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司祺:“一个农业项目。大学教授挺好的,知识就是生产力。”
尤梓沂看他张口就是庄泽的好话,酸意飘飘悠悠浮上来,轻哼了一声,皱眉:“康司祺,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真的很幼稚。刚才干什么呢,大庭广众的,两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玩儿比心?你们自己不嫌肉麻,别人看了还一身鸡皮疙瘩呢!”
被人直言指出这等矫情行径,康司祺不仅没有半点窘迫的意思,还开怀大笑起来,看起来十分爽朗,笑罢,也不解释,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去喝一杯。”
尤梓沂大胆归大胆,还是拎得清自己是谁的人,既然真心相付已经不可能,她也不会再打康司祺的主意,心里有不快,撕开一角倾泻而出也就完了。康司祺一杯酒赔罪,她十分买账,今晚不会重提旧话题。
不多时,“仲夏夜之梦”的开幕式正式举行,柏江乐园致辞的是“园长”柏清源。
柏氏七代居于C市,是这里少有的百年大族,旗下产业遍布本省,柏清源是柏氏第七代孙,目前主要管着这个游乐场。人不到三十岁,能力倒是不错。
近年C市在东面和南面都有新建的游乐场,论品牌和噱头都比柏江乐园更吸引人,曾经有不少人猜测,柏江乐园会被挤出市场。不料,游乐场在柏清源手上,从精神、文化角度入手,进行了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改革,于不知不觉中,给市民和游客注入了一种全新、但仿佛理所当然的观念:柏江乐园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和历史,它独一无二,合该永垂不朽。于是,本地人因归属感而爱她,外地游客为瞻仰C市文化历史而慕名前来。
如此,柏江乐园不仅生存至今,今年还大有重握本市游乐场市场大头的气势。这也是康司祺放着两个心潮品牌的游乐场不考虑,要找柏江乐园做厄瓜多尔大玫瑰展场的原因。
年轻人就是心思浪漫,“仲夏夜之梦”开幕致辞后,酒会在柏清源的谈笑风生中变成一场交际酒舞会,引人兴奋的音乐响起,柏清源口中一边说着“不知在场最美的女士是否愿意商一支舞”,一边用目光缓缓略过全场,最后停留在尤梓沂身上。
尤梓沂轻轻一笑,放下了酒杯。
康司祺眉睫微敛:“梓沂,你?”
尤梓沂笑中轻叹一声:“我总要早做准备不是吗,你都有人了,我哪里有胆量相信你?”
康司祺抿唇,不语。
台上的柏清源已经下台,音乐中,台下的男男女女有心思蠢蠢欲动者,也已经纷纷放弃酒杯去寻找自己的舞伴了。尤梓沂高贵矜持地等到了柏清源,后者来到他们面前,目光短暂分给了康司祺片刻。
“康哥,不介意我借一下尤总吧?”
康司祺抿唇淡笑:“随尤总。”
柏清源露出个略带少年气的笑容:“小弟个性好玩,迟些再找康哥聊聊。康哥,你也好好玩玩吧,别浪费这么大的城堡。”
康司祺抬起手,脸上笑笑地挥了挥,一副老大哥无力参与狂欢,但坐围观的模样。柏清源如愿把尤梓沂牵走了。
两人一走,康司祺脸上的笑容便收了七分。他站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浑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原有心近前的女士统统退避了,并暗暗嘀咕,传说康尤有染,果真不假。一颗颗失望的心,各有了各的编排,明天,这一幕不知道有几个流传版本。
康司祺不在意这些,此刻他心中沉甸甸揣着的,是尤梓沂背后的夏厅长。
大半年了,这位厅长几乎不再和往日商场的朋友,对外透露的消息也神神秘秘,就连康司祺也只能从尤梓沂的行为中猜测他的情况——如今看来,人离落马之日不远了。
一山倒,不一定是这座山有多该倒,只是一朝形势不利罢了。然而,山倒了,山石不知道砸死多少人。有话道,中国的企业家不是在牢里,就是在去牢里的路上,他心有戚戚,不由得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这些年与夏的来往。
这时,兜里震动了起来。他换手拿酒杯,掏出兜里手机,是庄泽。他划下接听键,抬头看看楼上:“嗯?怎么了?”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上来看看吗?”
两人相处了这么一段日子,什么语气什么话蕴含什么深意,一听就明白。他放下酒杯,往前走两步,又退了回去,直接拎起一整瓶未开的酒和一只开瓶器,道:“哪儿?接我。”
一座城堡总要有一个公主才像话,公主的房间是世界上所有女孩子的向往,它约等于某种“完美”。但,是完美就会让人有破坏欲。康司祺来到庄泽口中的“好地方”时,立刻就懂他的意图了,掂了掂手上的酒,自认拿得太对了。
公主的房间一片粉红色,床是一颗巨大的心,还撒着些玫瑰花瓣,衣橱里挂着一排公主裙,平时一个买票游客有二十分钟的游览时间,可以穿上公主的裙子拍照。
两个大老爷们儿当然对公主裙没什么兴趣,他们对糟蹋这张床很有兴趣。
康司祺反手锁了门,没说什么话,迎上庄泽便放了酒瓶,唇瓣相贴,陷入唇舌交缠。庄泽喜欢抚摸他的耳廓,那双手常年拿笔,拇指有些剥茧,触感略粗粝,却总会在某些说不上来的瞬间撩拨到湖底的欲望。
“要不要来两口?”分开换气的时候,康司祺看了看自己拿来的酒。
庄泽的右手掌贴在他的脖子上,动脉跳动的韵律异常清晰,“嗯”,回答心不在焉,“等会儿吧,还不想喝酒。”空着的左手拉住康司祺的领带,不久前,他才在更衣室亲手打上它,此刻一推一扯,它就松垮了,怎么看都早有预谋。
康司祺皱了皱眉头,无端端地有种被蜘蛛网黏住、套牢的感觉,果断上手松了对方的皮带,好似扳回一局。不一会儿,今天这两身高级定制、搭配完整而细致的衣服,就露出了无力的狼狈模样,彼此上身都已经一丝不挂,发红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
庄泽这时候毫无诚意地问道:“弄脏了这里,你会不会要赔?”
“那我就把你赔在这里。”康司祺眼角泛起一点说不清的光,搂着庄泽的腰。
身体相贴,像两团热火相碰,一沾就火星四射。庄泽那被褪了皮带的裤子就靠他前身的耸立,堪堪保持了个半落不落。此刻身体贴得这么紧,令人恨不得扯了这虚张声势的裤子。
他轻叹:“唉,说话不带脑子。”便扣住康司祺的手,拥着他往后推了一把,两人跌入那张巨大的公主里。床太软,一时陷落,新鲜的玫瑰花瓣被床的弹力抛起来,又可怜兮兮地落下,有一片卡在了康司祺的头发里。
庄泽探两根手指掸开它,尔后跪起身来,膝盖顶在康司祺腿间,稍稍后倾拿过那瓶酒和开瓶器,就着这个姿势开酒。开瓶器刺入软木塞,从康司祺仰面而望的角度看,开瓶器旋转进入塞子的每一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挑逗。
像自己渴望被插入。
这个念头不能动,动了就火烧火燎,伴着一丝还残存的自尊,它倍加强烈。软木塞被庄泽轻易拔出,酒瓶在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又缥缈的“砰”响,让人仿佛能听见它空了一截的不甘和难耐。
“好香。”庄泽闻了闻瓶口,看着康司祺,“喝吗?”
康司祺烦他,双腿圈住这人的腰,一夹,那条裤子也让他夹下去了,露出内裤。鼓囊囊的裆前气势惊人,布料晕了一片湿意,看一眼就心惊肉跳。
他支起半身,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挥挥手背:“腿拿开。”
庄泽有些意外,一面移开了膝盖,一面晃了晃酒瓶,酒香肆意,还没入口,就令人生出醉意。康司祺莫不是被熏醉了,竟主动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将自己的后庭大方暴露给对方,包裹臀部的内裤也泅湿了一团,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
庄泽的心震跳了一下。打第一次康司祺被他上了以后,这人虽然嘴上喊着要“克复中原”,却没有哪次来过真的。但床上的事儿,彼此那么近,对方有什么反应,心里想什么,都比平时更透明,他知道康司祺心里还是有不悦的。
像此刻这样主动,还是头一遭。
这怎么会没有刺激?庄泽暗暗长叹,试图抒发一下心口无法形容的紧绷,想了想,将手上的酒倾倒下去。酒液太凉,康司祺似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不愿的意思。
紫红的酒液自高翘的臀部一路淌过他结实流畅的脊背,一路彻底浸湿内裤,臀缝之处更是凹陷下去,描出细细一条河,构出前身半截挺立的轮廓。
庄泽感到心跳如雷,酒倒了半瓶就微微颤抖地放回桌上,然后俯身抱住康司祺,把他抱在怀里。欲望是喧嚣的,心跳也是吵闹的,这个拥抱却是完全安静的。两人好像在火里相拥,身体难忍,心里又享受这一刻纯粹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庄泽细细地舔了舔康司祺的耳背,双唇回溯着红酒淌过的轨迹,把那些酒液沾染过的地方都吻过;湿透的内裤被他扒下,那勾勒出河流的地方也被他虔诚亲吻。这具身体被他亲得发颤,对方肿胀的前身被逼出细细的液体,含着忍耐的粗重呼吸透露康司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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