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绰很想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他的手心，让他看看自己有多爱他。
“前一个问题。”季灼问道。
顾绰没有回答，季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就推开了他。
季灼走进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用手指梳了梳头，将杂乱的头发弄得整齐了一些，用冰冷的手搭在眼睛上，好一会儿，眼睛没那么红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走出洗手间，穿上薄外套，套上鞋子，这一过程，无比平静。
顾绰就踏着拖鞋跟在他的身后，眼看他要出门，顾绰连忙拦住他：“等等。”
顾绰迅速换了衣服，将东西全部塞进行李箱，他来的时候，这行李箱整整齐齐的，是季灼收拾的，现在乱糟糟的，顾绰心里更加难受了。
等他弄好的时候，季灼没有走，靠在门上。
顾绰走到他的身边，想去拉他的手。
季灼推门出去了。
他在前面快步走着，顾绰就紧紧跟在身后。
季灼拦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位上，顾绰放着行李箱，就坐在他正后面的位置上。
季灼靠在那里，看着窗外，顾绰就用手在车后座上写着字。
两人到了机场。
顾绰已经用手机定好了机票，四个小时后的飞机。
两个人就在机场里吃饭。
顾绰一直在说着，季灼没有搭话。
顾绰来的那天，就想和季灼一起去看黄浦江、一起去逛外滩、看看东方明珠，但是这些，一件事都没有实现。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刚走出机场，闷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季灼脱了外套，顾绰却还套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在一群穿短袖里的人里十分怪异。只是他颜值高，贴在身上的毛衣勾勒出健壮的身材，更加让人多看两眼。
季灼手里拿着外套，顾绰想帮他拿，季灼紧紧地攥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顾绰先放了手。
季灼的车停在机场，他直接开自己的车，顾绰就坐在了副驾驶位上，扭着头，紧紧盯着他，一眨不眨的，是真的没有眨，到后来，眼睛都红了。季灼的唇抿得更加紧了一些。
回到家，季灼就去浴室里洗澡，顾绰就蹲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
季灼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终于开口和他说了第一句话：“我们好好谈谈。”
季灼坐在沙发上，顾绰就蹲在他的脚边，吉吉蹲在他身边，碰触着季灼的小腿，顾绰也想碰，就被季灼踹，只能愤恨地盯着吉吉。
顾绰突然觉得自己是吉吉就好了，吉吉不会惹季灼生气，季灼也不会抛弃吉吉。
“你先说。”季灼道。
“宝贝，我以前就跟脑抽似的，做出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想起来就跟中二病似的。直到遇到你，我才直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那你会不会是脑抽以为喜欢我？”
顾绰被梗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好好想想。”季灼道。
顾绰垂着脑袋不应声，分开一小时他都不想，更何况一段时间，这一段还不是定数。
季灼却铁了心，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他去了叶奉那里。
季灼有叶奉的钥匙，这个时候叶奉在上班，所以他就直接开门进去了，发现叶奉竟然在家。
叶奉坐在阳台上，穿着宽松的裤子，赤、裸着上本身，头发散乱，乱糟糟的样子，面容有些阴郁，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而且居然还在抽烟。
他记得叶奉从来不抽烟的。
季灼将东西放下，就直接端了个小板凳在叶奉的身边坐下：“给我一支烟。”
叶奉就递给他一支烟，两人的烟头碰着烟头，点了他的烟，两兄弟就这样吞云吐雾起来。
季灼没有问叶奉为什么不去上班。
叶奉也没有问季灼为什么突然回来。
第五十七章 爱情
两人各自吞云吐雾地抽完了一支烟, 叶奉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 季灼一扭头，就看到冰箱里全是啤酒，更加惊奇了。
叶奉烟酒不沾, 算得上没有陋习的新好男人, 冰箱里从来没这种东西, 现在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这短时间不见, 叶奉居然染上了这么多坏习惯。
转眼，叶奉就将开了盖啤酒递给了季灼：“来一瓶？”
季灼接了过来，两人的啤酒瓶碰了一下, 就喝了起来。
季灼觉得两人就像两个不良青年, 克制了这么多年, 到了这个年纪才开始放纵, 想来也有些好笑。
只是这放纵的感觉不错，神经被烟和酒麻痹, 很多事也就想不起来了。
喝完一瓶啤酒，季灼就有些晕晕乎乎的，脸颊绯红，手放在啤酒瓶口, 下巴抵在手背上，盯着窗外看着。
叶奉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哥，你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季灼扭头，突然问他。
叶奉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两人很少讨论各自的感情。两人这样对视着, 有些尴尬，季灼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扭头看着风景。
季灼想，叶奉估计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叶奉的感情生活很干净，除了已知一个已分手的女朋友，就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叶奉在和女朋友交往的时候，显得很理智，一点也不像恋爱的人。
叶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迅速起身去桌子上拿了手机，当看到来电号码时，表情就暗了下去，按下了接通键。
叶奉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季灼问道。
叶奉愣了一下，转而嗤笑：“这算哪门子恋爱？”
那就是有苗头？
对象是谁？
叶奉这样子明显有些不正常，对方在叶奉心里分量不低，但是这段感情大概算不上愉悦，所以叶奉才这样。
季灼看着这样的叶奉，居然有种隐秘的平衡感。
他哥算得上是理智凌驾于感情上的，比自己还要理智很多，现在也因为感情的事变得这么邋遢。
爱情就是这样，把一个人变得不像一个人，以往的冷静、自持、骄傲与胜券在握，很容易因为另一个人而彻底改变。
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季灼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一条微信。
“老婆，我今天溜了狗，回来打扫的卫生，太阳很好，我把被子拿出去晒了，乖乖等你回来。”
还附了一张他和吉吉一起趴着的的照片，一人一狗，很乖巧。
季灼想着一人一狗一起趴着，盯着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的样子，有些可怜。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么珍惜的东西，其实很多人都有的时候，季灼就觉得生气，那种生气冲淡了心疼。
季灼暂时在叶奉这里住了下来，补了一个觉，看看电视，跳跳舞，打打游戏，整个人正常了很多。
季灼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自己。
晚上，季灼在床上看书的时候，看到叶奉西装革履地准备出门。
白天邋遢，晚上反而这么正式起来，季灼就抬着头看他，有些奇怪。
“我出去一下，等下就回来。”
叶奉出去这一下就出去了整整两小时，回来的时候，西装外套皱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很多伤痕，鼻青脸肿的样子，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叶奉打起架也是温文尔雅的，这满身戾气的样子实在可怕。
“哥。”季灼叫了一句。
叶奉身上的戾气消散，露出一个笑，恢复了温柔的样子。
“还没睡？”
“白天睡了，晚上睡不着。”
季灼出去帮他处理了伤口。
过了一会儿，门铃声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叶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刚打开门，一个人就冲了进来，直接揪住了叶奉的衣领：“叶奉，你有种，我约你，你冲过去就把老子打了一顿，还把老子扔在路上，自己开车回来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艹了老子这么久就这么对我？！”
叶奉冷笑一声：“那也不看看你约我去干嘛？”
“那一溜的小男孩都刚成年，鲜嫩可口，让你这老男人开苞便宜了你！我就是要和你比比，这东西不是谁力气大就赢的，谁一晚上开苞多才是真本事。”秦铄怒道。
叶奉不说话，就那样冷冰冰地盯着他。
秦铄有些心虚，嚣张的气焰弱了下去，嘴巴里还是不饶人：“叶奉，你这样子不是不行吧？你之前上我那么猛，难道是吃了什么药？”
秦铄盯着他，又觉得他这凶狠的样子有些帅，心痒痒的，说着就来勾他的肩膀，手往叶奉的腰上捏了一下：“嘿嘿，今晚就让老子试试，你别吃药。”
说着就要去扯叶奉的衣服，等扭头看到季灼杵在那里，秦铄顿时又炸了，瞪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季灼有些尴尬：“我一直在的。”
季灼默默地进了门，将门关上，戴上耳机听音乐。
外面的两人似乎打了起来，有“砰砰”声，过了一会儿，声音终于消停下来，也许在发生其他事吧。
季灼的书也看不下去了，他实在被刚刚的事震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