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 (CV多多)

第34章
　　“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听肖必行突然说他想要去看病，厉剑傻愣愣地笑了一下，眼里带着疑惑。
　　“到底算不算数？”肖必行对厉剑逼问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坚定只是一种无奈的伪装。他直勾勾地瞪着厉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我没有钱，要看病只有靠你。”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是……”
　　厉剑顿一顿，不知道自己该回应肖必行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肖必行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厉剑搂住了肖必行，将他抱在怀里，“买了房，我身上的钱，只剩一点了。”
　　厉剑有些窘迫，买完房后，他确实身上只剩下了一点生活费。这套房子的贷款他还没有还清，他本打算是过几个月，把货卖干净手上才能多些钱。可肖必行却突然……
　　厉剑沉默着，脑子却已经在思考开始怎么卖货了——还有什么能比肖必行有勇气能面对自己的病更好的事？肖必行既然有了去治疗的念头，他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跟肖必行在一起，他本是出于寂寞，可现在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以前的他太寂寞，寂寞得都忘记了恋爱的滋味，以至于他竟不知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会变得那么富有乐趣。要说有什么阻碍着厉剑，那就是肖必行的病。这绝症本让他无心幻想未来，可如今……
　　或许他们之间的时间可以延长很久，亦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你到底还有没有钱……”
　　“有……”厉剑心里虽有些欢喜，可他总觉得今天的肖必行有哪里不对劲，“等我再拉两单生意，就有钱了。”
　　“那你赶紧……”肖必行催促着厉剑，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想明天就去医院……”
　　“明天……？”厉剑皱了皱眉，“你要我明天就去筹钱？”
　　“不行吗？”
　　“行。”厉剑答应着，可心里却起了疑心，“明天就明天。”
　　听到这句话，肖必行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他的目的达到了，可他的心里却充满罪恶感。
　　自己这样做，真的可行？
　　他了解厉剑的脾气——他是一个极富责任感，大男子主义的人。这么长久以来，他一直尽心尽责地照顾着自己。可肖必行今天才知道，本以为和自己已经没多少秘密的厉剑，竟是一个毒贩！
　　厉剑是有多想隐藏自己的秘密，竟一点儿也不对自己袒露自己的内心，这样的他，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或者对于厉剑来说，他要的只是自己的依赖，自己的服从？而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灵魂伴侣？
　　想到这儿，肖必行便更不敢去正面点穿厉剑，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知所谓地劝说，便可能意味着一切就要终结。
　　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浮出水面之前，肖必行必须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厉剑回头的机会。
　　到底自己刚才想到的方法会不会成功？肖必行不敢肯定。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有效率，最最可行的办法。
　　第二天，肖必行早早就出了门。但他没有去上班，而是躲在角落，伺机而动。
　　厉剑终于出门了，当他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肖必行眼前，肖必行便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第35章
　　看到厉剑把车开得飞快，肖必行随手便招了一辆出租就跟了上去。
　　厉剑到底要去哪儿呢？肖必行一上车，就让出租车司机跟得紧一些，可几分钟过后，他发觉没有了这个必要。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了，熟悉到肖必行马上就能猜出厉剑的目的地——那是他们以前，日日夜夜呆的那所老房子。
　　厉剑又要去联系丁小棋了吗？肖必行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厉剑把车停在楼下，匆匆上楼的时候，肖必行也跟着下了出租车，迅速追了上去。
　　厉剑走在前面，肖必行走在后面。肖必行对这座房子太熟悉了，熟悉到从哪个角度能看到哪个地方肖必行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始至终，肖必行和厉剑之间都隔着两层楼梯，因为肖必行知道，这是一个最为安全的距离。
　　丁小棋的住处在楼房的4楼。肖必行在二楼的楼梯口听着那脚步声，却发觉那脚步经过4楼的时候没有停。
　　厉剑没有在丁小棋的门口停下，而是径直地往上走去，一直走到了大楼的第五层。
　　直到这个时候，肖必行才明确了一件事——厉剑的目的地不是丁小棋的家，而是他们住的那间小破房子。
　　肖必行不敢再跟上去了，他转过身，径直下了楼站在大门口，拨通了厉剑的电话。
　　“喂？在干嘛？”
　　“我在谈生意呢，一会儿我再给你电话。”
　　“哦，我今天早下班，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等我谈完生意就回去了，”厉剑那头的声音还是平日里的样子，“可能会晚一点。”
　　“好。”
　　肖必行一边思考着，一边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老房子里究竟有什么呢？肖必行想要亲自去确认一下。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老房子里一定藏着厉剑生意上的关键。
　　肖必行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他手中的钥匙串，端详了一番。他这才想了起来，他已经失去了最为关键的那样道具——那把老房子的房门钥匙。
　　搬家的时候，厉剑说要把钥匙要交由他保管。当时肖必行也没有多想，二话不说就把钥匙交给了他。如今想来，这一步步竟都是厉剑早就计划好的。
　　该怎样才能要到钥匙呢？肖必行想了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晚上等厉剑回家的时候，肖必行早已做了一桌好菜，准备开饭。
　　“怎么了？”厉剑看着满桌的美味，不禁有些惊喜，“今天怎么烧了那么多菜？”
　　“今天早下班，就买菜多烧了一些。”
　　说罢，两人便拿起了筷子便开动了起来。肖必行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厉剑，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今天房东给我电话了。”
　　“房东？”厉剑沉默了一会儿，才懒懒地抬起了眼睛，“什么房东？”
　　“我们老房子的。”肖必行一边吃菜，一边抬眼看了眼厉剑，“他问我，房子要到期了，是不是要续租。”
　　“是吗？”厉剑夹菜的手顿时停了停，眼里闪过了一丝察觉不到的不安，“那你怎么想？租还是不租？”
　　“就别租了吧，空着也是浪费，这两天房东估计还会打电话给我，说要来检查房子。”肖必行咀嚼着嘴里的红烧肉，一边试探地看着厉剑那张回复平静的脸，这才缓缓道出了他的目的，“我记得……我那把钥匙还在你那儿吧？”
　　“嗯。你这两天要用？”厉剑点了点头，夹菜的手停了下来。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串，挑出一把拆了下来，“给你。”
　　肖必行看到那把钥匙，愣了愣。他没想到厉剑竟然那么爽气就把钥匙交了出来，这让本打算打拉锯战的肖必行有些意外。
　　难道厉剑已经把东西全部转移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确认一下。肖必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老房子的钥匙收进了口袋。


第36章
　　这天夜里，肖必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厉剑倒是睡得很熟，他躺在肖必行身侧，发出一阵阵均匀的，轻柔的鼾声。肖必行看了看熟睡中的厉剑，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把亮晶晶的钥匙，静悄悄地，把它摸进了手中。
　　现在就出发吧。要是再拖拖拉拉，或许就真的就太晚了。
　　今天吃完的时候肖必行已经在担心，厉剑是否在白天已将他的货物转移。若是再拖一两天，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到那些东西的踪影了。
　　想到这儿，肖必行便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匆匆下楼拦了一辆车向老房子驶去。
　　凌晨一点，上海的道路上变得静悄悄的，商场大楼的霓虹灯也已经偃旗息鼓，褪去了原来的颜色。再美丽的夜也有落幕的时候，就像感情——再美的爱情也会随着时间黯然失色。望着那片无垠的黑夜，和那街边一排排或高大或低矮的房子，肖必行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厉剑给自己编制的梦，总算是要醒了？他给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车子，房子，还有那些物质所撑起的浪漫，都在无时不刻地表达着他对自己的一片赤诚。而自己回报他的，竟会是这样的“背叛”。
　　肖必行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点好处也没有，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把他们俩拉向一个沉重的深渊，但……
　　这件事，他还是不得不做。这是为了厉剑，也是为了自己。
　　站在房门前，肖必行掏出了钥匙，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
　　打开房门，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房子那房子许久不进人，久蒙尘垢。看着这幅景象，肖必行忽然觉得，这房子仿佛比上次自己来拿花瓶的时候看起来更破，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