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虽然很累,睡的也很少,但烧成这样根本不至于。
真相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是晚上把酒店空调温度调的太高又定了时,半夜热的蹬被子,空调到时间又关了,早晨都是冻醒的。
不过也正好,可以休息休息了。
柏宏西把胳膊挡在眼睛上想遮住一些亮光,嘴唇动了动:“你不上班吗?”
快去上班啊!
“请假了。”向图说。
柏宏西:“……”
向图挑起嘴角微微皱着眉看他:“你是不想我在这?”
是啊!我现在就想睡觉!柏宏西在心里喊。
“那你睡吧。”向图站起来转身出门了。
柏宏西几乎是翻个身就又睡着了,也不管身上的体温计了。
向图把早餐塞进冰箱里,抱着资料坐在沙发上。
反正也不是他难受。
爱吃不吃。
中午向图就把早晨买的粥喝完了,柏宏西也一直没起来。
下午大概两点的时候崔严就来了。
“柏哥怎么样了?”崔严朝向图问道。
“睡着呢。”向图淡淡的回了一句。
崔严点点头:“他吃药了吗?”
“没吃。”
“没吃药怎么行!那得吃啊!”崔严瞪大眼睛喊道。
柏宏西揉着脑袋推门出来:“就你声音大是吗?”
崔严看到柏宏西推门出来连忙跑过去说道:“柏哥!你怎么不吃药呢?”
“你来干嘛?”柏宏西看他一眼揉揉头发坐到沙发上。
崔严跟过去说道:“柏哥我来带你去打针啊。”
“不打,你回去吧。”柏宏西靠在沙发上揉揉眼睛。
崔严在旁边皱着眉说:“柏哥你这嗓子都这样了,还不输液……”
柏宏西说:“药拿来,吃药。”
崔严忙跑过去接了杯水,把药拿过来递给柏宏西。
“没吃饭别吃药。”向图看他一眼。
柏宏西迅速的简直不像一个病人,飞快从崔严手里夺走了药,往嘴里一丢,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冲崔严伸出手。
崔严还没反应过来,就愣愣的把水递了过去。
柏宏西接过水喝了小半杯又把水杯塞给了崔严,然后整个人又退回蔫蔫的状态,抱着靠垫窝在沙发里。
“毛病。”向图好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那种害怕吃药的处女情结。”
“狗屁,那叫狗屁处女情结。”柏宏西翻了个白眼。
崔严拿着杯子尴尬的说:“柏哥医院……”
“不去,你可以走了。”
听听这嗓子。
跟加了超级混响似的,说一句话肺都在颤。
崔严又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从口袋里摸出电话。
“敢告诉梁泽你现在就下岗了。”柏宏西看他一眼。
向图看着崔严那张苦瓜脸,感觉下一秒他就能直接哭出来。
向图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拍了拍他的肩:“你回去吧,票留下我带他去。”
崔严犹豫了一下把昨天看诊的票放到了桌子上。
“那……柏哥我走了,有事儿马上给我打电话。”崔严穿上鞋又朝向图那边儿说,“那向哥,麻烦你了。”
柏宏西抱着枕头没理他,向图朝他点点头。
崔严叹了口气打开门出去了。
向图走过去把水递给柏宏西坐到了他旁边。
柏宏西伸手抱着水杯放到脸边儿。
向图没跟他说话,拿着手机在旁边点开了外卖。
这应用还是上次柏宏西崴脚非要吃菜的时候给他下的。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点进去。
记录里有这里的地址,向图选了一家图片看起来不错的粥,又点了几个清单的小菜付了款。
这家店离的挺进的,一会儿就送到了。
向图打开门接了外卖进来,放到茶几上,解开袋子拿出餐盒,又去厨房拿了个勺子塞进粥里,朝柏宏西脸边递了过去。
“我不吃。”柏宏西说。
向图抓了抓后劲:“生个病生成大姑娘了,娘不娘。”
“抽你信不信?”柏宏西稍微抬起来点头瞪了向图一眼。
向图笑了笑说道:“就你现在?让你十招你都得趴下。”
柏宏西又不说话了。
“赶紧拿着。”向图拿胳膊顶了他一下,挑着眉毛道,“我给你放个小猪佩奇?”
柏宏西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接过了饭盒。
“放吧。”
向图转过去把袋子里的几盒菜一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从茶几底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
向图往上翻了两个台。
这个电视除了向之舟晚上会打开,他会在旁边跟着看一会儿,自己还从来没亲自按过。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那个什么佩奇在哪里。
很尴尬。
所幸向图就把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放:“就看这个吧。”
柏宏西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
科学探索频道。
播了没三秒的广告就进入了了正片。
镜头里是一个外国男人在船上奋力的摇着收线器,跟一只大鱼在较劲。
看了一会儿,柏宏西发现向图靠在沙发上一直盯着电视。
“你还喜欢钓鱼?”柏宏西问。
向图说:“你知道这什么鱼吗?”
柏宏西看着这个被网住的瘪片儿诚实的卖给了向图一个装逼的机会,他摇摇头。
“黄貂鱼。”向图说道。
“你喜欢?”柏宏西看着向图问道。
向图拿起水喝了一口,轻轻的应了一声。
柏宏西把盒里的粥吃完放到了桌上:“那明儿去钓呗。”
向图差点没噎住:“能不逗了么?”
柏宏西这想到什么马上就做什么的人生态度。
跟不上节奏啊。
“没逗啊。”柏宏西看着他,“我休息,正好去啊。”
向图转过头看着他:“你觉得你这公鸡嗓能行吗?”
“你用嗓子钓鱼?”柏宏西瞪他一眼。
“除此之外,我们也没工具。”
“工具简单。”柏宏西说完就准备站起来,向图伸手拦了他一下。
“干嘛?”
柏宏西看着他:“给崔严打电话,让他去买。”
向图:“你歇会儿吧,能不能表现的像个病人?”
柏宏西看了向图一眼坐回了沙发上。
“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柏宏西说。
向图配合着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去?”柏宏西啧了一声,“我一直以为这是老大爷才有的爱好。”
向图说:“那你这么年轻,就别去了。”
柏宏西在一边儿叹了口气:“小时候我爷带我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带我去了,其实我还是挺有兴趣的。”
“为什么?”向图问。
“他跟他的朋友一起去的,十几个爷爷,我没的玩儿,又闲不住,就在水里蹦跶,或者谁在那钓鱼,我就在旁边给他扔石头。”
向图笑着说:“小时候就这么坏,要我也不带你。”
柏宏西坐起来指着他说:“真抽你了啊!”
“去打针吗?”向图问。
柏宏西躺回沙发上:“不去,不烧了。”
他现在状态还可以,向图就没再强迫他。
大概五点的时候向图就去把向之舟从幼儿园接了了回来。
带着小孩儿去打包了晚餐。
向图提着东西输完门的密码,低着头朝向之舟说:“看看谁回来了。”
小孩儿立马像小旋风一样的窜了进去。
“柏哥!”
小孩儿想冲上去抱他,柏宏西却把他拦了下来。
“柏哥感冒了,咱俩不能挨太近,要不传染你。”柏宏西朝向之舟说道。
向之舟瞪着大眼睛:“生,生病?为什么?”
向图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哪来的为什么,那你为什么生病?”
“我现,在,几,几乎,不生,病了。”向之舟仰着头朝向图辩解。
柏宏西笑着摸了摸向之舟的头。
向图看着柏宏西湿漉漉的头发:“你怎么洗澡了?”
柏宏西说:“没人说感冒不能洗澡啊?”
柏宏西把毛巾挂到架子上,坐到了右边的沙发床上,屁股刚坐上去就听到“咔吱”一声。
“我……坐到啥了。”柏宏西颤颤巍巍的半抬着屁股。
“你揭开垫子看看。”向图走过去朝他说道。
柏宏西把垫子掀开,愣愣的看着底下摆放整齐的两块儿已经坐碎了的糖。
“……我家有老鼠?”
向图点点头说:“大老鼠……”他冲向之舟招招手,“这个小屁孩特别喜欢藏东西。”
“看沙发,”向图冲他扬扬下巴,“你怎么去哪都藏东西,别人家都不放过。”
“怎么,碎,碎了。”向之舟看着两块面目全非的糖,心疼的说道。
柏宏西看着向之舟的样子笑着说:“哎,你把它藏这儿也不能吃了啊。”
向之舟问:“为,什么?”
“这是坐的地方啊,你哥放个屁,多臭,你还吃吗?”柏宏西笑着在旁边说道。
“滚。”向图瞪他一眼。
然后向图从旁边抽了张纸,把糖包起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