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天里,如果说所有在那黑暗中的事物,包括人,都像当初处在神的黑暗半球体的那些东西,如我、我的学习桌、我的床,还有爹一样,也和“月夜行动”最后那个晚上的神的黑暗半球体里的那堆干粪一样了,不只是对于我是这样了,还对所有人都这样了,这当然是无法想象的。但是,我不能不想,所有这些在上帝的黑暗之中的一般所说的现实事物,包括人,在太阳登空而没有在上帝的黑暗里的东西都有它们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的时候,都没有他们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吗?这当然也是无法想象的,尽管是我会去想的。
不过,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动的我却没有过多地想这些问题,我最后认定的是,虽然事实应该是这些天除了我一人、我自己外,世界对于我们沟里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多少有点不同也就是那个叫做张小禹、但他们一般并不称呼他为张小禹而叫他“疯子”的可能快要真疯了、变成个黑娃第二而已,但是,我相信,我进入那上帝的黑暗之后,我是一定不会有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的,就和当初在“神的黑暗半球体”里一样。当然,我没有了我应该有、必然有、不可能没有的影子这一现象,却不可能为太多的人发现,发现它的人也不会当成稀奇事声张,绝对不会当成稀奇事拉人们来看热闹或甚至于向他们的组织领导汇报,只会感觉到一次顿悟,一次人生的提升和觉醒,一个新的人生的方向的开启,一次上帝的启示,就像我见到了“鬼神事物”一样。这是人和人之间完全可能的,它只不过是人与人能够的心灵感应的一个特例而已。一个越是处于心灵深处、活在心灵深处的人,极端的情况如我这种情况,就是能够如此容易感应到他人的心灵和被他人感应到的人。我还相信,虽然在上帝黑暗中的他人,住在高观山脚下的所有人,还有从其他地方进入到上帝黑暗去的所有人,虽然都不可能看到什么特异的现象,在这些天里却一定会感觉到从未感觉到的内心清空、平静和安宁,感觉到所有一切都是原来那样,什么也没有变,没有什么违反物理学原则地化为气化为光或没有了影子,但是,又一切看上去完全不同了,没有丑陋寻常的东西,一切都是那样美,一切都似是从来不是也永远不会是它们过去的那样子,而是上帝的和谐之音,在油灯中、在家什上、在空气中、在饭碗里、在垃圾里,都隐隐看到了无形的上帝的圣容,看到了要这无形的上帝的圣容才是一切,就像当初我在“月夜行动”的最后的晚上从那些寻常的、并没有异化为“鬼神事物”的事物中,如那把锄头、那个粪箕、圈房的屋顶、所谓猪窝等等中看到的和听到的,这天晚上,我在这些东西中也看到和听到了和“鬼神事物”一样的至美。
除了人们,还有那些动物,青蛙、蛇、老鼠、虫子,还有细菌和微生物,还有植物,那些树木、庄稼、杂草,还分子电子和原子,只要在那片上帝的黑暗中,我相信它们在这些天里也都感觉到了异样的安宁和清醒,也都或多或少意识和感觉的程度比以前有所提升并或多或少感觉到了上帝造物的和谐之美,倾听到了上帝的伟大演奏。
不管在那片不过是我幻象的上帝的黑暗中的人和物会不会是我相信的这样的,我也希望它们是这样的。让它们感觉到上帝的创造的美,感觉到神圣的存在和存在是神圣的,感觉到存在绝对不是他们总是以为的那样低级下贱,他们自身更不是那样低级下贱,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他们总是以为的那种高低贵贱之分,感觉到上帝是总是临在的,哪怕是多少感觉到,就是我的意愿。我发现就是因为这个意愿,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我也看到,为了这个意愿,我还在无止境地放弃和放下,以求那黑暗和光明达到更高的高度,更强烈、更鲜明,我相信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如我们沟的人们那样的人,哪怕他们的一个人,通过我而多少意识到和感觉到我意愿他们能够意识到的和感觉到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的是,认定了毋庸置疑的是,要让他们,哪怕是他们的一个人,通过我而看到上帝,我也必须走进那黑暗,抵达那光明面前,甚至于进入到那光明之中。上帝是存在的,存在本身就是上帝。或者说,上帝是不存在的,上帝就是存在本身。要让任何人有可能通过我而真正认识到这个,只有我穿过那黑暗,抵达那光明面前,把那光明完全纳入我自己,也只有在把它完全纳入我自己时,我才能一切被消解、一切被烧掉、一切被转化,仅剩下一团光了,其他人也才可能通过我而看到上帝。我只剩下一团光了,那就不是我只不过是一团光而已,而是我成了被推开的窗子、被打开的门,屋里的人可以通过我一下子看到屋外去地看到上帝,上帝的光明和黑暗,从而即刻就获得顿悟。
在不吃不喝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七天七夜里,特别是最后两三天,我时刻等待着那个我站起身走出门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的时机的到来。一切,包括我自己对于我都是虚无了,唯有那片一直压在我身下的枯菜叶例外。只有一切在我眼中都是虚无和虚无了,连最后这一点东西也都成了虚无,从来的和永远的虚无,而我则是那么安然和平静,不怕掉进任何深渊,陷于了不论什么样可怕的险境、绝境都感到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才是那个我可站起来走出去走进那黑暗和走向那光明的时机的到来,我也才可能在那黑暗和光明中不管见到和遭到什么都只当什么事也谈不上、只不过我的幻象而已而不被其动摇和支配,更不被其吓坏或因其太美丽而沉迷于其中。本来就没有任何事情谈得上是一回事,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切。我不怀疑,当这个时机到来的时候,始终紧紧咬着我的喉咙的幻象老虎也会消失,我也从它的桎梏下解放出来了,虽说不过是一个幻象的消失,但是相对这个解放,世间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称得上解放。我不怀疑,这个解放是一个伟大而神圣的事件,我应该就这样尊重它,而就这样尊重它并不是说在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不去勇敢地做出抉择。我相信,这个解放的时刻本身就是我的转化最后彻底完成的时刻,它到来了,就是神鬼和全世界、全人类也无法阻拦我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
第152章 第 1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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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越来越简单、清楚和明白。当然,只是我感觉中的简单、清楚和明白,在别人眼中,我有可能从来也没有这几天这么迷糊和混乱,甚至于有可能无法从这种迷糊和倒错中出来了,此生永远完了,我最好的结局就是给这世界增加一个黑娃第二。
虽然那黑暗和光明再也没有扩大其范围,世界始终有一部分在那光明和黑暗之外,但是,我一时刻胜于一时刻感觉到的是,上帝的光芒照耀一切,上帝的光芒就是一切,就是这部分不在那可见的黑暗和光明之中的世界,也什么都不是它们自身,完全是上帝的光芒。所有一切,所有可能的一切,所有不可能的一切,都在上帝之内,都是上帝的光芒。我一时刻胜于一时刻地看到,一种上帝的无形的光照耀着不在那光明和黑暗之中的这部分世界。我静静地看着这种上帝的无形的光芒的增强,看到它虽然是无形的,也就是它并不像那片黑暗和光明那样是可见的,也不影响世界和事物就像它们平时我看见的那样呈现给我,但是,它同样是真实的,同样可以达到就像那上帝的可见的黑暗和光明一样强烈真实的程度,而它达到那种程度时,也就是这部分没有在那光明和黑暗中的世界和那片黑暗和光明完全没有界限和差别了,这片没有在那光明和黑暗中的世界的一切也一样是上帝的光明了,此外就什么也不是了。这也是我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年时机到来的一个标志。
上帝还让我意识到了,这个时机到来会在我一次睡眠中完成。这几天我的睡眠是深度和超深度的。人睡眠中的某种深度是远远超过醒着的时候的,这也就是有科学家在醒着的时候没有解决也无法解决的科学难题在睡着时候通过做梦而解决了的原因。如果说寻常人的睡眠的深度只有池塘那么深广的话,那这几天我就是醒着的时候的深度也有海洋那么深广,而在这几天的睡眠中,我的深度则达到了海洋里最深最黑暗的那地方了,达到了海洋最深的海沟的最深处了。这是很清楚的,感觉得到的。要使那个时机到来,我必需这个深度,必需到达这个深度。所以,那个时机的到来不会在我醒着的时候,而会在我每天最多一两分钟的睡眠时间里。
上帝还让我在也只有上帝的光才能照耀出是那样的简单、清楚和明白的真相中看到了,这个时机的到来有可能是我睡着了醒来后突然意识到,就在我睡着的这一会儿里,有一个神人,真正的神人,悄然而至,悄然进入我的屋子来到我的床前把我身下那片枯菜叶给拿掉了。当然不是真给拿掉了,而是它对于我也是虚无了,没有什么对于我不是虚无了,我对于我自己也完全是虚无了,我对虚无的最后一点恐惧没有了。我对虚无的最后的恐惧没有了,就是那个时机到来,神鬼和全世界也不可能阻止我了。并不是神鬼或世界、人们,具体地说就是沟里人和爹妈他们来阻止我也无法使我回头,我有能力与他们作对,而是他们到时候根本就不会来阻止我了。我不等到有一个神人,真正的神人悄然而至“拿走”我身下的枯菜叶,拿走我心中对虚无最后的恐惧,别看我到现在都还安然躺在床上,爹妈他们没对我怎么样,沟里人也没对我怎么样,如果我敢就这样去走进那黑暗走向那光明,他们就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了,一定会来阻止我或怎么样,就和他们阻止他们认为他必须阻止的任何疯狂的、病态的或反动的行为一样,不管我有多么坚定的意志,哪怕是视死如归,他们也绝对不会让我成事,他们也有那个能力让我绝对成不了事,而对于他们不让我成事就是在帮我和救我,也是在维护这个世界那人人都有责任维护的神圣而伟大的东西,他们绝对认定他们这样做是有一切的理由的,他们绝对相信他们有一切责任要让我明白,只有他们维护的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神圣伟大的,我那些神圣伟大的东西只不过是神经病的错觉和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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