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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爱而骄 (以适)


  “放心吧,你也不会比我更倒霉了。”江淮举着杯冰美式,仰头灌下一大口,嘴里的苦涩不及面上万分之一,“你说我怎么就偏偏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问你自己的……”季衡棠在贫瘠的词汇量里找了许久,道:“问你自己的少不更事。”
  “大概是被美色迷惑了。”江淮道:“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也不知是谁侍谁。”
  “行啊你,没人治得了你了吧?”
  季衡棠笑着拿手机要和江淮自拍,说要给粉丝一个交代,发发微博。江淮极其配合地给了个微笑,问他:“几点了?”
  “十点十五分,怎么,现在就开始担心门禁了?”
  “切,门禁什么的,不过是他拿来哄小孩子罢了。”江淮提起这个便失了兴致,他不太想要在这个节点见席谨河,也不想知道秦冬和他是怎样的关系,更不想……和他分手。
  可这哪里又由得了他呢?
  “你是没瞧见,面对情敌啊……我算表现的很好了……”江淮撑着栏杆,低着头看桥下疾驰而过的车河,惊地连远处的弘历都不由得往前踏了几步。但他到底没做什么,末了只是指指季衡棠,“换做你,估计不能有我一半的英明神武。”
  “怂!”季衡棠吐槽他道,“别把逃避的借口说的那么高明。”
  “我只是习惯了。”江淮讲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净,被生生冻出一个寒颤,拎着杯子丢进垃圾桶,道:“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加油,发微博的时候别忘了P图。”
  “你这模样还用的着P吗?”季衡棠翻了个白眼,又抬高声音叫住他:“你等等。”
  江淮停下步子,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小柚家的那笔钱,是不是席……”
  “什么?”
  季衡棠话说到一半忽然不再说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谢谢你的咖啡。”
  江淮苦笑了声:“我也只能请得起你喝咖啡了。苟富贵,勿相忘。”他朝季衡棠挥挥手,朝天桥底下的弘历走去。他的步子不快,却沉稳而有力,在石砖路上敲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毅然决然走向什么。
  季衡棠眯着眼看了会儿他越发瘦削的背影,想起初见时的混乱,更忘不了在新闻中看见曾经这人的意气风发。他转过头去望绵延至路尽头的车河霓光,那些细小的橙黄色光点汇聚成漫长光带,江淮也在其中,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加油啊。”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是和谁说。
  车上静悄悄地,江淮望着窗外,只觉得心一直向下沉去,因为深不可测而有些胆怯起来。
  “弘历,放首歌吧。”
  “是。”
  弘历熟练地点开音响,小提琴声在车厢内缓缓流淌,是之前去医院时听过的那首《月光》,只是这回是不同的版本。
  江淮神经粗糙却也留意到了,车上所有的歌碟里,光是这首曲子便占了大半,而且是各式各样的。钢琴曲、小提琴曲、竖琴……月光下的曲子,因不同的版本,使得听歌的人心境也总是不一样。
  “席谨河他……为什么这样喜欢这首歌呢?”江淮轻声问道:“我从来不觉得他对音乐有什么非要执著的兴趣。”事实上他总觉得席谨河应当是不喜欢音乐的,看临湖别墅就知道了,每天都安安静静,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搞得一点生气儿都没有,像无人居住似的,倒是更方便钓鱼。
  弘历笑着道:“其实社长并没有那么喜欢这首歌,他只是习惯了听它而已。”
  “那这么多的碟……”
  “那些不是社长买的,是秦少爷放在这里的。”
  “秦少爷?”江淮愣了两秒:“秦冬?”
  “是的。”弘历有意无意地补充道:“这首歌,是秦少爷最喜欢的曲子。”
  江淮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猛地攥紧双拳,冷冷道:“关了吧。”
  “是。”
  弘历对他的命令只管照做。车内又归于宁静,车在公路上穿梭,没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下车时江淮还特意朝音响看一眼,十点五十五分,刚好踩点。他想,席谨河应该不至于对他发脾气吧?说不定……说不定他和沈非间秦冬叙旧,还没回来呢?
  然而和江淮预想中的不同,客厅吊钟铛铛在正点响起时,席谨河已经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厅里灯火通明,他只道:“你回来晚了。”
  “明明刚刚好……”江淮下意识地顶嘴,却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瞧见了四五支烟蒂。在他印象中,席谨河的烟瘾并不大,空中漂浮着淡淡的烟味,也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江淮觉得怪难受的,主动挨着他坐下了,“对不起……我以后早点回来。”
  明明两人前些天已经那样熟稔了,明明他们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步,为什么又退回了原点?江淮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想念二人同处一室时的场景,那时,他们甚至没有多少对话,但仍然觉得温馨。好像是这样过,可以过一辈子。
  ——大梦一场。
  席谨河没有看他。准确说来,他的视线一直萦绕着桌面。江淮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觉得一瞬间心脏猛然撞击了一下,他张张嘴,一句都说不出话来。
  那熟悉的,一式二份合约。
  “你……”
  席谨河直截了当地开口,没有什么表情:“你看看这个,签字吧。”

  第 29 章

  29.
  那几页纸摊在桌上,旁边还散放着两只透明文件夹,厅里大钟略沉闷的声音萦绕在二人身边,犹如死期将至。
  “我……”江淮低垂着头,不敢碰那些东西。他固执地想要一个理由:“我做错了什么吗?”
  席谨河依然是面无表情,但他终于把目光放在身边的人身上:“你不先看一看吗?”
  “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
  “分手?”
  头顶上方传来席谨河带着磁性的低声嗤笑,他道,你先看了再说。
  江淮这才伸手去碰桌上的纸张,烫手山芋似的,一颗心在胸膛砰砰直跳,而后又渐渐减慢速度。席谨河给他的,是一个堪称完美的术后恢复计划。在这份合同里,席谨河明确表示将负责支付与承担所有的手术后果。换而言之,手术后他如果还看得见,那么三年合约关系终止后,一切依然按照计划进行,他俩从此一别两阔,相忘于江湖;当然,若是有任何不良的“失误”,手术不完全成功,那么江淮可以在席家山中的五星级疗养院修养,此后所有的恢复费用与开支都由席谨河支付。
  江淮捏着它有些想笑。他对自己的未来还在犹豫不决,惴惴不安,而席谨河,这是在催促他早做决断了。
  他这样把人生当作交易合约,像是和自己毫无关联。
  “如果我不签呢?”江淮翻的很慢,看的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席谨河也耐心地候着他。
  “这对你而言,并无害处。”
  “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样,迫不及待地赶我走?”江淮的声音很轻,轻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他道:“我不需要你给我这些,我也不会动手术。”
  “这就是你所谓考虑后的结果?”席谨河对上江淮便总能轻易被激怒,“愚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淮苦笑,“我累了,有其他事情的话,明天再说吧。”
  他将将起身,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按回座位。
  席谨河那平日清冷的面庞已经明显显出怒意,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你当自己是在跟谁玩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你想让我对你感到愧疚吗?我说过了,如果你要在这里呆下去,就不要妄想。”
  江淮不可置信地看着席谨河,他竭力地挣扎,想挣脱这个人的桎梏,却如何也逃脱不了。
  “我没有妄想……”
  他猛的挥手挣脱了席谨河,这些年来的伪装统统破碎,他朝自己喊,也对着席谨河喊,“我没有妄想!!我凭什么妄想?!凭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吗?!我他妈十恶不赦吗?!难道我他妈不想活吗?!我活该吗?!”
  江淮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碎裂了,裂痕一直蔓延上皮肤,而后碎的再也拼接不起来。他低着头推开席谨河朝楼上走,左手触上金属扶梯,竟然说不好谁比谁更冰凉。
  他没有看席谨河的眼神,也不敢看,怕他依然平静,依然无动于衷,更怕他带着笑,像看一个笑话。
  暗恋三年,同居快两年。
  他认识席谨河的时候才二十五岁,那时他刚从摄影学院出来,家境好,老师好,他又有天赋,追求者也曾络绎不绝。
  为什么他偏偏就看上了席谨河呢?
  江淮在极度疲惫下做了第一个与江尚无关的梦,他梦见和席谨河的初见,因为一场不公平的收购而起,他总想着把唐顿从这人手上拿回来,因此也就总是做点小动作整他。
  席谨河是何许人也?他老神在在地躲过一切,反手还暗算了江淮一把。
  同在一幢大厦的江淮灰头土脸地上门要找人理论,被迎面罩了条浴巾。席谨河亲自动手,站在他身后搓揉着江淮的脑袋,替他擦干净头上脸上的灰尘,像是安抚闹脾气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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