装的和他们一样,明明已经为自己的安危、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自寻烦恼的事情感到奔溃,但是为了伪装的和他们一样,明明没有力气再去算计、坑害那些经常做好事的好人,可是却还是必须要做。
逐渐就背负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但是却又处于崩坏边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