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了?”女孩儿拉了拉白图,“不坐下来再聊一会儿?”
“有客人。”白图向苏维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诺。”
女孩儿看了一眼苏维安,心下了然地点点头,对着白图耳语道:“挺帅的嘛。”
“是挺帅,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这样嘛,有傅原脑子差吗?”
“半斤八两吧。”
“喂,你俩说我什么坏话呢?”傅原吧饭盒放下抗议道。
“没啊,明明是夸你帅。”白图笑了笑,“我走了啊。”
“那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坐公车回去?”
“成,我走了啊。”白图推了推苏维安,示意还在呆愣的他赶紧走。
“那个……”
苏维安看着白图关上病房门,不解地张口道。
“走吧,附近有家粥铺,你也饿了吧,带你吃早餐。”白图笑了笑。
30
两人来了附近的一家粥铺,白图和苏维安各点了一碗粥,又点了些小吃。
“这家粥店我还挺常来的。”白图笑了笑道,“它家的生煎包很不错,推荐你尝一尝。”
“嗯……”
“要辣椒吗?”
“嗯……”
白图叹了口气,将一罐子辣椒摆在苏维安面前,刚才正在走神的苏维安一下回过神:“啊……
啊?”
“我问你,要辣椒吗?”
苏维安赶紧摇头。
白图收起辣椒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行了,别想多,我和他们没什么情感上面的纠纷。”
“唔……”
“我和傅原高中的时候,家住的近,所以关系一直挺好的。林子是傅原的大学同学,他俩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因为我大学的时候经常去找傅原玩,所以我和林子的关系也不错。”白图看着苏维安,似笑非笑,“如何,这个解释能接受吗?”
苏维安下意识点点头,马上又反应过来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怀疑你还是怎么样……”
“嗯哼?”
“就……”
“林子年前查出的白血病。”白图淡淡道,“应该是……没救的。”
“啊……啊?”苏维安瞪大了眼睛。
“本来傅原是在一家游戏公司做的。林子生病后,他就把工作辞了,原来的小轿车卖了换了量面包车,偶尔在外面跑个生意挣点钱,就为了能多陪陪林子。”
苏维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缺钱吗?我可以……”
“不缺。”白图笑了笑,“到他们这个境界,缺的已经不是钱了,而是相伴相守的时间。”
苏维安低下头。
“我偶尔会来看看林子……但是也很少来,一是我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日渐消瘦的林子,二来……我想尽可能把时间留给他们。”白图拨弄着粥碗里的勺子,“造化弄人,不是吗?”
“今天正好你来换药,我也就顺道来看看林子,她精神不错总是好的。”白图叹了口气,“年前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她不过半年……不过,也挺过来了……”
苏维安张张嘴,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怎么办,就起身拍了拍白图:“没事,总有希望的。”
“渺茫。”白图摇摇头,“有没有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不会绝望就行……我现在就这个想法。”
“不会的……他们是那么相爱的夫妻……”
“他们没结婚哦。”
苏维安惊讶道:“他们……没结婚吗?”
“两家父母不同意,林子也不愿意拖累傅原。”白图叹了口气。
“那傅原还愿意这样照顾她……”
“傅原说,不管结不结婚,该有的社会责任还是要有的。他既然认定了要和林子走完一生,就有义务送她最后一程。”白图摇摇头,“你是不是觉得挺傻的?”
“不会。”苏维安道,“你的朋友……很值得人尊敬。”
“是啊。”白图点点头,“我也为我的朋友感到骄傲……毕竟我喜欢过他嘛,我看人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苏维安马上抬起头:“什么?”
“怎么,我是个给啊,喜欢优秀的男人有什么错?”
我不优秀吗?苏维安在心里呐喊着,然而却只能小心翼翼得问:“额……那你……”
“没有,我没告白过。”白图摇摇头,“他可是直男,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苏维安看着白图的眼睛里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你也放心,我也没有那种只要默默喜欢你就够了的苦情女主角的情绪。”白图摆摆手,“不能在一起就不强求,能在一起无论怎样也会相守终生,这是傅原教会我的。”
苏维安看着白图,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有……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有哲学的人?”
白图挑眉:“你这不是挖苦我吧?”
“没有,没有。”苏维安笑着将面前的一碟小菜给白图递了过去,“这小菜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
31
两个人同居生活还在波澜不惊中度过。
白图每天上班,下班,健身。原本三点一线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苏维安,他来得突然,渗入得又严丝合缝,白图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接受,甚至是习惯似乎也没花费多少心力和时间。
他以为是照顾病人,其实苏维安反而给他更多的照顾,不说那丰盛的早餐晚餐,苏维安总是会承包一切的家务。那天白图做课件的时候遇到了技术上的问题,纠结到半夜没有睡着,还是苏维安默默地走过来,看了一下他的PPT,在询问了白图的设计想法以后,然后轻轻松松地帮他完成了问题。
苏维安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白图不止一次这么想。
他会那么多国家的语言,他的谈吐不凡,他事业有成,如果他没有每天晚饭的时候敲着那三根手指可怜巴巴地对自己撒娇,白图想自己一定会很崇拜他,尊敬他。
但同时也不会轻易靠近他。
你问现在?
白图给苏维安盛上汤,看着他笨拙地拿着勺子喝汤的模样,觉得他平易近人,觉得他甚至有点可爱。
白图也不吃饭,撑着脑袋看着苏维安,嘴角轻轻勾起,笑了起来。
注意力向来只在白图身上的苏维安自然不会错过白图这个表情,马上瞪大了眼睛,大脑化为照相机,疯狂摆拍储存还不忘加上滤镜,内心里泛满粉红泡泡,心说自己的真爱真好看。
特别好看,好看到恨不得举起来对着全世界尖叫的那种。
当然白图不知道苏维安那瞪大眼的表情下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他只当苏维安噎着了,心情很好地给苏维安顺了顺背,突然问道:“你喜欢我?
苏维安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完全凭着自己克制力艰难地咽了下去,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去窥探着白图的表情。
白图又想笑了:他老家那只小黄狗,每次来找他要吃的,就是这般小心翼翼又带点讨好的模样。
“为什么是我呢?”白图笑着问道。
“嗯……”苏维安想了半天,仅存的一点情商让他没敢说出是“小说的指引”这种话,只好说,“是缘分,我觉得你就是我真爱。”
这话虽然也听苏维安以前说过,但只有今天白图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自己孤单太久了,白图想。
所以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苏维安也可以试一试。
就是试一试,总是没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白图淡淡道:“下个礼拜,是我外婆的忌日,我请了一天假,加上双休日,想趁着这三天准备回家走一走。”
苏维安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图。
“就是……咳……”白图掩饰自己害羞地咳了咳,“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看看?我家附近有一个很大湖泊,虽然不是很有名的景点,但也很漂亮,还有温泉,我也是许久没去了,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放松一下……”
“去去去去!”苏维安不等白图说完,马上一口答应下来,生怕白图反悔地说道,“我去!一定去!”
“唔……”看着他这样斩钉截铁地答应,白图反而不安起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排班什么的……”
“全推掉!请假!”苏维安道,“一定去!”
“这么快的吗?”白图哭笑不得,“你和我不一样,应该很难请假吧?”
“分事儿。”苏维安说,“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能请假!”
“重要么……”
不知道怎么的,听见苏维安这样说,白图还有些高兴,他捂着脸,眼睛看向别处:“不……也不怎么重要,就是去……玩儿。”
“可是和你在一起,就很重要。”苏维安认真回答道,“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白图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不禁往苏维安那里瞟。
苏维安不是没有对他说过情话,但往往说的场合要么不对,要么就是明显背台词很尬。
但是这一次这么自然,却又诚恳,让白图又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
小鹿乱撞。
他拍了拍脸颊,希望自己脸红得不至于那么明显。
“那你……”
“我这就安排工作!”苏维安饭也不吃了,从桌子上一跃而起,“你放心,下周五对吧?我一定把工作全部安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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