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萦回回国之后一直是跟叶父叶母住在一起,一方面是考虑叶妈妈照顾叶峭和叶爸爸方便,一方面也是因为叶爸爸这几年在国内很少见叶峭,住一起也方便爷孙俩增进感情。只是现在幼儿园的地址更远了,接送也不再是顺路的事,叶萦回才考虑起了跟叶峭搬出去的事。
叶爸爸是不赞同的,说接送专门请个保姆或者司机就好了,没有搬出去的必要,他也舍不得儿子和孙子。叶妈妈看得倒很开,觉得想见儿子孙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倒没有非要住一起的必要。再三商讨之下,最后还是叶妈妈拍了板,让叶萦回带着小瓜搬出去住。
房子倒是现成的,是叶萦回几年前就买好的一套房子,装修也装修得好好的,只是因为离公司不够近一直没去住,眼下加上离幼儿园远近的考量,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叶萦回请人做完全面打扫之后,在小瓜转了幼儿园的第三天便成功拎着包住了进去。
小瓜对于新环境适应得很快,因为叶萦回在,所以完全没有感到陌生害怕,很快便把屋内屋外摸了个熟。只是在新幼儿园的情况依旧不算好,叶萦回下班去接他的时候,老师说虽然没有一直哭但是还是不太能融入大家,做游戏的时候也老是躲在一边。叶萦回听完,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以后情况能慢慢好起来。
公司上下最近都发现从A国回来的小叶总变了很多,以前忙起来加班到□□点都是常事,最近却一改工作狂作风,到点就下班,真的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也不再跟之前一样加班,而是带回家处理。大家都说是家庭生活改变了他,也有人猜是甜蜜的婚姻生活拴住了他。
而理应知道最多□□的安妮却依旧把好口风,谁来问回答得都滴水不漏,每天的生活就是按时上上班,偶尔帮叶萦回接接小瓜,过得十分滋润。
叶萦回其实是个很称职的爸爸,所有叶峭需要自己出席的场合都不会因为工作推掉,而是会想办法调剂,甚至连接送这种活都尽量不假手他人,实在忙不过来才会麻烦安妮帮忙。从安妮的角度看,就是自己做了父母也未必能有叶萦回做的好。也不知道这么命好嫁了叶总这么好的男人还生了小瓜这么可爱的孩子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并不知道叶萦回究竟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但是以她对自家老板的了解,骗婚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只是再深一点的问题她也不敢再问了。
时鹤汀自从那天见了叶萦回一面之后便再也没见到他,忙倒是确实帮上了,叶萦回还送了两箱有机水果去时家。他听时妈妈说完这事之后,也不知道是为见不到叶萦回而丧气好,还是为不用见面而庆幸好。
他当年跟叶萦回分手之后便搬回了原先的房子,只是住了一年左右便因为上班实在不想在路上堵几个小时而搬了家,搬到了现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建在二环,还是这几年新建的,安全性和隐秘性都很好,又在市中心,所以房价也快被吹到天上去。而在这样的小区里开一所幼儿园更是不容易,他那位开幼儿园的朋友也是之前欠了他这个人情才能在这个高档小区里开起这个分校。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而时鹤汀之所以给叶萦回推荐朋友办的这个幼儿园,倒真的没存什么别的心思,纯粹是因为他的这个朋友确实很靠谱,这家幼儿园的口碑也一直很好,况且在本市开了好几家,他自己住的小区里的这家分校离叶家并不算很近,万万没有想到叶萦回真的把叶峭转到了这里。
他今晚有点事,不能遛汪汪,便干脆提前了点,下午把汪汪带出来在小区里转转。哪知道路过幼儿园的时候一眼便瞥见了望眼欲穿抱着铁门的叶峭。
叶峭今天穿着一身非常挺括的衣服,小衬衫配着小马甲,头上还有一顶非常可爱的小贝雷帽,再加上生得俊俏,看上去俨然一个英俊的小绅士,可惜表情却十分委屈,蔫了吧唧地蹲在门后。生活老师在旁边耐心地哄着,却依旧没有半分起色。
时鹤汀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汪汪显得比他兴奋得多,几乎是拉着他往前跑,险些把门后蹲着哄叶峭的老师吓摔倒。
叶峭原本还望着爸爸的车子可能来的方向,结果视野一下子被一只吐着舌头的金色的大狗占满,他抬起头,这才望见牵着大狗的时鹤汀,乖巧地站起来问了好:“叔叔好。”
老师稳了稳,这才缓过来过快的心跳,站起来笑着同时鹤汀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时鹤汀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峭便仰起头替他答了:“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老师有些迟疑:“这个……如果孩子家长没有在这里登记信息,我是不能让你把孩子接走的……”
时鹤汀笑了笑,摆摆手:“我不是来接人的,我住在这个小区里,刚好路过看见他了。”
对面点了点头,冲他笑了一笑,时鹤汀却发现她护在叶峭身前的手有些发抖,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有点怕狗,正想把汪汪往回拽一些,叶峭便往前凑了凑,伸出了手,很轻地摸了一下汪汪的脑袋。
叶峭仰起头,眼睛亮亮的:“叔叔,这是你的狗狗吗?它叫什么呀?”
时鹤汀点点头:“它叫汪汪。”
“汪汪,”叶峭重复了一遍,彻底从老师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又往前凑了凑,“好奇怪的名字呀。”他抬起头望向时鹤汀,“我叫它的名字他能听懂吗?”
时鹤汀还没来得及回答,汪汪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兴奋地凑上前去舔了舔叶峭的手。
叶峭惊奇地又摸了摸汪汪:“它真的听得懂欸。”
时鹤汀忍不住笑了笑,余光瞥见旁边脸都吓白了的老师,轻声道:“没关系的,它不咬人。”
老师勉强笑了笑,却依旧十分紧张地盯着叶峭,生怕一个不小心叶峭的手就要丧失在汪汪的嘴里了。
幼儿园这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小朋友们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叶峭跟老师还站在大门口。
时鹤汀望着跟汪汪玩得正开心的叶峭,忍不住问道:“你爸爸呢,没来接你吗?”
原本还在摸着汪汪背上柔软顺滑的毛毛的叶峭,听完这话一下子就又低落了起来,没有说话,嘴角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老师伸手摸了摸叶峭的脑袋,低声道:“我刚刚给他爸爸打过电话了,说是有事耽搁了,还有十五分钟就来。”
时鹤汀望着依旧十分低落的叶峭,抬手摘下他的贝雷帽,替他拨开有些汗湿的刘海,笑笑:“汪汪还会蹲下和握手你知不知道?”
叶峭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真的吗?”
时鹤汀给他演示了一下,叶峭很快兴奋起来,不断地说着“蹲下”“起立”“握手”,汪汪也非常配合地陪他玩着。时鹤汀望着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狗,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同叶峭道了别,带着汪汪离开了。
而他走之后没过两分钟,叶萦回便到了幼儿园门口,停好车急匆匆地大步走过来,却意外地没有看到预期中的哭着的小瓜。
他同老师道了谢,牵着蹦蹦跳跳的叶峭往车边走,忍不住问道:“今天心情这么好吗?”
叶峭哼着歌,没听清,只疑惑地仰头看过来,叶萦回也就笑笑没再问了,心却也跟着轻松起来。
好像一个征兆一样,叶峭的表现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不再抗拒去幼儿园,不再一直吵着要爸爸,也交到了好些新的朋友。他有时候也会絮絮叨叨地跟叶萦回讲他在幼儿园里碰到的人和事,提起他的新朋友,而提到频率最高的还是一个叫汪汪的小朋友。
这还是叶峭在国内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叶萦回有次跟他提起可以邀请汪汪来他们家玩,叶峭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结果回来之后才垂头丧气地说他的主人不同意,这才知道这个汪汪不是人,而是一只狗。
他不放心,打电话问了班主任老师,才知道是小区里的一位住户养的狗,跟叶峭玩过很多次了,性情温顺不咬人,而且狗狗拴了链子的,她们也都在边上看着。
尽管这么说,叶萦回依旧放心不下,看见叶峭开心的样子却也不忍心说出不让他跟狗狗玩的话,只好问他想不想自己养一条小一点的、乖乖的狗狗。叶峭认真想了一会儿,拒绝了,说他有汪汪一个就够了。
叶萦回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让他跟狗狗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同时拜托老师多注意一些,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时鹤汀自然不是每天都有空,只是那天临走时叶峭眨巴着眼睛问出的那句话让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他问他:“汪汪明天还会来吗?”
他的眼睛真的太像叶萦回了。只是叶萦回从来不会这样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他,这让他更加没法儿拒绝。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打扰叶萦回的生活,却还是做了与想法背道而驰的事。
还好也只是满足一个小朋友的心愿,但是他真的不能再做更多了。
叶峭其实被叶萦回教育得很好,虽然胆小怕生,但是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懂礼貌也很乖的小朋友,生得又可爱,非常讨长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