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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蜂飞舞 (公渡河)


  邢衍晕头转向地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后,进来看见何其穿着蓝色的围裙站在小厨房里,手里拿着菜刀利落的处理番茄,居然很认真。他本来以为何其不像那种会做菜的人,所谓“下酒菜”不过是随便一道水煮毛豆,就算是给他一包榨菜一瓶酒,此时也该心满意足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超出期待的收获。
  他走过去,想主动做些什么,被何其用刀指着赶了出去:“瞎转悠什么呢,进来碍手碍脚的,出去出去!”
  邢衍举着手作投降状悻悻然出去了,他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何其头也不回地回答他道:“不需要!”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指着门口对他说:“你拿张凳子在外面坐一会儿,我炒完就把菜端出去。对了,别忘了把啤酒也拿出去。”
  邢衍走出阳台,突然发现外面只有七零八落到处放的凳子,没有桌子,只好回到屋里,先征求了一下何其的意见:“我能把这张桌子搬出去吗?”
  何其回过头来,发现他说的是平时放电脑吃早餐放杂物,整间屋子唯一的一张桌子,即便心里不太乐意,嘴上还是说:“拿吧拿吧,除了它我也没有别的桌子了。把桌上的东西放在那边的椅子上,电脑放在床上就行。”
  说到床,何其想起来,整间屋子除了桌子只有一张外,床也是只有一张,就连被子也是一张,晚上邢衍要睡哪?
  多么美妙而尖锐的问题啊!何其竟一时想不出答案来!
  邢衍已经把桌子搬出去了,他站在小厨房里拿着菜刀神游四方,硬是想不出在这个房子还有哪个多余的角落能安插一个大活人,除了他的床。
  那可是一张单人床!邢衍那个大个头晚上和他一起睡可是会出人命的,床上空间就这么小,除非抱在一起,否则何其只能争取今天晚上不会是被踢下床的那个。何况他也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要是能接受跟别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早住合租屋去了,也不会住在这里等着邢衍上门。
  实在难办,难不成叫他睡在地上?连席子都没有,地板整天踩来踩去,几天才扫一次,偶尔还有蟑螂和会咬人的虫子,让他睡地板跟睡大街有什么区别?太可耻了。
  他在烦恼的当头,偏偏邢衍这时候又跑了进来,在他身后穿着拖鞋来回走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那一般。
  何其菜刀拍蒜剁得嘭嘭响,语气不耐烦地问他:“又进来干什么?”
  邢衍说:“我怕你在里面叫我,外面听不见,就进来了。”
  他在后面转悠,何其也没办法,只好叫他过来,在水槽里把去了籽的青椒给洗了。他动作笨拙得可以,把水溅得到处都是,青椒辣得他又疼又痒,还不停地拿手来抓。何其嫌他碍眼,又把他赶出去了,这回是严肃认真并且动了气。
  “你给我出去等着!”
  邢衍被他这么一吼,立马就吓住了,把洗好的青椒在盘子里码好就匆匆退了出去,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他把喝了一口的啤酒放到灶台边,把切好的蔬菜倒进锅里,听着油滋滋的冒烟,不停地翻动锅铲,不时呷一口酒。第一道番茄炒蛋完成后,一瓶啤酒也喝光了。
  邢衍坐在外头的凳子上,他已经摆好了桌子,桌上也放了酒和荔枝和凉菜,就等着何其端着菜出来了。
  夏天的风轻轻地吹着,午后的闷热顿时荡然无存。前日他还站在楼底的那盏路灯下,毫无方向地往上一层一层地数着房间。原来何其是住在顶楼的,这他没想到,顶楼的灯他从来也看不到,漆黑的一片,不知道何其有没有从这里往下看过。
  应该是有,否则不会拿着拍子冲下来准备对他进行一顿暴打,在看到他脸上的伤后又愣住了。
  邢衍眺目远望,从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开始数起,一、二、三……四,越过四栋黑压压的居民楼屋顶,就是一片川流不息的公路,黄色的车前灯和红色的尾灯汇聚成一片海洋。在周围普遍低矮的老房子的映衬下,他们所在的居民楼简直像一座孤岛,眺望着遥远的海洋。
  何其每天晚上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色吗?
  没来得及喝酒,他仿佛就要晕了。左眼由于受伤的原因,视力暂时下降地很厉害,他看到的灯光都是晕开的,像加了一层光圈,恍恍惚惚,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邢衍及时收了视线,在桌子前坐好。这时何其也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放下后又转回屋内,再次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两双筷子和一盘虎皮青椒。
  刚端上来的虎皮青椒味道真诱人,油光发亮,看上去就很好吃,他的手还拉得发疼,这会儿没好呢。邢衍太久没看到正常的食物,已经完全忘了它们的味道。何其将筷子递给他,打开了桌子上的一瓶酒,喝了一口,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这是他的第二瓶酒,今天晚上恐怕要喝得不醉不归了。
  邢衍接过筷子,拿在手里,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太久没用过筷子了,像过惯了西方生活的华侨,回来的第一件事是重新学会使用筷子。他夹起了一根虎皮青椒,食物接触舌头的一瞬间,味觉刺激了舌苔,一股酸涩感沿着鼻腔爬到喉咙里,令他左眼发热。邢衍低下了头,压抑住了翻涌的情绪,默不作声地吃着,为了不让何其有所察觉。
  何其喝多了,话也开始多起来,跟他说这说那的,都是不着边际、没有营养的话。邢衍安静地坐着,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偶尔回应,从不打断。渐渐的,他就有点上头了,从颧骨开始,脸颊变得绯红,然后是耳朵、脖子。桌上倒了五个空瓶子,全是他一个人喝的。
  笑容的频率也多了,他说话的时候东倒西歪,傻乎乎地笑着,眼睛红润,确实是醉了。
  邢衍听他倒苦水,什么傻逼同事傻逼上司,工资太少工作太多,感觉每天都在给人当牛做马,住的地方也不好,打雷天躺在床上能把自己吓死。
  “但是没办法……生活还要继续……”他仰着脖子看着黯淡的星空,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能说活着很辛苦就想着放弃……人生很长……很长的……”
  那双醉眼突然看向邢衍的眼睛,隔着桌子探出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假装摆出长辈的姿态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要放弃人生啊年轻人!未来在你手中……”话还没说完,他就倒下了,要不是邢衍眼疾手快站起来接住了他的身体,何其恐怕要扑进盘子里。
  空酒瓶被不小的冲击碰倒,从桌上滚下来,在他们脚边碎开了。邢衍扶着他,从桌子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何其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话。
  他醉了。
  楼下的人家突然莫名其妙吵了起来,一男一女,大声地指责着对方,旁边有人在劝,但是声音被盖住了,听不清什么。在这个混乱的夜里,邢衍竟然听见了电子钢琴的声音,胡乱弹奏着音符,音量一声大过一声。弹琴的人好像在以此来向那对吵架的夫妇抗议,但接下来抗议的琴声也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两人同仇敌忾的指责。
  他扶着人事不省的何其走向小屋,不禁停下来看了一眼星空,身后依旧是嘈杂的家庭伦理剧,混战不休。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垂下脑袋的何其,只看到了他熟睡的侧脸和睫毛投下来的长长影子。
  夜分明还那么长,他早早地进入梦乡。
  邢衍突然哼起《小夜曲》,愿他梦里没有烦忧。


第10章 chapter 10
  宿醉的第二天,何其是被发了疯一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本来以为那是闹铃,今天是星期天,可以不用理会,把头埋进枕头打算继续睡。可那声音不屈不挠地在他头上响着,他才想起来昨天把手机放在了床上,现在整张床都跟着一块振动,埋在枕头底下的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何其十分不乐意地坐了起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头痛欲裂,从床上摸到了手机,在接听之前,他皱着眉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但当他听清是谁打来的时候,刹那间清醒了,比一百杯醒酒茶和大清早冷水浇头还来得快。
  “老……老大?”他结结巴巴地问电话里的人,把手机屏幕放到眼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是公司老板。这么早,该不会是叫他紧急加班吧?
  何其不安的预感总是很准,耳朵贴着听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老板吩咐。在挂电话后的一瞬间,他绝望地躺回床上,难过地哀嚎:“不会吧?又叫我去加班?破烂公司!死老板!我头快要痛死了!”
  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他捂着脑袋,内心十分后悔地下了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邢衍呢?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都没有他,屋子里是没有死角的,再说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家徒四壁的地方能躲到哪里?
  “不会吧……”一早上他就受了两次惊吓:“该不会走了吧……”
  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喝完酒后的记忆就断片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连澡都没洗,浑身的酒臭味,像极了熬夜通宵在ktv包厢聚会后染的一身酒气。何其抓起领子闻了一下,鼻子条件反射地皱在了一起。他怎么能忍受?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假酒害人。何其把身上的衣服裤子尽数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下一条底裤,然后从衣柜里拿出来比较休闲的衣服,反正周末加班,穿得太正式也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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