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个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朝央看向外面,水面已经破冰,绿湖波点粼粼,实在是赏心悦目。
夕落闻言沉默了,自己就是找不自在,人家谨亲王向来不待见你你总去碰人家的冷面做什么?
接下来朝央没有说话的意思,只静静的看着湖面,眼神专注,眼睫从侧面来看特别纤长,投下一片暗影更显得那双眸子神秘深邃。
夕落恢复了那副张扬的模样,嘴角一直挂着的不羁的笑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但是似乎今日谈性不弱,哪怕是众人气氛诡异,谈性不高,在她的引导下也不至于冷场,一搭一搭的就这么谈论了起来。
说道夕落的封地时几人都下意识的瞥向了朝央。
夕落的封地非常富硕,比之朝央的还要好很多,而且地界也要更好。而朝央本是尊贵的嫡长女又是一人之下的亲王,可是女皇偏心的却太过明显了。
朝央见几人都看向了她,微微一顿,她刚才似乎有些走神了并没有关注她们谈论的东西。
朝央起身,风通过缝隙吹进了衣服里,冰冷的感觉让她脸色一白,朝央扶上额头,好像太过冰冷,遂也不再逞强的坐在这里了,对众人点了点头说道,“风大,本王这身子一向不中用就先回去了,这里风景独好,你们倒是可以多坐一会儿。”
朝央的笑容说不上多亲和,而且那笑容也太过精细的让人找不出错出,但是那清浅的弧度杀伤力却不小。
就连一向镇定的万宣也被朝央的笑容惊艳的红了脸。
水榭外头,书文低着头等着朝央出来,内心里像是万匹野马和羊羔协爪同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过。
自己这主子,这么自然的因为发呆而甩开了她,也不知道是主子太过强大还是她太过没用了。
远远的看到了朝央的身影,书文利索的快步走了上去搀扶住朝央,主子的身子太弱她一直知道,而且是差到真的能被强风吹了就倒的境界,所以作为主子的贴身书童她要注意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朝央用眼角扫了眼书文,没说什么,白着一张脸朝她特制的马车走去。
而那边的五人,夕落在朝央走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周围的风景也索然无味了。
她走的时候隐秘看了眼慵懒的眯着眼的花无涯,嘴角的弧度勾的分外邪肆。
花无涯回了个白眼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
番王都已进了皇城,那么便照例在皇宫摆了宴接待她们。
不知道女皇是怎么想的,明晚上宴请番王的人物居然交给了她。难道是晚宴会有什么意外
朝央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女皇的用意,或许女皇是打算让她得罪上番王或者是准备让她今晚‘陪酒’塞个地位底下的暖床小侍恶心她亦或是今晚如果她控制不住场面就治她一个罪落她的面子……
还有很多可能。
并不是朝央多想了,按她对女皇这些年来对她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这些推断都是有一定概率是正确的。
即使知道这次的任务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面对即是要敬孝道的母亲还是那最尊贵的女皇,她都不能有丝毫的怨怼,至少表面不能。
她不是不讨厌女皇一直以来的小动作,只是她也习惯了隐忍,不到能一击必杀,她就不会做打草惊蛇的事情。
办一个晚宴对朝央来说是驾轻就熟,不过,因为是在宫里的晚宴大意不得。
差了刘婆跟着侍卫长布置好防护问题,然后又叫辛竹去宫里注意一下明晚要表演的伶人。虽然负责的人都是原职的人,不过朝央还是差了自己的人过去监督,只有用自己的人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用了晚膳,朝央已经有些乏了,想到明天也还要忙上一天,有些疲懒的半靠在窗架上,半睁着眼睛看向燃着的烛火。
她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离开云祁的契机。重活一次还把自己整的这么累,那究竟又有什么意思?
…………………………………………………………
歌声袅袅,舞袖飘香。
两边落座的人或独自饮酒,或是交头低语,也有的大胆的盯着舞女眼神放肆。
但是,不过是一些普通歌舞罢了,这样做态都是或真或假做给别人和女皇看的面具。朝央看了眼门前的公公点了点头,那公公这才诚惶诚恐的唱了名。
“谨亲王到~”
尖细的声音并不算有多响亮,但是里面的人都闻声站了起来。
“谨亲王万安。”
各个番王见那抹红影走了进来均起身低头做辑。正在摆动腰肢的舞伶艺伶也跪着行了礼。
“不必多礼”朝央摆了下手,客套的道,“一年不见诸位还是风华如往昔。”
“哪里哪里,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资历最老的萧王爷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如此她带头打破了拘谨的气氛,顿时场面活络了起来。
朝央与众位番王都示意了一番才落座到她的位子上,她的脸色苍白,都是识颜色的人,并没有人过去打扰。
当然,这不妨碍朝央时刻吸引着众人似有若无的目光。
夕落偷偷的看了眼半倚在座椅上的朝央,嘴角的笑意桀骜张扬,执杯的手白皙修长。
朝央也感觉到了很多的视线,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此刻她只想闭目养会儿神。
半柱香左右终于迎来了女皇的到场。
女皇来了朝央就请辞到厢房去醒醒酒,女皇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准了。
朝央行了礼退了出去,带着苍白之色的如玉脸庞是一片平静如水。
众人都明白谨亲王为何要主动要求退出去,心里默默的记下了此事。这两个都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哪怕是一点点小动作就足以影响之后可能发展的局面。
女皇会和几个番王说什么做什么朝央也没太在意,此刻她并没有回给她准备的厢房,本来她也并没有喝酒,她的身体喝酒的话太勉强了。
时间快到十五了,月已经有了玉盘的圆润,皎洁的月光打在朝央身上像是广寒宫的仙子般。
“皇姐一个人在这里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温热的呼吸甚至喷到了朝央的脖颈。朝央身体一僵,对对方可以这么悄无声息的靠近她有些震惊。
她虽然身体弱,可是内力精纯,不仅轻功一流感知里也不弱,至少朝凰是第一个可以在不被她发觉的情况下靠近她的。
“太女殿下。”
轻呼出一口气,朝央向前走了一步才转过身。
朝央她自己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是什么样的,明明该是如广寒仙子般的人,却意外的又像月下的妖精,那双面上清澈干净的眼睛盯着你时就像无声的勾引,比强劲的春药还要让人疯狂的诱惑。
朝凰的心不受控制的停顿了一秒,然后就是剧烈的跳动。
朝凰嘴角轻佻,看向面前的朝央眼神有些变化。
对方的影响力太大,或者说是那张脸太过美丽,她居然对这么一个见了不过两次的女人频频关注就算了,甚至还会产生‘心动’的感觉吗?这可有意思了。
她现在就有股摧毁这个美丽的人的冲动,彻底的折断对方的羽翼,然后杜鹃泣血。
残忍的美真是意外的适合这个人呢。
朝央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东西,但是看到对方看着她出神还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朝央伸手搭在细长的树枝的尖端处,咔嗒一声将树枝折了一段下来。
这一声声响唤回了朝凰那有些飘远的思绪,嘴角的笑倒是稍微收敛了。
“相比于本王为何会在这里,太女殿下你出现在这里似乎……”剩下的话朝央没说,也没说出来的必要。
朝凰会出现在这里确实比较奇怪,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属下给她的消息是女皇并没有宣朝凰进宫。
在云祁,只要是过了五岁知常事了之后就要在宫外建皇女府,而进宫需要女皇的宣召。
“孤是被临时宣召进宫的。”
朝凰笑着说道,手不给朝央机会躲开就抓上了对方的肩。
朝凰的脸在朝央的瞳孔中越放越大,“皇姐为何与孤如此疏远,难道是孤变聪明了皇姐就不喜欢了吗?”
这句话说的可玩笑可变大事。
若是回答的不好甚至会被说成谨亲王不希望太女变好,心里记恨之类。
朝央的脾气很好,但是一再的让她不顺心也难免有些不顺,此时朝凰对她手上无礼嘴上更是暧昧不清的行为她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太女殿下的自称是‘孤’本王的自称也非‘我’,这本并未有丝毫不妥。”
朝央再次后退了一步,纤细的手指捏在朝凰的手腕上让朝凰手一软松开了她的肩膀。
“皇姐原来也有这么尖锐的时候么?真可爱。”
朝凰却并没有被朝央的言语和行为而有恼怒的样子,反而是噗嗤笑了一声,扬起眉道。
刚才捏过朝央肩的手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温软,不由得摩挲了一下,朝凰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那样子却像是在耍流氓,眼神像是有穿透力一般露骨的粘在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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