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的眼神阴毒无比,他阴森森的说:“林渊洋,我们走着瞧。”
林渊洋微微笑了笑:“随时恭候。”
韩瑞知道这次是玩翻了,林渊洋也不可能去帮他脱罪——其实想脱罪很简单,只要让警方找不到孙宾这个证人,然后再从青帮里随便找个替罪的顶了罪名,那他们两个就都没事了。
但是林渊洋不会心慈手软,他这次就是要韩瑞付出代价。
韩瑞脸色阴沉的走了,沈澜在后面啧啧称奇:“这人真有意思,我都没他这么厚的脸皮,本来就是他自己找的事儿,现在败露了又来找你,脑子有毛病吧。”
林渊洋却没说话,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他以前也挺可怜的,而且也不是现在这样,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他才变成这样的,我从前一直让着他,有些事都当没看见,谁知道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林渊洋的脸色有些不好,沈澜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惊悚的念头:“哥,他该不是喜欢你吧?”
“想什么呢…”林渊洋有些佩服沈澜脱线的想象力,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的对沈澜说:“他以前……得罪了一个人,被那人找了一群人轮奸了,这件事当时闹的很大,但是现在知道的没有几个了。其实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容易,所以我们道上的人都不怎么与他计较。”
沈澜顿时无语,他瞪着眼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处处跟你作对。”
“他不是只跟我作对,道上的人他都得罪遍了。”林渊洋叹了口气:“只是我觉得他可怜,处处让着他,他大概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拿我开刀呢。”
沈澜听林渊洋这么说,心里稍微有点同情韩瑞,经历过那样的事,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但是他被别人欺负了,绝对不是他能够作恶的理由,当他开始起坏心思的时候,就没什么值得原谅的了。
沈澜说:“我看他走的时候那眼神,估计又打了什么坏心思,你最近小心一点,我怕他疯起来要鱼死网破。”
“我知道。”林渊洋当然也看到了韩瑞临走之前那副什么都不惧了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了防备:“在他被逮捕之前,我会小心防范的。”
常言道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不要命起来,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们还是没想到意外会那么快,事情就发生在当天下午。
警方在逮捕孙宾取证回来的路上,警车发生了爆炸。
车内的警员全部牺牲,无一存活,孙宾的身体都被炸碎了,爆炸结束之后整个车子都烧了起来,连灰都不剩了。
林渊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韩瑞做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韩瑞的背后应该有一个本领通天的人,花了巨大的心思把这件事摆平了。
这件事彻底的变成了无头案——警方不能证明那箱白粉是林渊洋的,也不能证明那批货是韩瑞的。
而到底是谁在警车上装了炸弹,他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事通通不得而知,这些事根本查不了。
——沈澜都惊了。
他打电话问他的小舅,他的小舅说上面发了话,这案子不查了。
沈澜气的手都在发抖,他愤怒道:“那牺牲的同志呢!他们连骨灰都没有了!他们就这么死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怎么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那么没了,却没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付出代价吗!”
小舅叹气:“澜澜,这里面牵扯的势力太多了,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扭转局面的,你刚入警局不久…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你要学会知道什么时候退让和妥协,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沈澜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时候老孙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林渊洋和沈澜一起去接的他。
林渊洋在寒风中站着,背影挺直的像是一颗松树,他无比认真的道歉:“对不起,叔。”
“拖累你了。”
孙叔似乎那么几天之间就苍老了十几岁,像他们这种人,进一趟警察局,再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就完全的变了。
——那是一种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折磨,他们的手上都不干净,进去了之后就会不断的、不断的去想,会不会在调查他们的把其他的事也一并查了出来,会被判什么罪、量什么刑,会不会有人来保他出去,他到底会不会死,这是普通人不能明白的恐惧。
孙叔对林渊洋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都没了,现在进去坐几天怎么了,在里面吃好喝好睡好的,就当是给自己放几天假了。”
林渊洋的眼底有些微微的发红,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送你回家。”
林渊洋给了他们进局子的这些人一大笔钱,并且把兄弟们都聚在一起,热闹的吃了一顿饭。
林渊洋说,有你们才有我的今天,他说,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儿别给我顶罪,我不想连累了你们。
他走到了一个人身边,什么都没说,直接拿出刀子削了那人两个手指头,鲜血霎时间就崩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不用我重复一遍。”林渊洋垂着眸子看他,语气毫无感情:“你跟过我,我今天留你一条命,以后你不是我林渊洋手底下的人,我也没你这号兄弟。吃完了今天的饭就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汉子直接就哭了,他哽咽着说:“林哥,是我对不起你,我……”
“不用解释了。”林渊洋冷淡地说:“背叛过我一次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沈澜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幕,心底微微的颤抖——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林渊洋犯罪的证据,并且交给了警方,林渊洋会不会也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一种对陌生人的语气对他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别再跟着我。
想到这里,沈澜居然有些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还带着心脏剧烈的疼痛。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如果林渊洋真的犯罪,他是会为林渊洋遮掩,还是…把他送上法庭。
最终得出答案的那一刻,沈澜隐约的明白,他或许不应该再做一个警察了。
只是幸好,他沈澜这一辈子到老到死都没对不起过林渊洋一次,林渊洋也从不曾让他为难。
这晚林渊洋喝的有点多,沈澜在他的身边,他便肆无忌惮了一些。在场的兄弟们都知道沈澜现在是林渊洋身边的红人,更是他的“入幕之宾”,而且沈澜为人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爽朗大方,开得起玩笑,大家都很喜欢他,林渊洋歪倒在沈澜身上的时候,兄弟们笑着打趣:“沈哥,快跟林哥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澜极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才二十五呢,别叫我哥啊…我可担待不起。”
他看着林渊洋微皱的眉,知道他醉酒了不好受,便没再多耽搁,扶着人往外走。
林渊洋的腿有些发软,出了大门之后沈澜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进了车库。
他弯腰把林渊洋放在副驾驶上,在他身上披了自己的外套,刚想关车门的时候却听到林渊洋叫了他一声。
“……沈澜。”
“我在,”沈澜用手摸了摸林渊洋的脸颊,声音十分温柔:“怎么了?”
林渊洋却没再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嘴上一直叫着。
沈澜,沈澜。
沈澜只觉得那一刻心里暖烘烘的,他低头在林渊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声哄道:“哥,我带你回家啊,一会儿就回去了。”
林渊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沈澜才说什么,他轻轻点了点头,把头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沈澜一路驱车回了林渊洋的家,只是还没到家门,他的车灯就照出了另一辆车的影子——林渊洋的家在郊区,晚上的时候几乎谁都不会过来,而且这辆车就停在他们家门口,明显是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沈澜心里一紧,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现在在林渊洋家门口等着的人,恐怕来者不善。
沈澜一个刹车踩了下去,车子当即就停了下来,他打开了前车的大灯,按了一下喇叭。
沈澜看到那辆车的车门开了,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人,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林渊洋,也开门下了车。
沈澜的个头不小,有一米八五多,但是那男人居然还比他高上了一截,沈澜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人的五官——器宇轩昂的眉峰、深邃幽暗的眼眸、高挺屹立的鼻梁和轮廓硬削的嘴唇,那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和强大而凛然的气场。
“抱歉,冒昧唐突了。”那男人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浓醇的酒,带着古韵的气息,他咬字清晰道:“我想见林先生。”
男人的话仿佛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那种被人压了一头的感觉让沈澜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的气势分毫不减,冷淡的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还是请回吧。”
“那我明日再来拜访。”那男人礼貌的说完,倒是真的没纠缠什么,转身信步往回走。
那人明显就不是一般人,从他的气场和涵养就能一下分辨出来,沈澜目光冷硬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钻回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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