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庭心道,“关门弟子”可不是你那个用法,又见他突然卡了壳,便问:“我的什么?”
“这怎么说呢,我想想啊。”邵飞脸颊贴在手臂上,做思考状,2秒后撑起来,打了个响指:“分享您的关爱!”
萧牧庭笑:“想得真多。”
邵飞嘿嘿直笑,既然说到戚南绪了,就跟萧牧庭多吐槽了一会儿,说这人刚才拦着自己不让走,非要比夜间射击,糊一身臭汗不说,还差点打起来。
萧牧庭问:“你们约好今晚练射击?”
“也没有约好,只是中午随便提了提。”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萧牧庭道:“比试这种事没有‘随便提了提’的说法,既然提了,就应该有所准备,不能放别人鸽子。”
邵飞挺久没被萧牧庭说教了,张了张嘴,耳根很快红了起来。
萧牧庭将他的微小反应尽收眼底,没再继续往重处说,只道:“等会儿回去和戚南绪好好规划一下,约好时间后就别再改了。”
邵飞低下头,余光左右扫了扫:“哦。”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咚一声响,像门突然被撞了一下。邵飞立即站起来,冲去门口猛一拉门,外面的人险些摔进来。
萧牧庭也走了过去。爬门听了半天的戚南绪面红耳赤,看看萧牧庭又看看邵飞,抢在两人开口之前指着邵飞道:“你队长说了,今天这事是你的错!你还狡不狡辩?还放不放我鸽子?嗯?”
第23章
戚南绪的举动让萧牧庭略感惊讶。依长剑带训队长的话来说,戚南绪平时谁也不理,一天从嘴里蹦不出几个字。虽然邵飞最近常说戚南绪赖着自己,训练场上萧牧庭也见过戚、邵二人凑在一起交流,但亲眼看到戚南绪追着邵飞跑来,还颇有声势地教育邵飞,不免感到诧异。
这个长剑的问题尖子,看来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当着萧牧庭的面被数落,邵飞恼了,瞪着戚南绪道:“谁让你来的?这是首长宿舍你不知道?”
戚南绪也不怵:“知道啊。你能来我不能来?”
“知道你还敢爬门上偷听?”邵飞将戚南绪堵在门口,不让对方进来——虽然戚南绪看样子也不想进来,“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们长剑就是这么教队员的?连不准偷听领导议事都不知道?”
戚南绪本就理亏,这会儿被邵飞一串连珠炮砸下来,脸色更难看了,梗着脖子道:“你们议什么事?你是领导吗?你们分明是在拉家常!你以为我没听到?”
“拉家常怎么了?拉家常你就能随便听?什么道理!”萧牧庭没掺和俩小孩儿的争执,退到一边看邵飞表演,邵飞越说越来劲,一把火烧到了长剑大队长身上:“难道你们大队长在队里和亲朋好友拉家常,你也爬门上偷听?”
戚南绪瞳孔暗收,一脸蕴怒。邵飞却没注意到,继续逼逼叨:“还是说你们长剑根本不在意这些,爬了大队长的门,大队长也不生气?”
萧牧庭与长剑大队长严策打过交道,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比起状似散漫的洛枫与温柔待人的宁珏,严队可算是强硬非常,有些时候甚至不近人情,加之严家是高门,严策为家中长子,偶尔给人以难以接近的感觉。萧牧庭刚想提醒邵飞打住,话还未出口,就见戚南绪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拽住邵飞的背心领口,哐当一声将人推在门上。
邵飞那背心又薄又没什么布料,肩胛骨抵在门上闷痛无比,眼神顿时一狠,近乎本能地擒住戚南绪手腕,正要还击,萧牧庭就赶了上来,一手拦一个,沉声道:“好好说话,别动粗。”
邵飞在萧牧庭面前装惯了乖,这回险些露馅儿,松开手时少不得瞪戚南绪两眼。戚南绪眉头皱得死紧,眼眶居然还有点儿红,被萧牧庭拉开后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邵飞:“什么亲朋好友!屁个亲朋好友!”
邵飞一时懵了:“什么什么亲朋好友?”
说完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长剑大队长和亲朋好友拉家常。其实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没道理。方才戚南绪爬在门上听他与萧牧庭说话,这和长剑大队长与亲朋好友拉家常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他就是忍不住说了,内里还藏着几分窃喜的情绪,好像这么一说,自己与萧牧庭的关系又近了几分,上升到可以拉家常的亲朋好友去了。
余光往萧牧庭处瞄了瞄,又立即收回来,与戚南绪牛眼瞪牛眼。
戚南绪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气急败坏道:“我们大队长从来不在队里接待亲朋好友!”
这他妈都岔到哪个山头去了?邵飞跟不上戚南绪的思路,想说“那你也不能爬门啊”,肩膀就被萧牧庭按住。
萧牧庭及时给两人灭火:“你们不是说好比试夜间射击吗?正好今天还早,要不练练去?我给你们当裁判。”
邵飞一惊,戚南绪将信将疑地打量萧牧庭一番,半晌才道:“您不是政治干部吗?”
邵飞最听不得谁质疑萧牧庭,当即推戚南绪一把:“我们队长厉害着,政治干部怎么了?政治干部照样收拾你!”
“我又没说政治干部不行,你激动个鬼?”戚南绪嘁了一声,又看向萧牧庭,自觉刚才偷听的行为的确有失妥当,抓了抓头发,难为情道:“其实我就是跟过来找邵飞,没,没想偷听你们的谈话内容。”
萧牧庭笑了笑,不想追究:“夜间射击你们打算怎么比?”
总部训练设施完善,有模拟各种环境的高科技射击室,也有看似荒凉,实则实战地形应有尽有的野外枪战场。邵飞和戚南绪各自在器械库领了子弹与步枪,准备先比微光条件下的精确射击。
两人趴在砂石地上架枪,萧牧庭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说。
夜间射击是特种兵必须掌握的技能,通常的训练方法是将LED灯作为目标,灯泡非常小,光在黑暗中又特别分散,距离远偏差大,对手眼稳度的要求很高。
邵飞与戚南绪皆是联训队伍中的佼佼者,但单论射击,邵飞还是略胜一筹,几个弹匣打下来,邵飞命中的LED灯更多。戚南绪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揉眼睛——这种训练给予眼睛的负荷较重,打一段时间眼球难免酸胀,多数时候还伴有流泪现象。邵飞也不舒服,正想揉眼,就被萧牧庭叫住。
萧牧庭拿出两瓶没有包装的小塑料瓶,一瓶递给戚南绪,一瓶给邵飞,“手上有沙,别揉到眼睛里去了。”
戚南绪接过看了看:“这是眼药水吧?”
“嗯。”萧牧庭点头:“猎鹰秘制,跟你们长剑的应该差不多。”
邵飞经常用这眼药水,左右各挤了四五滴,深吸一口气,嘶了一声:“嘿哟可痛死我了!”
“痛死我了”这种话,最近时常被邵飞挂在嘴边。但他也只是跟萧牧庭说说,平时和艾心在一块儿时还是老样子,再累再辛苦也咬牙扛着。
萧牧庭丢给他一包纸:“擦擦,全淌脸上去了。”
俩熊兵打坐闭目养眼,药水挤太多,都顺着眼尾流了出来,脸上湿淋淋的,看上去跟哭了一样。
但即便眼睛不舒服,也挡不住两人打嘴仗。邵飞显摆自己打得好,戚南绪就说你那哪叫打得好,明明就是运气好,瞎猫逮住死耗子。邵飞说那你也运气好一个给我看看啊,戚南绪听着就要睁眼抓枪,萧牧庭温声劝道:“眼睛不舒服就再闭一会儿,LED灯射击今晚就练到这里。”
时间不早了,邵飞以为萧牧庭的意思是打道回府,戚南绪也这么想。不料萧牧庭却道:“等会儿去领夜视仪,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拿到夜视仪后,邵飞不解道:“队长,我们要去干嘛?”
“训练夜间射击啊。”萧牧庭让两人上车,拉开吉普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打LED灯只是基础,实战情况下谁在黑夜里挂个大灯泡让你们打?”
戚南绪抱枪坐在后面:“那我们要怎么练?去哪里练?”
“到了就知道了。不远,也在营区内,只是平时你们没去过。”萧牧庭说:“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眼睛还不舒服的话就再眯一会儿,当做休息。”
戚南绪脑袋一偏就要睡,邵飞却没这么好哄。萧牧庭近来很少指导他,过去的老本儿眼看着就要吃完,此时萧牧庭又要教他东西,他自然兴奋,一双眼睛瞪得跟夜明珠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好似非要把夜色盯出个洞才罢休。
萧牧庭在后视镜里看了看他:“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不累吗?”
他立马转过来,凑到萧牧庭跟前:“艾心他们都说我眼睛生得好,特有神,特帅,夜里能当电筒使!”
萧牧庭被“电筒”逗乐了,笑道:“这是跟我炫耀呢?”
“没有没有。”邵飞缩回去:“队长您的眼睛更帅!”
“但我的不能当电筒使。”萧牧庭还是头一次听人用帅来形容眼睛,本想多逗邵飞两句,目的地却已经近在眼前,只好熄火停车,打开车灯:“到了。”
眼前是一片形如荒郊野岭的空地,山坡与高树影影幢幢,远处似乎还有低矮的房屋。戚南绪虚着眼睛看了半天,声音拖着轻微鼻音:“这是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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