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没摸清,才要继续,不然我上哪儿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给我下绊子。”盛兆良面无表情,继而道,“简川,今天麻烦你了,也不耽误你时间了,这件事我还是自己去查吧。”
他说着要站起身,简川有点儿急了,虽然近段时间帮盛兆良做了许多无用功,而且这人也劝不住,他确实打算今天见一面就撂挑子的,甚至觉得陪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吃顿早茶都是浪费时间,然而此刻盛兆良准备孤军奋战,简川又过意不去。
“其实,我听到一点儿风声……”简川有点儿犹豫,“不知道准不准确啊,哎,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讲的,你这脾气我真是怕了你了。”
盛兆良不太耐烦:“有什么就快说。”
“你跟郁溯还有联系吗?”
“没有。”
简川有点儿为难的样子:“其实你跟郁溯,虽然没有明说,我们周围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感觉的,所以也不排除咱们这圈人以外的人知道。”
“然后?”
“郁溯以前在美国好像跟个富二代有牵扯,我听说那富二代最近回国了,一来就要从上头那几位影视业大佬碗里分杯羹,很嚣张,但也没人动他,所以这次你要拍电影,结果半个投资都找不到的情况,我怀疑过是不是跟这个人有关。”
盛兆良凝神想了想,干脆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简川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命,“你不要太出格啊,这圈子现在还是资本说话,不要以为自个儿有分量跟这些富二代较劲儿。”
“行了。”盛兆良把外套穿好,“我的事情你就管到这里吧,以后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也别插手。”说完不等简川说话,盛兆良就往外走了,然而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正好服务员上菜。
“你说这儿的早茶好?”盛兆良一边问一边捏起盘子里的一个蒸饺送进嘴里,嚼了嚼后点头道,“给我打包一份。”
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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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镜被白皑按在健身房里运动了一天,回来连按电梯的力气都没有,是挪到门口的,醉汉一样用盛兆良留给他的钥匙捅了好几下锁眼没捅进去,门却打开了。
盛兆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说话,却让田镜有一种要被收拾的感觉。
“呃,你回来啦?”
“嗯,你回来了?”
果然,盛兆良好像很不爽。
盛兆良转身进屋了,田镜战战兢兢跟进去,就见对方拎了个纸袋出来放到桌上:“都凉了。”
田镜运动量过大,正饿得前心贴后背,还未凑过去就闻到香味了,打开袋子发现一堆吃的,差点儿笑出声来。
“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盛兆良抱起手来,想起自己提前回家,却看不到那胖子,预想中有人会乖乖待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心情更差。
“我去健身房了。”田镜一边嚼着黄油菠萝包一边说,很明显,这个时候盛兆良对他的吸引力远远不如食物。
盛兆良觉得小火苗窜成了大火苗:“你怎么就知道吃。"
田镜愣了愣,默默把菠萝包放下,舔了舔嘴唇。
盛兆良自觉失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找补。
“我……也没有吃很多,小白说健身期间不要马上减量。”
盛兆良看他满脸落寞,有些手足无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总之你快吃吧,不吃完不要跟我说话。”
田镜就这么看着盛兆良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一边思索一边吃,也不敢真的吃完,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结果盛兆良又突然出现,吓了田镜一跳。
“小白是谁?”
田镜愣了愣:“啊,是白皑,他是这儿的人,今天我们遇到了。”
盛兆良:“……不是说了要全吃完吗?你停下来干什么?”
田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同居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田镜莫名其妙,去冰箱里翻了食材,小心翼翼做了夜宵去哄,在樊帆那无往不利的洋葱圈盛兆良连看都不看,田镜小媳妇一样坐在沙发上,盛兆良在一旁看书,戴着一副看上去不近人情的低度数眼镜。
田镜只好趁着酥脆,自己一个个把洋葱圈吃了,还剩最后一个的时候田镜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视线。
他抬起头,见盛兆良从眼角睨着他的盘子。
田镜把盘子推过去,小声说:“不然你尝一个吧,真的很好吃。”
盛兆良终于就范了,用他修长的手指把炸得金黄的洋葱圈送进嘴里,似乎觉得惊喜一般微微扬了眉毛,而后不经意地舔了下手指。
田镜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跳失速了,实在是,眼镜的禁欲系和探出嘴唇的舌尖,对于田镜这么个大龄处男来说,有点太过火了、
盛兆良察觉到田镜的炙热目光,放下书,朝他看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今仔日月亮哪赫呢光,照著阮规暝拢袂当困……”
手机响了。
田镜满脸通红地找到手机,到阳台上去接,刚接起来就听到樊帆大呼小叫的声音:“你个死肥仔!我让你帮我带白皑的写真集是为了让你回来给我做饭吃,你把东西寄来是几个意思?你都不想我吗?”
田镜捂住话筒,有点抱歉地回头看一眼盛兆良,盛兆良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朝他走过来。
“我过段时间就回去找你,最近有点忙。”
“你忙什么?你电影不是都拍完了吗?又接了新活?你要我说你多少次你懂不懂劳逸结合啊,整天往深山老林里钻,连个夜店都没去过,你什么时候能破|处啊!”
田镜努力吧手机贴着耳朵,奈何樊帆声音太大,还是被盛兆良听到了,田镜手里一空,手机被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的盛兆良抽走。
盛兆良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到耳边:“他破不破|处还轮不到你操心吧?”
那边沉默片刻,随即炸了起来。
“卧槽?盛兆良?你跟甜甜在一起?!”
“没错。”
盛兆良笑了起来,田镜望着他那双弯起来的月牙一样的眼睛,呆住了,也忘记抢回手机。
“我现在是甜甜的男朋友。”
田镜觉得一支火箭从脑袋上发射,屁股上冒着烟,还发出“咻——”的声音。
樊帆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被吓的,也许都有吧,盛兆良蹙了蹙眉,把电话摁了,樊帆马不停蹄继续打过来,盛兆良干脆关机。而田竟呆若木鸡,只会直愣愣望着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盛兆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恶劣地笑了,歪了一下头,对田镜说:
“事不宜迟,不如今晚破|处?”
第二十八章
田镜脑子里轰的一声,走马灯似的掠过很多限制级的电影片段:罗丝拍在玻璃上的手印,塞西莉亚摊开在书架上绿裙摆,不断灌进风来的漆黑帐篷*……
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后悔了,盛兆良像一团让人惧怕又让人垂涎的鬼魅,他慌不择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万一盛兆良在开玩笑呢?就算不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做就要做的吧?气氛很重要才对,现在的气氛,现在的气氛太诡异了。
田镜越想,越觉得无措得几乎发起抖来,盛兆良眼里的促狭的笑意褪了,有些不敢相信田镜会是这个反应,好像自己提出的不是情侣间的正常要求,而是要让他去……
盛兆良停下来想了想,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面前浑身僵硬的田镜就像第一次在全班同学面前自我介绍的一年级小孩一样。
“放松。”盛兆良伸手抚摸田镜的肩膀,田镜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看他的手,吞了口唾沫。
“又不是要吃了你,干什么那么紧张。”盛兆良顺势凑近过去,低着头看田镜颤巍巍的睫毛,尝试着慢慢靠近,在田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田镜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跟盛兆良对上视线,盛兆良冲他弯唇一笑,眼里并无多少认真神色,但这种轻飘飘的笑意,反而让田镜安下心来。
盛兆良不把这当做仪式,也不会是一件要硬着头皮上的难题,田镜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处男的大惊小怪了。
他尽可能放松身体,盛兆良在这个时候又吻了下来,落在他的眼睛上,动作温柔,而后是鼻尖嘴角,盛兆良还伸出手指来戳他的脸。
“你还真是一点儿没瘦,手感跟高中时候一样。”盛兆良说。
田镜闭着眼睛,想起那时候盛兆良坐在他后座,有时候会逗他,喊他一声后把手放在他肩上,伸着食指,他一扭头,脸就被戳出个深深的窝来,那时候他对盛兆良还没有明确感情,觉得烦,还跟盛兆良吼过两句。
此时回忆乍现,田镜好像被抽了筋,沉浸到满溢至胸口的感情中,周身放松下来。盛兆良感觉到了,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你真是好哄。”说完吻住了田镜的嘴唇。
“到床上去,嗯?”盛兆良在换气的间隙问,田镜抓着他的衣服,点了点头,盛兆良一直笑着,觉得田镜模样娇羞,但他这么大的占地面积,又实在不是传统意义的上的娇羞,但看着还是可爱,本来盛兆良也是一时兴起,想调戏下田镜,偏偏田镜反应出人意料,那种畏首畏尾的正经模样,不真的欺负一下,大概会觉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