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停下车，下车的同时掏出手机，在播放列表里翻出了一段警笛声。
鉴于警察光临这一带的次数不少，这种方式总是很奏效。
“艹！”
巷子里传来几道咒骂声，但同时也传来几道混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楚钦忙跑进昏暗的巷子里，一眼就看到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子。
“你没事吧？”楚钦停在她面前，蹲下来看了女孩儿一眼。
女孩儿像是被吓傻了，但好在除了衣领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其他地方都没出什么事。
楚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孩儿披上，然后搀扶着她起身。
“先到我那儿去坐一会儿吧？放心，我不是坏人。”
……
程御回到宿舍的时候，厉雪鸿正坐在桌前发呆。
手上握着笔，下面铺着作业，确实一次未动。
“厉雪鸿？”程御叫了他一声。
厉雪鸿被程御一声唤回了神，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啊，你回来了啊。”
但打完招呼，厉雪鸿却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原本程御还在想他昨天喝醉的事。
——据他姐姐描述，喝醉之后他看起来特别傻，他还有些担心被嫌弃。
程御一边还在纠结着如果被嘲笑了，他该怎么回应才好。
但这一看厉雪鸿心不在焉的样子，程御瞬间就只剩下担心了。
“怎么了？”程御问。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厉雪鸿点了点心脏的位置，“这里感觉很不安……”
……
直到坐到酒吧吧台前的时候，凌念初还惊魂未定。
“喝点热水吧。”楚钦在吧台后面用玻璃杯倒了杯热水给她。
“谢谢你。”凌念初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着水，一边小声道谢。
“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楚钦笑了笑，“倒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还是不要往这些巷子里钻比较好。”
“最近这边多了挺多年轻小混混的，一个个都不懂事得很，可嚣张了，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
“我只是迷路了……”凌念初小声辩解道，“本来想打车走的，结果手机没电了。”
“你也不用多想了，没什么事就是万幸了，回头好好休息吧。”楚钦道，“不过下次再来这边可要跟朋友一起来啊。”
“嗯。”凌念初用力地点点头。
“我先送你回家吧。”楚钦绕出吧台，“这么晚也不一定打得到车。”
凌念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送佛送到西嘛。”楚钦翻出了车钥匙，“正好今天我弟弟回来，关门一天，也没什么事做——”
“平时姐姐你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吗？”凌念初忍不住问。
“还有两个帮工。”楚钦答完才意识到凌念初在担心什么，“其实这边还好，门口都有监控，除了那几个刚来的不懂事的，基本都不敢在这边闹事的。”
“那看来我的运气真是烂啊……”凌念初叹了一口气。
但自嘲完，她看起来已经镇定了许多。
为此楚钦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不，抛开那一点的话，也许运气还不错吧？”楚钦安慰了一句，又问道，“你家在哪儿？”
凌念初刚想报学校的地址，但余光扫到的自己身上罩着的外套，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报了家里的地址。
“那一带挺远的啊，不过还好我去过——”楚钦帮凌念初拉开副驾驶的门，“先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其实我就是想看哥哥发飙来着(小声)
第19章 18
18.
隔天厉雪鸿就接到了厉妈妈的电话。
厉妈妈拐弯抹角地问他是不是跟妹妹闹矛盾了，或者是不是妹妹被别人欺负了。
厉雪鸿问了才知道凌念初昨天晚上回家了。
但她看到妈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一句话不肯多说，回去就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还好今天早上正常了，刚吃过早饭就叫她爸把她送学校去了，我就是有点不放心问问你。”
“我哪敢跟她吵架啊，昨天她说跟同学出去了，可能闹了什么矛盾吧，回头我问问她。”
厉雪鸿安慰着他妈妈，但他心头也不免生起疑惑。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凌念初真的受了什么委屈，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厉雪鸿。
当然她也没指望让哥哥给她出气，不过是吐槽一顿心里才好受些。
凌念初忘性大，不记仇，何况她性格不错，就算跟人闹什么矛盾也是小打小闹，从来不出什么大事。
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哪里不对。
厉雪鸿正思忖着，又被厉妈妈的话拉回了思绪。
“你说念初不会交男朋友了吧？”厉妈妈突然问道。
厉雪鸿倒是被厉妈妈这飞来一句弄得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啊，她现在天天跟着我，要不然就是跟着秦舒或者跑社团，哪有功夫谈恋爱，再说就她那脑回路，根本没有恋爱这俩字存在好吗。”
“不是啊……”厉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你们都大学了，再不谈恋爱，可就连早恋都没了，别说你妹妹了，你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啊？”
厉雪鸿嘴角抽了抽，他有些搞不明白他妈妈是怎么岔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你说你长得又不差，靠脸骗一个都骗不到吗？”厉妈妈还在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就算没有小姑娘，找个男朋友回来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厉雪鸿正想把话题扯回去，没想到正好听到厉妈妈最后一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自从经历了高中被学弟告白的事件之后，他妈妈对于这方面倒是变得相当开明……甚至是奔放了。
“咳咳——您说什么呢……”
厉雪鸿捂住脸，压低了声音，原本想要表示否认的话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而是拐了个弯。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吧，缘分这种事嘛，不着急不着急。”
“那得等到……”
厉雪鸿急忙赶在他妈再出口什么惊人之语前打断了她：
“那什么，妈，你还是说说小念的情况吧，昨晚上她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回头我问问她。”
“昨晚上啊……说到昨晚上，念初是被人开车送回来的，身上穿的好像还是别人的外套，问了一句还躲躲藏藏的——所以我才问你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咔嗒——”
厉雪鸿按在纸上的铅笔头直接断了半截。
“喂，雪鸿，怎么了？你在听吗？”厉妈妈疑惑地确认道。
“没什么，东西掉了，在听。”厉雪鸿咬着牙道，“您接着说。”
宿舍门口刚进来的陈言被惊了一跳，他下意识地退回去半步，反手就带上了门。
“你干嘛呢？玩杂耍啊？”吴惊语疑惑道，“难不成门后连接上异次元了？”
“你是没看到啊，老厉那个表情——我的妈，吓死我了。”
陈言转过头，一把拉住吴惊语的手。
“你们快帮我回忆一下，最近我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吧？上次借的钱应该还了吧？之前让他帮我带饭，他应该没有很不情愿吧？还有上上次我让他帮我做高数，应该不算很过分吧……”
“……”吴惊语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陈言的嘴，“你还知道这些事很过分啊——下次自己的卫生也自己打扫好吗？”
“咳，我那不是真的忙着比赛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请你们吃饭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跟刨人家祖坟了似的，最近又没什么事，再说老厉脾气好，应该不会跟你计较那些小事的。”吴惊语道。
“你不懂，就是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才是问题啊，根据定律，越是那种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越是可怕啊……”
陈言两眼泪汪汪的，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似的。
……
宿舍里，厉雪鸿都没注意到有一个舍友刚进来又出去了。
他现在确实挺不高兴的，不过离生气还有段距离。
厉妈妈的描述怎么听怎么不对。
厉雪鸿当然不会阻止妹妹谈恋爱，至于嫁女儿的复杂心情肯定多少会有点。
但问题在于他妹妹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恋爱细胞，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个时间点……
怎么看怎么微妙。
为了避免妹妹被什么不正经的男人欺骗，厉雪鸿觉得他还是要先查明真相，把把关的。
厉雪鸿先是跟秦舒证实了妹妹去了西边的事，又要来了店铺大概的地址。
然后他打开了电脑。
在厉雪鸿找朋友帮忙调出了那一带的监控录像的同时，他放在电脑旁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秦舒发来了两条短信：
「对了，昨天念初是一个人去的，还有她晚上本来说回宿舍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回了家。」
「厉哥你要是方便还是问问情况吧，也好安心。」
……
门外，陈言犹豫半天，终于在吴惊语的催促下将手搭上了门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