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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树上葡萄藤 (浮生赋歌)


  他没敢开灯,叹了口气又合上了门。
  舒文拿起一个汉堡张大嘴正想咬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肩,他机敏转头,却没有看到人,回过头张大嘴又想一口咬,右肩又被轻轻拍了下,他再转头,还是没看到人。
  舒欣坐在他对面,捂着嘴巴偷笑。舒文朝后面的大厅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没见到熟人,郁闷转头,姜衡大咧咧地坐在舒欣旁边吃鸡腿。
  舒文抢过姜衡手里的鸡腿,问:“你怎么在这?”
  姜衡又拿起面前的鸡翅,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等人。”
  说着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黑板报资料:“下星期有黑板报比赛,我约了班委一起出黑板报。”
  舒文呆呆的点了点头,继续咬手里的汉堡。
  舒欣吃完,擦干净了手,懒洋洋地拿起可乐,挑眉道:“你吃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一共是四十块,费用结算一下。”
  姜衡吐出嘴里的骨头,道:“不是吧……欣姐你用不着这么抠吧?”
  舒欣狠狠地拍了一下姜衡的头:“你不抠你给钱啊。”
  舒文终于消灭了那个汉堡,憋着笑看姜衡苦着脸从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五十块,舒欣笑嘻嘻地接过收进兜里,厚颜无耻地说:“我没零钱,就不找了。咱姐弟俩也不在乎这十块钱是吧。”
  舒文干笑,刚刚是他付的钱吧。
  姜衡欲哭无泪,欣姐,我带的钱不够,待会怎么付钱啊。
  舒欣心情大好,喝完手里的可乐,把手搭在舒文肩上,招呼舒文走人。
  舒文提着包给舒欣开门,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姜循,身边还跟了个小鸟依人的美人儿。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今天大家怎么都扎了堆似的来麦当劳。
  舒文有些尴尬,舒欣面无表情走过。
  身后传来小鸟依人撇脚的港台腔十分夸张地说:“欣欣身边的那个帅哥是谁啦,还帮她提包包,看起来好文质彬彬哟。”
  姜循刚想开口,就听见大厅角落里有人学着小鸟依人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欣欣身边的那个帅哥是她弟弟啦,当然帮她提包啦,确实看起来好文质彬彬啦。”
  姜循忍不住笑出声,小鸟依人收起台湾腔,恼怒地拍了一下正在偷笑的姜循的手,问:“这是谁啊?”
  姜循走过去拉起坐着的姜衡,道:“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姜衡,我弟弟。”
  小鸟依人朝姜衡笑笑,姜衡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姜循指了指身边的小鸟依人,道:“姜衡,叫嫂子。”
  姜衡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道:“昨天不是还逼着我叫欣姐嫂子,今天怎么换这个了?要我说,虽然欣姐长得一般还暴力,但毕竟青梅竹马十几年,更何况这个还比不上欣姐……”
  小鸟依人气极,指着姜循的鼻子问:“他说的是怎么回事?”
  姜循懒得解释:“就那么回事咯……”
  话刚落音,脸上又扎扎实实的挨了一下,小鸟依人哭着跑了出去。
  姜衡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姜循拉开凳子坐下,姜衡问:“你们初三有这么闲吗,这么多时间谈恋爱?”
  姜循把手撑在桌子上,道:“差不多闲吧,你呢?来这干嘛?”
  姜衡无视掉姜循的这句话,戳了戳姜循脸上的红印子,哈哈大笑:“哟,又挨了一掌,疼吧。”
  姜循拍开姜衡的手,道:“要你管,吃什么?我请客。”
  姜衡喜滋滋的去点单,点好单等付账的时候才想起姜循,转身在大厅巡视了三圈都没见着人,姜衡呵呵干笑,回过头对收银员说:“帮我取消这个汉堡,鸡翅,鸡腿和冰激凌。”
  收银员皮笑肉不笑,键盘抠得啪啪响。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最近想开新坑,所以在很努力的把这篇写完_(:з」∠)_
  不过阅读量好少啊!!!!


第8章 第八章
  舒文一下子成了学校的名人,因为他在市里面的书法比赛中,又拿了个一等奖。
  姜循舒欣再过两个月就要参加中考,学习也更加的紧张。姜衡和舒文不再去教室上晚自习了,因为上学期期末,他们的成绩已经上来了。
  四月,草长莺飞,好景一片。平静的小城里,男人们忙着工作养家,家庭主妇闲着打麻将。
  一场名为非典的病毒流感席卷了整个中国,早间新闻里不断报道着死亡数,包括很多大医院的名医护士。
  酷爱看新闻的舒爸爸惋惜:“新闻里都报道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死了到底有多少呢!”
  走到哪里都是难闻的消毒水味儿,教室每天都要撒一次消毒水,家里拿消毒水拖地,甚至就连洗衣服,舒妈妈都会放几滴消毒水。
  难怪每次一靠近姜衡,总会被捂着鼻子嫌弃。再后来,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据说姜妈妈也开始跟舒妈妈一样,洗衣服的时候放消毒水。
  姜妈妈和舒妈妈的晚间活动再也不是散步,而是看电视剧。姜循听着小燕子的声音都要哭了,那个《还珠格格》,两位大人都看了十几遍了,竟然还没看腻。
  难得的空闲,两个大男人聚在舒文家一边下象棋一边讨论,舒爸爸说:“看新闻好像又死医生了。”
  姜爸爸说:“是啊,听说是个大医生,姓刘是吧?”
  舒爸爸悄悄挪动兵子:“柳还是刘吧,当时在吃饭,没怎么注意。唉,四十岁都还不到,好年轻呢。”
  姜爸爸叹气:“这次这个流感,确实很厉害啊。”
  电视里正在插广告,姜妈妈接过姜爸爸的话:“是啊是啊,听说药店板蓝根已经缺货了,庄姐,咱们明天也去买些板蓝根吧。”
  舒妈妈表示赞同:“对对对对对,还要买口罩。”
  舒欣的学校从爆出非典消息时就不敢再开早课和晚自习了,每天按时按点上课下课,然后布置很多很多作业。
  舒欣唉声叹气,舒文也不好受。
  舒妈妈疼惜女儿,每次看见舒欣窝在卧室里拼命的补作业也心疼,有时候舒欣写得太晚,舒妈妈睡觉前去给舒欣送牛奶,看见舒欣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笔。
  舒妈妈说:“那些不重要的思想品德历史,就让文文给你写吧。”
  舒文气得吐血,打着哈欠帮舒欣抄思想品德。
  每个人都被非典搅得惶惶恐恐,药店里的板蓝根体温计消毒水一上架就被一抢而空,很多人只是一些小感冒小咳嗽,却被送到高级医院里隔离观察。
  姜妈妈把板蓝根倒进开水里当茶喝,逼着姜循每天早中晚必须喝两杯,以至于后来姜衡每每听到板蓝根这三个字就隐隐反胃。
  是真的很难喝。
  小区楼下的板报全部都是关于非典的,如何预防,如果发现有苗头了又要如何处理,要注意个人卫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逗留,板报是漆刷的小人画,雨水冲都冲不掉。
  六月,一场大雨冲刷了灰尘满满的板报,板报上蓝色的小人清晰得好似新刷的。姜衡生日刚过,姜循舒欣中考在即。
  相较于前几天舒欣坐立不安的紧张,这几天她可谓是已经麻木不仁了。舒妈妈反而紧张得不行,早上煮了鸡蛋泡了牛奶下了面条,结果面条在锅上给糊了,舒妈妈把面条盛了出来给舒文吃,又重新给舒欣煮了一碗。
  舒文趁着舒欣去考试的时候对舒妈妈说:“妈,你也别紧张,姐成绩你还不放心么?这才是个中考你就这么紧张了,那后面的高考你怎么办?”
  舒妈妈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又抬头看了看钟,然后起身踱步到窗边发呆。
  敢情他刚刚那番话,舒妈妈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舒欣考完回来一副轻轻松松的表情,舒妈妈没敢跟舒欣提考试的事,一家人沉闷地吃完饭,舒欣早早的回卧室睡觉,舒妈妈把电视声调到最小,舒文练完字,到隔壁姜衡家溜达。
  姜衡家比他家还要夸张,家里安静得听不见一丁点声音,外边的大门是开着的,大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泛着蓝蓝的幽光,姜衡一家三口都坐在电视面前呆呆的看着无声广告。
  舒文无言以对,又转回了自己家里。
  中考终于结束,两家人都松了口气,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出成绩。舒欣和小姐妹约好出去吃烧烤唱歌,却被舒妈妈以非典为由关在了家里,舒欣郁闷不已,霸占着电脑看韩剧。
  “欧巴,卡其嘛!”
  舒文路过的时候听到韩剧女主角肉麻的声音,擦了擦手上的鸡皮疙瘩,凑过去说:“这个女的后来出车祸死了,她欧巴很伤心。”
  舒欣牙齿磨得吱吱响:“不想死就快滚。”
  舒文吐了吐舌头,面无表情的离开。
  后来还真被舒文说对了,女主角出了车祸死了,男主角伤心欲绝。
  舒欣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擤鼻涕又擦泪。
  在舒欣的带动下,舒妈妈和姜妈妈也开始守在电脑面前跟舒欣一起看韩剧,成天嚷着“欧巴欧巴欧巴”,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中考成绩终于出来了,舒欣高出了市重点高中几十分,据上次帮舒欣打听舒文分班消息的学姐说,舒欣姜循都被分在了实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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