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摇首,他暗忖就算他真是什么诈骗集团,问出这种话也不可能得到真实答案。
“是。”
这句短信发出去大概等了十分钟,邵彦东便感到自己手机震动起来。
瞅着屏幕上那陌生的手机号序列组合,邵彦东皱着眉接起。
没来得及换号,他一边下意识想着这国际话费的可观性一边犹豫着这么多年没跟对方联系,第一次便以这种方式沟通,似乎有些尴尬。
按下接听键时,他顿了一下,才开口说了那个有些沉重的“喂?”。
“彦东。”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唤出自己名字时,邵彦东一时有些感慨。
回想着最后一次听对方这么叫自己是什么时候,邵彦东沉默了几秒,回应:“是我。”
“你有微信么,加一个。”应酒歌那边声音很嘈杂,像是在什么车站,要求得很干脆,“我定位。”
“微信?”邵彦东有些意外,“——你们这儿也用微信?”
“怎么,出国就不能用微信了?”应酒歌声音带了些淡淡笑意。
邵彦东捏着手机看着面前人流,有些意外应酒歌面对他电话时的平静度。
等了一会儿,他将微信号告知应酒歌,在互加好友后,双方开启了定位系统。
瞅着地图上应酒歌异常接近的地点标识,邵彦东忍不住一阵意外——
那个男人就在机场。
“你应该是刚下飞机吧。”看到邵彦东的人身地点并不意外,因为应酒歌提前很久便一直对邵彦东可能的造访有许多预测。
“对。”邵彦东看着地图上应酒歌的头像,说,“你这是落地还是准备飞。”
“准备飞。”应酒歌倒也不含糊,“我今儿回国。”
“回国?”立时忍不住发出几乎察觉不到的抽吸声,邵彦东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骆迁……现在和你在一起么?”
“不在。”应酒歌直白,“他在我这边的办公点。”
“你回去——把他一个人放这儿?”
“不是。”应酒歌道,“只是我有急事需要回国,这边又有人需要他帮我照顾罢了。”
“他照顾人?”邵彦东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应酒歌头像方面走,看了一会儿,他能发现应酒歌也在朝他方向靠近,“——你介意我问具体点么。”
“彦东。”应酒歌那边早就没有拉家常的意图,“我相信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骆迁在这边照顾我的什么人吧。”
邵彦东握着手机驻足。
片刻后,他隔着一闪玻璃自动门,老远便看到另一边一个身着黑西服和他对视的男人。
一边在脑海中搜索记忆中应酒歌的形象,邵彦东一边尝试把视野中的男人对号入座,但半晌,他似乎都看不到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确实不是。”
“你直说吧,我可以帮你。”应酒歌从门后稳步迈来,片刻后在邵彦东面前停下。
缓缓放下握着手机的手,邵彦东单手顺入口袋,皱眉和对方用一种复杂眼神对视了一会儿,道:“我想见骆迁。”
“我知道,刚才已经跟你说了,他在——”
“我想带他回去。”没等应酒歌说完,邵彦东便稳声打断。
几秒后,他又坚定地补充:
“我会带他回去。”
☆、涨潮06
“我会带他回去。”
似乎对邵彦东那个用词有些没反应,应酒歌怔了一下,忍不住一阵苦笑:“带他?”顿了顿,他看着邵彦东那异常严肃的面孔,有些无奈地开口,“彦东,虽然我不清楚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当然,我也没权过问,不过骆迁不是你个人所有物,你能不能带他回去,不是你说的算。”
闻言,邵彦东眸中色彩暗淡了些,却也没再反驳什么。
他抬头看着机场周遭进进出出的人群,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也许他不是我的。”目色渐缓,用一种自嘲的,颇为挫败的口吻,邵彦东道,“但我是他的。”
“……”这句话让站在邵彦东对面的应酒歌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哑然表情。
那种意外情绪在应酒歌脸上一点点发酵成难以理解,他也滞顿了片刻才开口:“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想不出当年那个那么决绝拒绝他的男人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爱一个同性|爱到刻骨铭心的样子的。
如果硬要说应酒歌还残留着对当年邵彦东的爱恋情绪,他本人都不信。但现在面对这种令他匪夷所思的局面发展,他莫名有种压抑在胸口的委屈和不甘感。
毕竟,他费尽全力追求无果,而其他什么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他当年最爱之人。
明白应酒歌的言下之意,邵彦东抬头朝他投去复杂一瞥,苦笑道:“一言难尽。”
两个男人用沉默的对视飞速交流着这些年双方发生的一切,任何一个微表情微动作,都能让双方感知到生活的某些艰辛和坎坷将彼此当初那初生牛犊般冲力十足的性格消磨到今天这深重而圆滑样子的过程。
都没再对双方的个人生活做过多的试探,邵彦东朝应酒歌点了点头,开口:“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见他。”侧着眼,似乎有些惧怕从应酒歌眸中看出骆迁某些坚定的抉择,邵彦东继续道,“想挽回他。”
邵彦东之所以会有那种发自心底的不自信感,是因为此刻自己的心情和当初骆迁离开时的心情没什么太大变化——放手离开这种选择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计划本上。
所以,一想到重见对方后被对方拒绝的可能性,他便不可控制地感到心情郁卒。
有些事情,不是他个人可控的因素,毕竟,当初骆迁选择离开的原因现在依然存在,他无法否认,也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自己执着争取。
——如果即便这样,骆迁还是不愿跟他走下去,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他相信骆迁的选择,也希望生活的发展能够让对方满足而释怀。
如果他的执着成为了骆迁人生发展的垫脚石,他会毫不犹豫地撤走,消失在茫茫人海。
邵彦东知道,一个人最卑微时便是深爱一个人的时候。
同样,一个人最强大时也是深爱一个人的时候。
这种对立着却不矛盾的存在性让人有种冲破平淡而麻木生活的鲜活感——
“活着”这种情绪像是一种剧毒,蔓延在他的脑海,撕裂他的每寸理智。
日常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变成了鲜明的画面,仿佛做什么都有了干劲有了冲力——
一切只源于……这个人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在那对峙的几分钟内分析着邵彦东的情绪,应酒歌沉默了一会儿便将骆迁所在地告知了对方。
接到那地点,邵彦东发现那是家私宅,他向应酒歌进一步询问了相关情况,意识到骆迁是替应酒歌照顾他妻子和孩子。
同样对应酒歌已婚这件事有些意外,虽然邵彦东有些好奇,但就像应酒歌没有深入询问自己跟骆迁之间的过去一样,邵彦东也体贴地没有探寻什么。
没带什么多余行李,仅背了个背包便大方出国的邵彦东也算是佩服自己的粗神经。
花了一番心思搞明白这边公车的买票方式和下车拉铃系统,邵彦东在坐过站后折回去却愣是找不到对面车站。
最终无奈花了40多分钟徒步走到目的地,邵彦东注意到那是家独栋的住宅,总共两层,外面还有铁栏围起。
一层据应酒歌表示有三个租客,而二层则是应酒歌妻子和女儿所在点。
下意识便抬首望着那黑漆漆窗口,邵彦东倏的感到心下一点点升腾起一抹无法控制的紧张和躁动感。
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才按响铁门边的门铃,他听着那有些粗糙的声响,站在门外安静等待有人来应门。
片刻后,邵彦东听到一阵颇为缓慢的脚步声,他抬头张望,注意到一个身穿熊猫T恤,棕灰色棉裤还有粉色拖鞋的陌生高个儿男人从一层走出。
对于对方的外观打扮邵彦东不想做什么评价,猜测此人是应酒歌的租客之一,邵彦东打算耐心等待对方走到门口后再跟对方表明自己来意。
但片刻后,他注意到那个男人在离铁门还有十步时渐渐放慢了脚步,然后径直停下,直勾勾地盯着邵彦东,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想着也许对方在努力辨认自己是什么人,邵彦东朝他友好地点了点头,开口:“你好,请问这里是应家吧。”
男人没有回应他,只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猜测大概是对方对自己保持着警惕心,邵彦东继续跟对方解释:“不好意思,我是应酒歌的朋友,来这边是想找个人,名字叫骆迁,不知道你们认识么?”
男人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用一种深邃眼神盯着邵彦东。
实在不明白对方那莫名其妙的情绪,邵彦东感觉自己甚至有一瞬间从对方眸中看到了痛苦。
想着也许这租客从来没有和骆迁打过照面,邵彦东无奈地伸手撸了把发梢,随后突然道:“这样,你能帮我上去传个话么?”想到国外电视剧里托人跑腿时都要给人小费,邵彦东犹豫了一下,对那男人道,“不会让你白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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