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的小攻集 (卢上签)

　　宁趣明倏地收起折扇，正经了表情:“冽桥，能否去看看？”
　　“哼。”他只好暂时放过对方，身形闪烁，消融于晨蔼。
　　……
　　小舟停靠于岸上，宁趣明施施然地下了船，这时阳光已破除雾色，干净的街道上多了几分人气。
　　他向船家交了银子，踱着步子走向身姿挺拔的人，那人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见到自己过来，只冷冷盯着，被发带束起的墨发随风飘动，银色发带跟着缠绕住极黑的发。
　　他心情突然好了，那发带是他送的。
　　手上的折扇合得严实，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膛，笑得别有意味，接着满意地瞧见对方冷漠的眼神变得柔软无措，像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那一边的远冽桥就不懂了，对方怎么能笑得那么慎人呢？明明笑得是很好看的，但他就是觉得恐怖。
　　“冽桥，咱们去报官吧。”宁趣明连视角余光放在地上尸体都欠奉。
　　“……嗯。”说报官，你不就是此县的新任县令么！远冽桥垂下眼睑，“投尸的人没抓到，很抱歉。”
　　“不怪你。”宁趣明移开了目光，双眸微眯，望着那被阳光笼罩的千骨县，“你也不是我的下属，没必要觉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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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趣明交了受任文书，向县丞大概了解了情况，便忙不慌地开始办案。
　　经过仵作检验，确定是他杀，以绳圈脖窒息而死，死亡时间是一个时辰前。
　　据大捕头所言，死者是千骨县唯一大家莫府的丫鬟——香兰，似乎是莫府嫡小姐的贴身丫鬟。
　　一般程序肯定是招呼莫府人过来询问，宁趣明偏不那么做，带着一批捕快浩浩荡荡地去了莫府。
　　属下们皆想是新县令的第一把火，莫府遭殃了！
　　“冽桥，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否过于莽撞？”宁趣明拉着他，低声道。
　　远冽桥面上有些疑惑:“我怎么知道？”
　　“……”宁趣明一愣，旋即笑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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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府。
　　宁趣明与莫府主人不熟，也没浪费时间和人周旋，直奔主题。
　　莫府主人是一位头发须白的老者，气度非凡，倒没为新县令的突然到访，而不悦，和和气气的了解情况后，便十分配合。
　　态度不卑不亢，让人赞叹其素养良好。
　　因着死者是莫府嫡小姐的贴身丫鬟，他们见到了千骨县有名的佳女。
　　莫府嫡小姐是莫老的老来子，极为宠溺，竟没养成娇纵的性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生得也是美丽动人。
　　“一个时辰前，我还在睡觉。”莫漓鞠用香帕掠过泛红的眼角，“香兰，怎么会……怎么会呢？”
　　“你呢？”宁趣明颔首，指向伺候莫漓鞠睡眠的丫鬟——白芷。
　　“奴婢侍候完小姐入睡，就一直待在偏卧里睡觉，直到现在。”白芷有些慌乱地搅着手指。
　　宁趣明向屋中十几余人看去:“昨晚有人见过香兰吗？”
　　“奴婢见过。”一道坚定的女声应起，从一水墨绿衣裳中走出一位女子，该女子容貌清秀，神情镇定，但是面色苍白，“奴婢紫惠，是小姐院里的粗使丫鬟，昨日傍晚，因奴婢活未做完，便在院里逗留得晚些，那时就瞧见香兰姐姐呆呆立于院中，奴婢还过去问了几句。”
　　“说了什么？”
　　“香兰姐姐摇了摇头，让我做完好好休息，便走了。”紫惠神色黯然，是真正的伤心，“若是奴婢再多问问，香兰姐姐就不会……”
　　“你们关系很好？”宁趣明又问。
　　“奴婢比较笨，做事总是很慢，香兰姐姐瞧见了，偶尔会过来帮帮奴婢。”
　　宁趣明看向了莫府主人。
　　莫老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老夫之前拜访好友去了，今日才到府，大人就来了。”
　　“不知你那位好友是？”
　　“邻县的封思远先生。”
　　宁趣明倒不再继续询问，叫上紫惠，带他去了昨日见到香兰的院子，再仔细查问了一番，便暂时打道回府。
　　顺带的，他安排人去探实莫老说的是否属实。
　　作者有话要说：
　　宁趣明是受！不知道咋回事，莫名偏受视角，明明想写受视角却写不来，不写吧，就莫名其妙偏成这样了……


第12章 一择流言
　　月色深沉，家家户户俱熄了灯火，一片万籁俱寂。
　　莫府房顶莫名多出了两个人。
　　正是宁趣明和远冽桥。
　　办案只是借口，真实打算只有宁趣明自己知道。
　　“冽桥，听见说什么了吗？”宁趣明把着人的臂膀，悄声问。
　　“……讨论是否抹除完杀人痕迹。”
　　“咦？”宁趣明一愣，事情怎么能这么顺利！他还想和冽桥再多相处一会儿呢。
　　事已至此，他也没问有谁，问道，“凶手就是莫漓鞠、白芷和莫老吧？”
　　“你……”远冽桥蹙眉，迟疑地看着他，“是的。”
　　“估计紫惠凶多吉少了。”宁趣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神色仍是温柔的，“走，去看看。”
　　这次，远冽桥的眼神却是彻底的冷漠了。
　　宁趣明凑近，伸手准备戳一下人的脸，结果被躲开，他也不介意，收回手指，徐徐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么？”
　　“紫惠没事，之前的话，是骗你的。”宁趣明见人神情缓和下来，眉眼间蕴起柔情，“冽桥，你学坏了啊……居然敢逗我！”
　　忽然地，他吻上了人的唇，压下了对方所有的惊讶。
　　月华似水，如散开的画卷般铺落，院中的枝叶被青雾笼罩，清风吹拂，摇曳生姿。
　　“凶手是紫惠啊。”宁趣明抚上远冽桥红润的唇，“她是存了求死之心的，外人如何救，也救不了一个想死之人。”
　　远冽桥迷糊了，但先拽着人，飞身去向紫惠所居的地方。
　　可是没有到达，却在一处井口寻到，这还是宁趣明眼神够尖，才发现的。
　　他们仍是救下了紫惠。
　　紫惠也便拖出她的杀人理由。
　　她说:“我一直信任香兰姐姐，对她真心相待，可她竟从未对我真心，我向她说出自己有心上人，原本是希望得到她的祝福，但没想到得到的是背叛，他们两个狗男女走在了一起！她可能以为我还不知道吧，表面仍是和我好姐妹的样子，却不知我已经知道了……她为什么……怎么能这样……”
　　“这些并没有让我起杀心，虽然恨不得杀掉他们……那晚我听到了，他们要私奔，但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撒谎，真的傻傻地去赴约，还借着小姐的名义，小姐善良，以为她是喜欢县外天罗山的风景，便允了，小姐本来也是想去的，但知道老爷要回来便没去，香兰姐姐一个人去了，回来后便神情恍惚……小姐幸好没去……”紫惠低头抹眼泪，“那个男人就是一个人渣！香兰姐姐赴约，被几个男人……侮辱了，都是那个男人叫来的！”
　　“香兰姐姐本想就此死去，可心有怨恨，后来又遇见了我，告诉了我事情真相，我是真的把香兰姐姐当作亲人，了解了她的遭遇，我非常恨那个男人，也恨我自己，如果没有我，香兰姐姐是不是就不会……”
　　“后来，我和她就一起计划了谋害那个男人的计划，然后，我又杀了香兰姐姐，应她的要求投入河中……就剩下我了……”
　　哀婉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渲染开来，悲伤的气息似也影响到了天地，携来呼号若泣的风声。
　　“何必晨时？”宁趣明眉头微微锁起，折扇带起一缕弧线，“那时，极易被人发现。”
　　“……大人。”紫惠淡淡地笑了，眼里尤带湿意，“罪婢以无生意，大人今日审问之时，应已瞧出来了吧。”
　　“是啊，一副明晃晃的暗示呢。”宁趣明脸色一冷，“妄视律法，竟能如此嚣张——”
　　宁趣明微微上挑的眼尾却是凝向高墙外，眼里容纳着更大的世界，收回视线，“想要为你的香兰姐姐报仇吗？你可是没有抓到那几个男人……”
　　“我能做什么？”紫惠不像惊讶，又像惊讶，问。
　　宁趣明悠悠笑道:“日后再谈，现已晚，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是，大人，奴婢告辞。”
　　目送完紫惠的离开，宁趣明望向一脸若有所思的人，折扇挑起人的下巴，双眸轻眯，温柔的气质荡然无存，显得危险深沉。
　　“冽桥，想到什么了？”
　　远冽桥挥手打开对方轻浮的动作，再次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载一笔:
　　——宁趣明肯定不是个好人。
　　“你一定在心里说我坏话。”宁趣明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下颚，幽深双瞳倒映出远冽桥冷漠的神情，他了解对方冷漠外表下，是一颗柔软单纯的心，使他不自觉地想要欺负，又想要守护，“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一个人并不能让所有人喜欢你，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希望其中没有你……”
　　不知道想到什么，宁趣明神色暗下一分，在深沉夜色里，露不出半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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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冽桥，你听说过一则传言吗？”宁趣明跟在远冽桥身后，轻声提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