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耐烦:“你很烦躁,怎么回事?”在他的记忆里,柯慎的脾气不好,但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我在这边待得太久了。”柯慎发觉三代看了眼倒在桌上的中忍,散漫地说,“因此心情不太好,下手重了些,不过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的。”柱间上前了一步,但是被柯慎盯得止住脚步。“斑,回木叶吧,这里也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呀。”“无聊死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九尾会给你的,扇子也是,拜托你回来吧!我……”柱间着急起来,终于吼出了一直想要说出却没敢说出来的话,“我爱你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仿佛要失去自我,拜托你回来吧!”
三代觉得这种煽情的时刻应该不需要他这个灯泡存在,但是现在他还走不了。“你到底是怎样想的?我从来没有理解过你的大脑,反正你都说我蠢了,我也承认我蠢了,那你就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的想法呀!”柯慎的眼睛稍稍地瞪大了一点,这个家伙居然还在说这种话,经过那次大战,他还能爱他吗?让他震惊的是,柱间的眼里没有半分虚假。这样沉重的爱意,让他如何承受?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吐出严词拒绝的话,“我想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所以我说了我不明白啊!”又是这样的话,看着他这样着急很有趣吗?喜欢还是不喜欢,说不来不就好了!柯慎才不管他多么竭斯底里嘞,“蠢货。”他蠢他蠢,他就是没有那个智商跟上节奏可以了吧!“我是为了九尾和团扇而来,不要磨磨蹭蹭了。”“九尾不能给你。”三代刚才就被柱间那句“九尾会给你”吓死了,就怕不明状况的柱间给答应了。“老师,九尾在鸣人体内,抽出来鸣人必死无疑!”柱间大惊,他还真不知道鸣人是人柱力,毕竟他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一时间难免有所遗漏,而且在他的时代尾兽都是封印在卷轴里的。
柯慎无不讽刺地说:“这就是继承你的意志的木叶呀,将尾兽封印在人的体内么?”柱间连忙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柯慎对误不误会的不感兴趣,他只是想要拿回九尾罢了,“那么这个叫做鸣人的人在哪里?”三代大喝:“我不会告诉你的!”柯慎眯了眯眼:“不在村内是吗?”如果在村里,第一反应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说罢柯慎转身:“既然如此,我下次再来,请让鸣人做好准备。”柱间冲上来:“你去哪里?”然后却没追上,那人变成一团火在空气中烧尽了。
去哪里?
去那个地方。
当年柯慎是在很有把握的状况下向柱间下战书的,除了想要化解两族之间的矛盾外,还抱有私心:如果柱间死了的话,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就能平静下来了吧,他也不必背负上对泉奈的愧疚。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柱间的查克拉有着强烈的排斥。最后的那一击,柱间的刀砍中他的胸口,而他的幻术也攻击到了对方,柱间率先倒下,所以没有看到他因为富有生命力的查克拉侵入身体而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样子。柯慎到现在都不知道柱间的查克拉与他如此相斥的原因。
在身体里乱窜的查克拉像是火一样烧着,比起三尾那一次不知强了多少,疼到已经两眼发黑感觉不到周边了。那个时候柯慎觉得自己一定是要死了。最终的结果是和柱间同归于尽吗?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起码不用去处理千手族族长死亡的事情。然而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地方,看不清周围的景物,能看清的只有一栋神社般的建筑,还有面前高大干枯的恐怖的人。乱糟糟的白色头发、恶鬼一样长相、像是抽干了所有脂肪的身体以及破破的袍子。
柯慎抿了嘴,在心里做出判断:他死了,那么应该在地府吧?面前这个是白无常?不过这个世界勾魂的也是白无常吗?“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会惹恼别人的问话。但是对方似乎不在意这种东西。“终于见到了,终于见到了,我一直对你很好奇。”沙哑恐怖的声音响起,但是怪人的嘴并没有动,“我是死神,把你扣留在前往转世之路的途中只是因为……”死神戛戛戛地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存在?”
5658年之间(三)
加入正题了。柯慎这样想。但还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把他截住这种事情真的不必要。“不知道,也没兴趣。我死了吧,那么告诉我怎么去转世吧。”死神完全没料到会有人这样回答他,瞬间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了。“你不想活下去吗?说不定我会放你回去。”死神在这个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之处,简直是打破了平衡的不应该存在的。
活下去。
他想要活下去!当然想要活下去!
“啰嗦,快把话说完吧。”死神又开始戛戛戛地笑:“我很好奇,就在你身上稍稍做了些手脚,然后就全明白了。你早就已经死了,不记得了吗?人类,忘记了自己的死亡而在阳间苟延残喘。”柯慎的眼睛猛然睁大,忘记了……自己的死亡?死神丑陋的脸渐渐地远去,奇怪的记忆从大脑中泛出来。
满眼都是白色,什么都看不出。耳边是模糊嘈杂的儿歌声,还有一个甜美的小女孩的声音,在不断地叫:“小慎、小慎……”
这是谁啊?完全不记得。
“小慎,不要睡觉了啊!”景物慢慢变清晰,小女孩的圆脸凑在眼前。柯慎看着她,身体却不能动弹,只能歪在汽车的后座上。小女孩见柯慎醒了,扑到副驾驶座的后背上:“妈妈,我要坐摩天轮!小慎呢?”“碰碰车。”柯慎没说话,但是他知道这个声音是他发出来。车内一片欢乐,小女孩的吵闹,妈妈的附和以及开车的爸爸的笑声。
想起来了,十岁生日那天,一家人去游乐场,然后……
“轰、啪、哗”,汽车旁边的货车突然倾侧,爸爸为了避开打转方向盘,结果整辆车冲出护栏滚到绿化带里。剧痛、温热的液体流淌的感觉、眩晕……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想起来了,那时自己就死了,虽然那时年幼又处于重伤状态的自己无法判断,但是现在是回忆状态的柯慎可以冷静的分析。下半身被变形的座椅卡住,已经没有知觉了,绝对骨折了。右胳膊很疼,即使获救也保不住这只手了。多处割伤,失血过多。他在十岁的时候体重正常,允许失血量400多毫升,比一听可乐的量多一些,现在车厢内的血可比一听可乐多多了。而且虽然大概是因为他是回忆状态,可以保持清醒,但是这个身体的感觉还是基本上知道的。出冷汗、呼吸急促轻微……已经是危险状态了。
救护人员不可能那么快赶到,更何况汽车变形,想要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将他弄出去也要不少时间,但是按照这个流血速度很快就会突破临界值发生失血性休克。而事实是,这个身体的确开始出现意识不清的现象了。
柯慎的意识回归,面前还是死神丑陋的脸。他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所有记忆的开头是苏醒在一片白的医院里,大脑里只有自己姓名的自己从医院逃出去,然后被迷失园捡回去,从一个训练生成长为首席军师。实际上他早就在那场车祸里死亡了,只是他忘记了这件事,以为自己还活着,于是滞留在阳间。既是活人,也是死人。虽然活着,但满身死气。正因为站在生死的中间,所以他可以看见鬼魂——这就是阴阳眼的真相。
他会对柱间的查克拉排斥恐怕也是以为这个。柱间是仙人之体,他的查克拉有着非一般的生命力,与柯慎的死气相冲。“如果我想要活下去,那么交换条件呢?”“一千个灵魂,换你的复活。”死神的语气很让人不爽,“这是公平交易。”公平或不公平无法判断,毕竟是起死回生这种违背法则的事情,而且在这场交易里他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死神说什么,他想要复活就必须答应。“好。”他想活下去,即使是用别人的命来换。
58年来他一直在收集灵魂来支付复活的款项。一千个灵魂对于杀人无数的柯慎来说不算多,但是在收集的过程中出现了种种情况。一开始他收集的很快,但发现并不是所有灵魂都是可以长时间保持稳定的,一般人死后就会立刻去转世,柯慎想要将这些灵魂送到死神面前,就必须保证灵魂能留在他手里,于是他一开始随便杀的人就白杀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柯慎终于发现强大的人的灵魂也较为强大,容易保存,于是他开始专门猎杀有实力的叛忍。
初期他是抓一些就给死神送一些。死神抓起那些灵魂,就像人类抓起一把薯条。那些灵魂尖叫着、挣扎着、讨饶着,被塞进嘴里、被咀嚼,被咬断的肢体从嘴里掉出来。没有鲜血,碎裂的声音也与人类的肉体不一样。
像牲畜一样被宰杀,像虫子一样被碾碎。
恶心的要命!
结果有一次向死神确认已经交付的灵魂个数的时候,死神居然耍赖不承认!柯慎气得都要差点弑神了,本来就随着他漫天要价了,居然又不承认已经吃了那么多的灵魂!即使这样的生气,柯慎也无能为力,十年被这样浪费掉,灵魂的收集不得不从头开始。而且符合标准的人不是大白菜,想要找就找得到的,此外柯慎本身是拖慢进程的主要原因。柱间的查克拉残留在胸前的刀伤上,使得那道伤口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