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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野花 (Catchen)


  “陆焜,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电话?陆焜掏出手机看了下,还真有个未接来电。
  陆焜在陈君成身边坐下来,说:“光顾走路了没听见,怎么了?成哥。”
  “啊,没啥事。”,陈君成把刚泡好的茶放到陆焜面前,说:“我寻思这么大雪让你在家歇着,楼下田师傅他们都来晚了。”
  “我走路来的。”
  见陈君成有点惊讶,陆焜解释道:“我换房子了,离咱们店近。”
  “啊。”
  “对了,我跟你嫂子的事......不对,是二嫂。”
  陆焜笑了笑。
  陈君成也笑了,说:“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回来看晓慧,要是你大嫂把电话打到你这知道怎么说吧。”
  陆焜点点头,说:“知道。”
  陈君成“嘻嘻”笑了两声,说:“你也别觉得成哥花心,我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可是你大嫂前两年怀二胎的时候流产再不能怀孕了,所以我就又找了一个,晓慧呢,聪明,识大体,以后只要我各方面照顾到了她不会找你大嫂闹。”
  这些话陆焜觉得有一耳听一耳就算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陆焜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彭晓慧不是安分的女人,陈君成家肯定有后院起火的一天,只是这话陆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和陈君成说。
  “你也不能跟毛毛和店里的任何一个人讲啊,毛毛是我小舅子,我对他再好他也得向着他姐,到时候肯定露馅儿。”
  有时候陆焜真心觉得陈君成这人有点墨迹,而且做事极度小心,这有可能和当年入狱有关,如果他当年行事也能这么谨慎的话估计就不会折进去了。
  可就算陆焜这么想还是得把话带到,让陈君成得个安心,“成哥,这些我都知道。”
  “好好,那就好。”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之后半个月陆焜经常主动或者被动和胡来约饭,只不过吃饭是由头,汇报陈君成和毛毛的行踪才是正经事。
  章泽易给陆焜的那只录音笔一直都没录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胡来那边跟踪得到的情报多一些。
  一天下班陆焜给胡来打电话告诉他陈君成回广州了,胡来没往这上面聊,而是约陆焜见面再细说。
  陆焜一听这话肯定是有事儿啊,他赶紧开了车就往约好的地方赶。
  “什么?他没回广州?”
  胡来跟陆焜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惊着了。
  “那他去哪了?”
  胡来瞥向窗外,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云南。”
  “云南。”
  他去那干嘛?
  “云南边临缅甸、老挝、越南,其中缅甸曾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供应地,时至今日它也是全球第二大的罂粟花产区,你说陈君成去云南干什么!”
  陆焜听得脖后一凉,说:“他去取货?”
  胡来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的人在跟,目前还没有消息,你那边呢,那个叫毛毛的最近还去店里吗?”
  “来,只是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不来,我除了周日其余时间都得在店里。”
  “那他有没有再吸/毒的迹象?”
  这个......陆焜真的不清楚,如果毛毛没有戒毒成功的话那即使他要吸也不会把地方选在办公室。
  胡来点了一根烟,就自己从他师父那听说的一段故事娓娓向陆焜道来,“你听说过坤沙这个人吗?”
  “坤沙?!”
  陆焜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有一点印象。
  胡来接着说:“坤沙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上个世纪六十到九十年代他控制着“金三角”的毒品制造与流通,别人都管他叫“世界第一毒枭”,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海/洛因四号就是出自他之手。”
  “后来呢?”,陆焜有了点好奇心。
  胡来说:“坤沙组织军队,制造贩卖毒品,很多人要将他得而诛之,后来他向缅甸军投降了,带着家人一起住在缅甸仰光,零七年去世,据说是病死的,死的时候七十四岁。”
  陆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毒枭能善终到老?他也这样问胡来,胡来摇摇头,说:“这就是国情问题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回去查一下,他这一生还真是挺让人震撼的,欸?说到这我想起来,你没听说过坤沙那你总听过糯康吧?”
  陆焜还是和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辙,没听说,不知道。
  “那前几年轰动一时的湄公河惨案呢?”
  啊!陆焜猛地想起来了,这个糯康就是当年湄公河惨案的元凶,报纸和新闻曾经大篇幅报道过,后来还是四国联合围剿才把他缉拿归案。
  胡来解释道:“糯康曾是坤沙的手下,参加过坤沙的蒙泰军,坤沙向缅甸军政府投降后,糯康就效仿坤沙当年“以毒养军,以军护毒” 的模式发迹。”
  原来如此......
  “唉。”,胡来叹了口气,说:“都是造孽啊,你说毒品这玩意有什么好,让这么多人脑袋削尖了往里冲,妻离子散,连命特么都不要了!”
  陆焜沉着不说话,胡来刚才说的虽然让人听着挺震撼,但毕竟离自己的现实生活太远了,就像那些出现在教科书里的反面人物一样,迈出学校大门真正记着的也没几个。
  “江洺最近怎么样啊?你俩见了吗?我这儿忙都没时间找他。”
  陆焜搔搔头,说:“还行吧,挺好的。”
  胡来听了“噗”地一声笑出来,说:“到底是“还行”还是“挺好”啊?这俩词可不是一个意思,哎!我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官二代处对象呢,到底是江洺哈,憋了这么久终于憋着一个大的,那女孩她爹在省司法厅工作,真够牛叉的!”
  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让陆焜有点措手不及,还有......官二代又是谁?
  “你听谁说的?”
  胡来瞪着眼睛,“我听我一在女监上班的朋友说的,你都不知道吗?”
  陆焜摇头,冷冷道:“...没听说。”
  胡来一挑眉,满脸写着“八卦”二字,“我告诉你啊,大学四年,江洺一个对象都没谈,所以我对他这个女朋友特别好奇,还挺想见见。”
  陆焜的语气依然没暖过来,说:“那你就给他打电话叫上他那小女朋友一起吃饭不就见了嘛。”
  “那改天,改天咱们一起,要不我一个还不得被人家小两口虐死。”
  我特么才不去呢!谁爱去谁去!
  陆焜暗暗地想着晚上回去要把江洺按床上多收拾几回才行,可烦躁的心情过后他又开始失落,那种从心脏传遍全身的痛痒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要是真给他找回来一个官二代怎么办?那可就“卧槽!”了......
  话题没法再继续,陆焜就着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
  回到店里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出门之前陆焜交代过毛毛看店,这没出去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算了,陆焜打算摊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无奈他腿太长,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正当陆焜尝试下一种姿势的时候储物间的门开了,毛毛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还边把衬衫的袖口往下拽。
  看到陆焜那一刻他脸上的惊诧和不安也都被陆焜捕捉到了。
  “焜...焜哥,啥时候回来的?”
  陆焜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懒懒地说:“刚进屋。”
  “哦。”,毛毛像是放下心来坐在陆焜旁边。
  “你刚才去那屋干吗了?”
  毛毛稍转过头来,又低下,说:““我闲着没事自己玩了一杆。”
  陆焜笑笑,“自己玩多没意思啊,来,焜哥陪你!”
  说完,陆焜就从沙发上一跃站起来往储物间走,毛毛跟在他身后,说:“还玩啊,每次都被你完虐,一局都赢不了。”
  在下班之前的一个小时内陆焜和毛毛玩了好几杆,不过今天陆焜没有全赢,他虽然故意放水了,但毛毛的心思貌似不在台球上,走神好几次,而且不停地看手表,像是在蹭时间。
  五点钟一过,毛毛就放下球杆对陆焜说:“焜哥,今天你多盯一会儿吧,我媳妇儿单位有事,叫我去接我闺女放学。”
  “好。”
  陆焜见毛毛收拾好东西下楼他马上又折回储物间,果然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根针管和一个貌似锡纸的小纸包,陆焜打开来看,里面还残留着少许白色粉末。
  “......”
  应该是毒品没错了。
  陆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面巾纸把那些白色粉末倒出来一点,包好塞进口袋里,又把锡纸扔回了垃圾桶。
  这是一个危险讯号,如果里面真是毒品的话就一定是毛毛所为,陈君成如此纵容毛毛想必也是想要拿这个钳制于他,让他成为一枚棋子供自己所用。
  连自己的妻弟都这么对待,由此可见陈君成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可是他一直都不离婚,还把妻子和女儿接到广州去生活,可能也是念着曾经夫妻之情,这就是为什么说人都有善心,只是多少而已。
  此刻的陆焜不禁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貌似是尼采说的。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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