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梁砚拿出钥匙开了门,陈正则终于从内心无数条弹幕里回了神,他从梁砚手里接过超市的袋子,不顾脚边一直讨好的蹭着他小腿的大猫,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去做饭。”
陈正则拎着袋子去了厨房,大猫见状也想跟过去,可是他刚一抬脚,尾巴就被身后的人给拉住了。身后的人拉着大猫的尾巴,微笑着说:“回你的窝里待着。”
只不过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话,但是凭着动物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大猫瞬间炸了毛,飞快地跑到沙发下面躲了起来。
陈正则在厨房里把买回来的菜拿出来准备洗,他刚打开水龙头就感觉到腰间有一只手伸过来,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是梁砚站在他身后给他系围裙,而他转头的时候,嘴唇刚好擦过了梁砚的下巴。
一时间两个人都红了脸,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沉默,只听见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陈正则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装了一只哈士奇,正上蹦下跳地作妖。沉默了一会儿,陈正则觉得自己应该说句话来缓和一下这种暧昧的气氛,他想了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地说:“你多高?”
梁砚一下子被陈正则给问愣了,呆呆地回答:“一米八六。”
日了狗了!身高一米八一的陈正则在心里大喊。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正则也没注意过梁砚居然比自己高,如今两个人换上了一样的拖鞋,他终于发现了这一让人心碎的事实。
难道说自己成了传说中的矮攻?陈正则暗暗地想,最近好像还挺流行矮攻的,前一阵子微博上还开车来着。
因为陈正则这一句二了吧唧的话,屋子里的氛围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梁砚给陈正则系好围裙之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说话时也略微带了些失落的语气:“我和你一起洗。”
这话真是引人遐想啊。陈正则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然后说:“好啊。”
两个人并肩在水槽前洗菜,四只手时不时地就碰到了一起,然后再像触电一样立马分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洗菜,结果两个人洗得把整个屋子都升了温。
客厅里,大猫终于敢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趴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他想过去蹭蹭那个人的腿,但是那个人身边的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大猫换了一个姿势,觉得自己有种蛋蛋的悲桑,可等他换完了姿势,爪子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心里更悲桑了——他还没有蛋蛋!
客厅里大猫被一团黑云笼罩了,而厨房里的两个人腻歪得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两个人的心里都存了点故事,这故事经年累月变成了一把火,烧得人口干舌燥,可奈何没明确的确定关系,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两个人自然要渐入佳境,蜜里调油。
陈正则做了四个菜,一份汤,都是梁砚爱吃的。这一个多月里每次吃饭他都会暗暗观察梁砚吃什么,不吃什么,然后就回家琢磨这道菜要怎么做。当时他就想以后总会用到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用到了。
菜好了,两个人吃了从认识以来最合心意的一顿饭。陈正则不停地给梁砚夹菜,就好像这顿饭不是在梁砚家而是在他家吃的一样。他看梁砚吃得开心,自己也高兴:“咱俩刚认识半个月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喜欢吃西红柿炒蛋,巧的是我做得最好的菜就是西红柿炒蛋。”
陈正则越想越高兴,又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那时候我妈忙着家里的店,李叔天天跑工地,我和我妹就像是留守儿童似的,根本没人管。后来我觉得我妈家里外面的忙辛苦,又不想淳淳吃外面的饭,就学会了做饭。”
他说完,又小声说:“咱俩以后也不用你做饭,你的手就用来敲键盘,家里的事我来。”
说完这句话,向来脸皮厚的陈正则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端起饭碗开始扒饭。
梁砚被陈正则说得眉眼弯弯的,他看着低头扒饭的陈正则,忍不住给他夹了一块肉,说:“可是我也不想你辛苦,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吧。”
“好,好哦。”陈正则嘴里嚼着饭,愣愣地回答,他觉得心里那只哈士奇好像又开始作妖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两个人收拾好厨房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撸猫。陈正则几次想和梁砚告别回家,但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七点半,窗外开始下雨了。
陈正则看着窗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砚笑了一下,虽然他心里存了点不想回家的心思,但是他没想到老天会这么帮他,居然真的下雨了。
直到晚上八点半,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于是陈正则理所当然的留宿了。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陈正则接过梁砚递给自己的睡衣,轻车熟路地去了浴室。
第二次进梁砚家的浴室,由于第一次洗得太过仓促,陈正则根本没仔细看过,这一次他终于好好地看了一下。
梁砚家是开放式的,但是卫生间与浴室一体,是用磨砂玻璃做的隔断,里面还有一层帘子做遮挡。梁砚大概是受之前那次事故影响过深,不能在过小的空间里待着,他给卫生间留出的地方很大,以至于在整个屋子里有些不太协调。
看着洗漱台上有了自己的牙具和毛巾,陈正则十分满意地对着镜子挑了挑眉,然后推开门出来了。
外面梁砚正在铺床,大猫似乎很适应陈正则这个外来客,十分安静地趴在沙发上小憩。
陈正则擦着头发走到了梁砚的身边,有些脸热地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梁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喉结不是很明显地滑动了一下,说:“好。”
直到躺在床上,熄了灯,陈正则突然感觉这一天有些不真实,梁砚真的答应他了吗?
这样一想,陈正则突然转身对着梁砚,在黑暗里热切地看着他,说:“梁砚,我可以亲你吗?”
梁砚没有回答,但是一只手抚过陈正则的后颈,把他往床的方向带了带。然后陈正则闻到了薄荷的牙膏味,他有些想笑,可是对面的人并没有给他时间,直接按着他的后颈,给了他想要的。
陈正则不知道他们两个吻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一吻结束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即使他硬了,也感觉到身边的梁砚硬了,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相爱多年的老夫妻,相拥着睡着了。
第13章 第 13 章
和梁砚确定关系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陈正则可谓是春风得意,走路都有点想飘,但好在地心引力还是起了作用,让陈正则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不过这一个星期里并是不只有好事,也发生了一些让人心情不愉快的事,比如陈正则又做梦了。
按理说做梦应该是一件好事,毕竟梦里梦到的可能就是大学时发生的事,但是陈正则并没有高兴,因为他发现梦里他梦到的那个人好像和自己关系有点不一般。
这次的梦境比以往要清晰得多,至少陈正则看清了他是在大学的宿舍,而且他还看清了肖钰的脸。
梦里依旧是上帝视角。
宿舍是典型的上床下桌四人寝,梦里的陈正则坐在进门左边靠窗那张床下,插着耳机,正在打联盟。电脑界面上的联盟是改版前的样子,皇子正在那个丑了吧唧的召唤师峡谷里大杀特杀。
梦里的陈正则游戏正要打到紧要关头,准备拿五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现实里的陈正则像是和梦里的陈正则有了心灵感应,莫名地知道那是水房里有人的热水壶炸了。
梦进行到这里,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梦里的陈正则突然离开了宿舍,回家去住了,而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生。
那个人坐在后面,手搂着梦里陈正则的腰。而梦里的陈正则似乎特别满足,他时不时地回头和那个人说话,每次那个人回应他,他都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和恋人说话,甚至可以说不是“好像”,是“就是”。
现实里的陈正则有些方,但就在他想要看清后座上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就像是电影里给观众第一视角的镜头一样,当就快要看到重要人物的脸的时候,镜头消失了——陈正则醒了。
真是日了狗了!
陈正则恨恨地捶了一下床,然后发现自己最近日狗的频率好像与日俱增。
梦醒了,但是梦里带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那个人是谁?难道说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交过男朋友?可是身边的人明明说他没谈过恋爱。
这么想着,陈正则更方了,他才刚和梁砚确定关系,结果现在可能要冒出来一个前男友,关键是他还不知道两个人开没开始,结没结束。万一以后他和梁砚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和那个人遇到了,虽然他已经不认识那个人了,但是那个人认识他,到时候那个人随口说一句“你不至于吧,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们还是同学啊”,这特么不就尴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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