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别人的一条生路?”封霖愤怒的打断他的话,“就在刚才,他还利用一个小孩的性命去要挟易止,像他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你还让我大哥放过他!”
纪南之说不出话来,就算方遇白罪大恶极,不可饶恕,那也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他痛恨他,唯有他不会这样做,不管方遇白做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封霖不想理会他,对封泽说道:“大哥,你赶紧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封泽知道纪南之不会离开,留下封霖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他要回老宅取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有那件东西才可以对付得了方遇白。他把车子开上宜山,封云岚难得在家里,见到他还特别奇怪地问:“你不是跟易止一块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呢,怎么,有事啊?”
封泽的脸色很不好:“姑姑,我给你手机上发了一个定位,封霖就在那里,你到了之后给他打电话。”
“他该不会又闯了什么祸吧?”封云岚猛摇头,“都这么大人了,我可不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纪南之也在那里。”封泽说道。
封云岚吓了一跳:“你说那个僵尸?封泽,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方遇白很有可能会再来找纪南之,封霖一个人对付不了。姑姑,你用灵光镜在附近布下结界,尽量掩藏纪南之身上的气息。”封泽一边说一边往密室走去。这里面收藏着封家历代所有的法器,不管是完好还是损坏,都会被精心保存起来,在封云岚的印象里,封泽是极少进入这间屋子的,而做为封家掌门信物的天道降魔杵,封泽更是从来没有使用过。
封云岚看见他走进去,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墙壁上的感应灯亮起,长年封闭的石室让空气显得有些沉闷,大小不一的方型水晶柜摆在台上,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法器,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已经残破不堪,有封家历代相传的,也有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但每一件都曾经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现在它们都被封印在水晶柜里,没有掌门人的咒语,它们就跟博物馆里的展览品一样死气沉沉。
封泽走到石室的最里面,扭动墙上的开关,地面裂开一道口子,柱形石台缓缓升起,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水晶柜,朱砂灵符封住柜壁,里面静静躺着一件通体乌黑的法器。
封云岚愣了下,诧异道:“封泽,你真的打算使用它?”
“只有它才能够对付御鬼令。”封泽看着水晶柜里的法器,目光变得分外深沉。这么多年来,因为封启山的死,他从来没有碰过这件法器,但法器本身是没有对错的,真正种下恶因的,是人心的贪婪。
“姑姑,封霖那边就交给你了。”
封云岚看得出来他心意已决,封泽就是这样的性格,在没有做决定之前,他可以退让到最大限度,但是一旦有了决定之后,就没有人可以改变阻止,对封百川父女时是这样,现在也同样是这样。
“那我先过去找封霖,你自己要多小心一点。”封云岚叮嘱道。
封泽点了点头,目送封云岚离开暗室,才把目光收回来,停留在水晶柜上,那里面所放的法器,当然就是天道降魔杵。
第193章 换魂之术
天道降魔杵是封家拥有最强咒术之力的法器,它的外表平平无奇,据传说是由天外陨铁所制,长为三十厘米,通体乌黑,上面刻有驱魔符文,比起精巧的阴阳五行轮盘和三生灵光镜,它实在太过不起眼。
当年,封启山被指定为封家的继承人,封老爷子将这件法器传给他,引来封百川的嫉妒,从而导致封启山失踪,这么多年过去了,封泽从未忘记当年的事,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使用天道降魔杵的原因。但法器本身并无对错,是正是邪,只在于施术者自身,御鬼令曾经是指引亡灵走入轮回的明灯,但是现在却因为方遇白的关系而让它成为残害魂灵的工具,天道降魔杵也一样。这件法器是封家历代的信物,凝聚着封家人数百年来的心血与信念,单单凭封百川,又怎么能够抹消掉它的功绩?
封泽伸手轻抚过水晶柜,灵符在他的动作上散发上淡淡金光,今天他要为天道降魔杵解开封印,这不仅仅是为了顾易止,更是让封家与方家延续了百年的恩怨做个了断。
他结起手印,默念咒语,灵符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水晶柜重重包围,原来透明无暇的柜壁上浮现出封印符文,它们随着封泽的咒语连成一片,围着水晶柜旋转,渐渐化为沙石一般的金色颗粒,随着灵符一同消失在空气中。水晶柜自动打开,天道降魔杵缓缓浮起,封泽伸出手,它稳稳落在他掌心里,像有感应一般散发出似有若无的金光。
封泽将手掌覆盖在法器上面,金光逐渐隐去,它变得像在柜中一样黯淡无关。封泽按下机关,水晶柜和石台重新回到地下,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天道降魔杵,离开密室。
之前为了保护顾易止的安危,封泽曾经在他身上留下式神,为的就是在他遇到危险时能够遇到找到他的位置。封泽叫出犬灵,所有式神都是依据主人的法力而存在的,天道降魔杵就在封泽身上,犬灵的力量也增强了很多,相对的,顾易止身上的那个保护式神,也会获得更强的灵力,只要犬灵追寻这股力量,很快就可以找出顾易止的所在。
犬灵在半空中奔跑,封泽开车跟在后面,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他按下免提,里面传出封云岚惊慌失措的声音:“封泽,纪南之不见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封泽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封霖就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房间里还残留着施术的痕迹,我怀疑方遇白来过这里!”封云岚焦急地说。
“封霖现在怎么样?”封泽问道。
“我检查了一下,他没有中法术,应该没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封云岚那边明显可以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方遇白这个人太可怕了,封泽,你要小心一点!”
“姑姑,你先照顾好封霖,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封云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封泽说完这一句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天色已经暗下来,犬灵渐渐离开人流,往偏僻的郊外跑去,封泽的脸在流虹般的车灯下忽明忽暗,他突然明白方遇白想做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冷汗,用力把油门踩到最大,在引擎的哄鸣声中驱向最终的目的地。
郊外这座洋楼是几年前方遇白花了近乎天价建造的,里面所有的家具摆设乃至庭院的一草一木,都跟他与纪南之过去的家如出一辙,但现在终究不再是一百多年前,再相似的房屋也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漫长的时间足以毁灭很多东西,包括物品,同样也包括人。
方遇白坐在客厅里,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硕大的铜色坐钟发出时间流逝的滴答声,榆木做成的椅子极具时代气息,天花板垂落下晶莹剔透的玻璃罩灯,淡黄色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古老的留声机里传出悠扬的钢琴曲,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安宁恬淡,方遇白微眯着双眸,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
然而在他前面,却是两个被鬼影束缚住身体的人,方遇白刚刚把纪南之带回来时,顾易止甚至以为他去盗掘了尸体,直到看见方遇白对他耐心的样子,他才从那残缺不全的五官里分辨出那个人的身份。不,那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人,他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就不断有皮肉掉下来。
纪南之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骨头裸露在外面,脓液从仅剩的皮肉里淌下来,浑身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就连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而模糊。
“遇白,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
“你答应过要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南之,你忘了吗?”方遇白走到他面前,哪怕是面对一具浑身恶臭、面目全非的尸体,他也没有改变眼中的深情。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这种方式!”纪南之痛苦地说道,“遇白,我们已经害了太多无辜的人,你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方遇白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伸手触摸他的脸,那失去神经与血管的皮肉在他的动作下纷纷掉落,脓液沾上他的手,他的神情里仍然没有丝毫厌弃:“是呀,这具身体确实不能再用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你以后不用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吧!”纪南之不知道方遇白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和顾易止有关。方遇白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从来不会为自己考虑,所以我们才会分开一百多年。南之,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无辜的,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分别。”
留在纪南之记忆里的方遇白,是清冷而温和的,他身为方家宗主,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力量,却总是独来独往,即使在微笑的时候,也充满疏离。他看起来那么冷漠,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就像是生活在世外的人,所有恩怨纠葛都与他无关,在别人眼里,他是邪恶的存在,可对纪南之来说,那就是他最真诚最纯粹的一面,他愿意在周围筑起人堡垒,守护这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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