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斜着眼睛看他:“你是那小兔子的奸夫?”
利剑急忙辩解:“我是他老板!”
“什么鬼公司啊,老板还上门来找人……”老女人嘀咕一句,才道,“不用找了,他已经五六天没回来了,估计是跟奸夫跑了吧!”
“不可能!”利剑下意识辩驳。
老女人掏了掏耳朵,忽然有点唏嘘感叹:“怎么不可能?哎,那小兔子也怪可怜的,长得倒是水灵,如果是个闺女得多好,哎。你是不知道,他有个奸夫,爱得死去活来呢。老娘有次看他病得不轻,大晚上咳得跟要死了似的,好心给他送点药……啧啧,那小孩儿就窝在沙发里,抱着个相框可劲儿地哭呢,哎,作孽,眼睛都哭肿了。跑了也好,一直住在这么个地方,也怪折磨人的。”
利剑一顿,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愤怒来。
卓与尘眼巴巴地缠着他的时候还在跟别的男人爱来爱去?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啜`泣?
一想到卓与尘用那双平素冷清的明媚凤眸,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另外的男人,他就觉得出离地愤怒,仿佛遭受了背叛一样。
他的头顶绿油油。
“那他的父母呢?”利剑忍住怒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爹妈?”老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汇,“他爹妈死了好多年了!你不知道?”
利剑抿起唇,额上的皮肤绷得死死的。
他落下一滴热汗。
“我……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是来干什么啊,”老女人厌弃地挥了挥手,“快滚吧!别打扰老娘休息了!”
利剑一步一步地走出那间逼仄的居民楼,他听到身后,那老女人还在嘀咕着什么想泡小兔子也不把事情打听清楚。他没有反驳,只是麻木地走了出去。
门口的垃圾臭味将利剑的精神唤回,他擦了一把额头,才发现已是满头大汗。
他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他?
……他,真的喜欢另一个男人吗?
与尘,与尘……
他念着卓与尘的名字,突然感觉心疼得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为卓与尘感到悲哀,他只是觉得胸腔闷得死紧死紧的。
撕心裂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更,给语嫣小天使加更,爱你
第10章 第十章
利剑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居然失去了理智,直接叫来了开锁公司的人,强行撬开了卓与尘的那间小破房子的大门。
在隔壁的老女人的尖叫与谩骂声中,他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些紧张。
走进那间逼仄的小屋,虽然陈旧简陋,但摆陈干净整洁的家居让利剑心头一紧,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盲目地在卓与尘的家中找了起来。
到最后,他终于翻找出了一面小小的相框。
他果然爱着自己。
利剑忍不住想,一想到卓与尘病入膏肓之时,就抱着他的相片,小心翼翼地蜷缩在窄小的沙发上,流着眼泪,瑟缩地喊着他的名讳,他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好像有人在用锤子敲打他的心脏,不是很痛,但却让整颗心脏都在颤抖。
或许孤家寡人的滋味让他终于想起了被他摒弃的卓与尘,利剑心想,等找到卓与尘之后,自己同他认个错,那人肯定又会眼巴巴地凑到自己的面前来。
到时候,有卓与尘帮衬,他的那间小小的保安公司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对于屡教不改的赵小刀,利剑已彻底失望。
情分已尽,既然那些老战友们不念旧情,那他再念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想,郑炎的打击报复应该全是针对赵小刀的,现在赵小刀已经被逼远走,那郑炎应该也会消停下来。
如果卓与尘是个女人得多好。
利剑又想起了老女人的感慨,他也觉得,如果对方是个女人就好了。卓与尘本就生得好看,假若投作女儿身,那必然也是天香国色,他是个直男,只喜欢女人,如果卓与尘是女人的话,他想,自己完全可以把贤内助一样的卓与尘娶回家,相敬如宾,甜甜蜜蜜。
可他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要不要让他去一趟泰国?”
利剑忽然想到。
如果卓与尘是个女人……
他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近乎释然的笑容,他是个绅士,对女人一向彬彬有礼。那么脆弱,那么可怜的女孩子,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地好生珍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卓与尘恶语相向,若非对方对他的公司有利,早就将用那种爱慕眼神看着自己的卓与尘给打得头破血流了。
利剑将背着的相框翻了过来。
照片上的,是一名年轻英俊的少年,像素有些不太清楚,似乎是用古早的低配手机偷拍下来的图像。
那少年长得和他很像。
但却不是他。
利剑脸上的笑容顿时尽退,血色全无。
***
晴空万里。
卓与尘抱着一本课本,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日光倾泄,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有些暖洋洋的。
这里是高中的操场,不过,现在是午后时分,是学生们难得的悠闲时光。操场上人来人往,没有人过多的留意坐在花坛边的他,仿若他被世界遗忘。
不过,卓与尘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哟,你这书呆子居然跑到外面晒太阳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人身形高大,遮天蔽日,竟将充裕的阳光给悉数遮挡了个干干净净。卓与尘有些紧张地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眸。
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有力的双臂,身上还沾染着些许汗水。处于发育期的少年身量修长却又不显羸弱,胸前的胸肌并不厚实,薄薄的,却极有力量感,看上去青春而健美。
他倾下身,凑到了卓与尘的跟前,有些得意洋洋地凝视着他。
对方身上还有些许的汗味,混杂着青春期少年分泌旺盛的荷尔蒙,多多少少地让卓与尘有些不自在。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异于常人了,坐在教室里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去,追逐那些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们。甚至还因为这事,好几次被老师臭骂。
他迷恋阳光的气息,但却总被阳光灼伤。
“让开点,你挡着我了。”卓与尘微虚双眼。
少年讪然一笑,赶忙让开,边走还边把手里的篮球掂了掂:“明天隔壁学校校队的人约我们校队去打球,卓与尘,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卓与尘有些冷淡。
少年仍旧笑嘻嘻的,他又凑到卓与尘的身前,忽然出手,在他单薄的胸膛上揩了一把,甚至还挑衅似的捏了捏他的乳`头。
卓与尘顿时一惊,反手就想一拳朝少年打过去,却在中途被他擒住了手。
“你别给脸不要脸,恶心吧啦的死基佬,”少年脸上仍旧有着笑意,只是那笑容却变成了嗤笑与不屑,“你不是就爱看男人吗?老子带你去看个够!别他妈躲在这里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老子了,再有下次,打断你的狗腿你信不信!?”
卓与尘恐惧起来。
少年越凑越近,双手肆意地在他瘦削的身躯上抚摸,擦过敏感部位,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只是听到对方的嘲弄声,他只感觉涌起的快意被无情地浸入了冰水之中,冻得他刺骨生疼。
那少年长得不帅,但剑眉星目,极有男人味。
他和利剑长得很像。
***
嘭!
卓与尘猛然从床上惊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抹额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满头大汗。
胡乱地跑进卫浴里冲洗干净身体,卓与尘换好酒吧的侍者服,有些颓丧地半蹲在了地上。他死死地抱紧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有关过去的梦境。
梦中嚣张跋扈的少年是他过去的同学,也是卓与尘的初恋。
他麻木地想着,也许他与生俱来就有着贱骨,否则的话,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人渣呢?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小卓,小卓!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是酒吧的老板。
卓与尘赶忙把侍者服上的褶皱拍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没事!我马上就上工!”
罢了罢了,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些无关风月的事情?他可没忘记,他现在还是个得罪了郑家大少的小小蝼蚁,必须谨小慎微,否则一旦被逮到,必然死路一条。他虽觉得自己卑贱而下作,但仍旧想要苟延残喘下去。
……等待着,下一次的灼伤。
推开门,卓与尘还未来得及与老板打声招呼,却猛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力冲击了他,将他一把摁倒在了地上。他吃疼地皱起眉,抬眼却对上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有着极其英俊的长相,是那种足以令人愤慨造物主的不公的俊美。
老板的惊呼声从门后传来。
卓与尘感觉自己的脖子被那人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