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洋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韩致一下就笑出来了,他看着沈澜一通乐:“你这人挺有意思。”
沈澜觉得他毕生的大无畏精神在这一刻都被激发了出来,他对韩致坚定道:“医生你动手吧。”
被子弹穿过的那一层皮肤彻底的不能用了,如果不好好处理随时都有恶化的可能,沈澜不能用麻醉,此时只能强忍着了。
韩致干医生这行快十年,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手术刀。
在皮肤被尖锐的刀刃穿过的那一刻,沈澜猛然的放开了林渊洋的手——那感觉太疼了,他怕真的把林渊洋捏出好歹。
沈澜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沙发,把林渊洋从香港几十万买的真皮沙发抠出了几个洞,他后槽牙咬的充血,眼睛瞪的都红了。
林渊洋抱着沈澜的头,垫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捧着他的脸,感受着沈澜此时剧烈的颤抖。
——他知道沈澜有多疼,他只是那么看着,就觉得痛的难忍。
韩致的手套被沈澜的血染的通红,三个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沈澜的头朝下埋在林渊洋的腰间,林渊洋的眼看着韩致的手,韩致在全神贯注的切沈澜身上的肉。
沈澜疼的放松不下来,那伤口处的血像喷泉似的往外冒,没一会儿就淌到了林渊洋家的羊毛地毯上,向外散出了一片。
韩致的眼皮一眨不眨,他敬沈澜是条汉子,但是手下却一点都没留情——拖的越久,只能越糟糕。
林渊洋的手不受控制的在沈澜的肩头搓来搓去,希望能帮他放松一些,他开口对沈澜道:“快了、你再忍一下,就快好了。”
沈澜闷闷的“嗯”了一声,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纯粹是因为疼的。
等韩致处理完沈澜的伤口、给他上药包纱布的时候,三个人已经都满头是汗,像是跟谁打了一仗似的。
沈澜的身子疼的一阵一阵的发抖,他攥紧了手指头,额头青筋毕露,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打不了麻醉,今天晚上这伤口肯定疼的睡不着觉。”韩致包扎好了之后对林渊洋和沈澜说:“你要是想睡觉,就让林渊洋在你脖子后面给你一手刀,把你打晕了就行。”
沈澜一听还要给他一手刀把他打晕了,立即哆嗦着手,虚弱地愤怒指责:“你这医生,一点儿医德都没有。”
“嘿,”韩致呲牙一笑:“林渊洋没跟你说吧?我以前是学解剖的。”
“威,威胁谁呢,”沈澜往林渊洋身后缩了缩脖子,他咽了口唾沫,“我以前还学立地成佛的呢。”
韩致乐的不行,他摘了满是鲜血的手套,看着林渊洋的沙发和地毯,颇为遗憾道:“这沙发可惜了……”
林渊洋大方道:“你要就送你。”
韩致一听,立刻十分痛心后悔的说:“你要早说,我就把他放地上做手术了。”
沈澜:“……”
沈澜:“???”
林渊洋也笑了,眼睛弯了起来,睫毛一颤一颤的。
韩致也不再开玩笑了,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医药箱,然后对林渊洋道:“我走了啊,后天过来换药。”
“嗯。”林渊洋说:“我送你。”他转头看了看沈澜:“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沈澜眼巴巴的点了点头。
韩致和林渊洋一前一后的出门,他对林渊洋挤眉弄眼的说:“这是你相好的啊?”
林渊洋一个劲儿的闷头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一种有些迷茫的语气对韩致说:“他是个警察……”
韩致听了脚步立刻就停了,然后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剧本啊?”
林渊洋说:“你看到那颗子弹了,那原来要是打在我身上的,他……替我挡了。”
韩致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不知道。”林渊洋皱了皱鼻子。
韩致盯着林渊洋的脖子看了一会儿:“你俩上过床了吧?”
林渊洋破天荒的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这一生圆满了,连警察都敢搞。”韩致顿了一下,又神色认真道:“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儿,别引狼入室、引火上身。”
“我知道,”林渊洋说:“他来了也有几个月了,但是从来没故意接近过我,也没出卖过什么情报,什么动作都没有。”他脸上难得有些迷茫之色:“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嘿,”韩致开了句玩笑:“说不定是过的乐不思蜀了。”
林渊洋没吭声,然后又问,“他的伤大概多久能好?”
“下地的话怎么着也得半个月。”韩致说。
两人没有在外面说多久,沈澜还在家里,林渊洋把人送到了门口就回去了。
林渊洋进了家门,刚踏进客厅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沈澜。
沈澜的衣服被韩致剪碎了,此时露出一片赤裸的背部,腰身精瘦平坦,拉出了一道修长优美的弧线,臀部挺翘浑圆,向上微微凸起,大腿又直又长……
林渊洋猛然的回神,他在想什么啊……
此时的沈澜正在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背后上了药的伤口开始千丝万缕的疼,好像有人不停的用小刀割他的肉似得。
——他现在才觉得有点后怕,沈澜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幸运,那子弹只是恰好嵌在他的肉里,如果再偏一点儿,打到别的地方,那么他可能就废了,再倒霉点儿就死了。
沈澜确实是一个很漫不经心的人,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子,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只是遇到林渊洋,他好像就不可控制地变得头脑简单起来——不管是一时脑热把他上了,还是义无反顾地替他挡了一枪。
要是林渊洋执意用他上了他这件事来为难沈澜,凭沈澜的本事再不济也能完整的逃出去,他没必要用这么冒险的方法来讨好林渊洋——而且在挡下那颗子弹之时,沈澜脑海里根本没有“这是在讨好林渊洋”的念头。
沈澜那时只是单纯的觉得,他要保护好这个人。
为什么呢……
就因为上了一个床……?
沈澜不可否认的是,林渊洋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力,强大到能让他三番两次的失控。
他现在闭上眼睛,林渊洋精致的眉眼就能分毫不差的印在他的眼前。
“有美人兮,过目不忘……”沈澜低低的念了一句。
“说什么呢?”林渊洋走进客厅,就听到沈澜一个人在小声嘀咕。
沈澜费力的转过头,看着林渊洋,那目光中纯粹的看不出任何杂质,“你回来了。”
“嗯,”林渊洋应了一句:“你怎么样?”
沈澜笑了一下,颇有些狼狈的实话实说:“很疼。”
林渊洋走到沈澜的旁边坐下,感觉身上忽然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疲惫感——刚刚神经绷紧的时候没有感觉出来,此时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全身酸痛,难受的很,他垂下眼皮对沈澜说:“你今晚先躺这儿将就一下吧,我没力气把你弄楼上去了。”
沈澜马上仰起头看他,眼神关切:“你还好么?”
“我没事,”林渊洋慢慢地把腰靠到了身后的沙发靠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沈澜,低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他为什么要救林渊洋?沈澜也说不清。
他只是凭着一种本能做了他想做的事,没什么所谓的正当理由——但是这种鬼话说出来,林渊洋显然不会信。
沈澜沉默了能有几分钟,忽然用手搓了搓身下的沙发,神情严肃的问,“这沙发是不是挺贵的啊?我给你抠坏了怎么办啊…”
林渊洋:“……”
他盯着沈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沈澜瞪着眼和他对视,眼底一点儿心虚都没有,坦荡极了。
过了半晌,林渊洋嘴皮子动了动:“还行。”
既然沈澜不说,他就不问了,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林渊洋做得多了,既然沈澜有那个意思,林渊洋乐意陪他演下去。
沈澜叹了口气:“把我卖了能买得起吗?”
“差不多。”
沈澜的眼睛晶亮:“那哥你买我吗?”
林渊洋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得我买你啊?我不是应该把你卖出去然后点钱吗?凭什么你把我沙发弄坏了我还得把你买回来啊?”
“那我把自己免费送给你。”沈澜用一只胳膊支起了头,然后靠到了林渊洋的身上,拱了拱他的肚子:“抵个沙发钱。”
林渊洋摸了摸沈澜毛茸茸的头,“那我可就收下了。”
他又问:“你睡的着吗?”
“睡不着,”沈澜叹了口气:“太疼了。”
“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你打晕了。”林渊洋低声说:“我累了,先睡一会儿,你有事就叫我。”
说完,他动了动身子,直接侧身躺到了沈澜的旁边,把自己夹在沈澜和沙发中间,面对着沈澜睡下了。
沈澜其实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他有点饿——但是林渊洋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没好意思说。
他想动动身子,给林渊洋多腾出一点儿地方,刚挪了一下就疼的龇牙咧嘴,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林渊洋的嘴唇离他的肩头很近,他能感觉到林渊洋呼出的气打在他的皮肤上——他稍微动动胳膊,就能碰到林渊洋的唇。
林渊洋是真的累了,没过几分钟他的呼吸就沉稳绵长起来,沈澜看着他的脸,渐渐的出神,连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沈澜一晚上都没睡着,每次他快睁不开眼的时候,那伤口总是冷不丁的疼一下,让他清醒起来。不过林渊洋没关灯,柔和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那场面居然有些温馨——如果不去看沈澜撅着屁股那别扭姿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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