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在赤组长存,心里同样也有一种晴彦的儿子,如今也……,这样的宽慰。
无论哪一种,都可以找到最合适的说法给予恰当的理由。
其他所有人……不论是不死原弥拓、还是赤组、青组、甚至黄金氏族。
——都只是他们捣蛋游戏里的一员罢了。
【这样,把我的儿子当你的乐趣怎么样?】
那个男人用着与他的语气完全不相符的扑克脸提议道。
【想教导他啦、玩弄他啦、戏耍他啦……都随你,这样,算是乐趣吗?】
“黑色”里,时间的流动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充满朝气和信心的心情,也被渐渐消磨,弥拓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借着昏暗的蜡烛发出的烛光,满脸茫然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学长…”
“尊大哥…”
“草薙哥…”
“八田……”
“千岁…”
“伏见……”
“力夫……”
“水树……”
“…妈妈……”
弥拓埋着头一个一个的念着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甚至开始回想起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开始唱着自己所有能记起来的歌曲,开始断断续续的背着自己一向是最厌恶无能的古文,开始从1、2、3、4……往下数数……
没有变。
只有自己的声音。
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想要出去!
想要出去!!
随便来一个人吧,要不然是动物也可以啊…
弥拓从嘴边溢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
随便……来点不同的声音啊。
每隔一段时间便燃起赤之王的火焰,也不知已经燃烧了多少次了。
少年无力的抬起右手。
零星的火星在瞬间冒出,却微弱的如同学长那样的“无能者”,立马又熄灭了。
“啊…”
他叹息着抱住头,自我喃喃的话也不知说了几遍,越来越虚弱颓靡。
“坚持住啊不死原弥拓……对方就是想这样击败你…坚持……住啊!”
从小说里也看过很多了,把一个人放在完全密闭的黑暗环境里,就算一开始精神百倍,就算这个人的性格本来是多么的阳光开朗,渐渐都会被时间消磨掉,被这永远不会改变的黑暗和寂静吞噬,然后……
这种情节看得不少,他本来也不以为然,直到这一刻,才无比清晰地用肉体认识到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观,和自己亲身经历……这之间到底是存在着何等悲哀的差距。
咬破自己的舌尖,由身体内部直接传来的疼痛让已经有些恍惚的精神振奋了少许。
…坚持,住啊。
你可是吠舞罗的一员,尊大哥的小弟……而且。
脑中隐约浮现起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身影。
如果是学长在的话,肯定会用着那带着温度的笑容说“没关系啦小学弟,总会有办法”的吧。
想起学长的笑容,似乎感觉心里的黑暗又少了些。
少年露出少见自嘲般的笑容,摇了摇头。
约好了…!
还和学长,有着约定啊!
“喂。”弥拓笑着再次站了起来,对漆黑幽暗的空间里仰起头大叫,“有没有人啊我说?我想上厕所怎么办,难道要我就地解决吗?”
“黑色”外。
黑王:“……”
N:“……”
两人难得出现了一样的表情,面面相觑。
HOMRA内。
弥拓已经失踪六天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为了寻找安娜,失去了弥拓。
安娜已经确定回到了设施,甚至在两天前在三个青服的陪同下,正大光明的来到HOMRA,目的便是带走栉名穗波——不要误会,只是让一直被吠舞罗“囚禁”在HOMRA的穗波回到自己的公寓住下而已。
吠舞罗的众人很少感觉这样有些憋屈甚至无力的挫败感。
认为安娜需要“拯救和保护”,因此失去了弥拓。
如今安娜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却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仿若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样,坚决的对他们说。
“我是自愿留在设施的。”
“我想带走穗波。”
“请不要阻拦我。”
重新换回了一身蓝色洋装的栉名安娜这么说着。
“…安娜。”十束的状态明显不如以往轻松活泼,甚至眼下还有淡淡的黑色眼袋,透着疲倦。
因为Scepter 4的家伙们与吠舞罗众人一向不和,见面不直接开打已经是很难得的场面了,陪同安娜一起来的青服三人也识趣的并没有直接进入HOMRA,而是站在酒吧门外等候。
“安娜酱。”十束又叫了一声,安娜才转过头来看他。
十束很认真的看着安娜:“你是真的自愿留在设施的吗。”
“……”没有回话,安娜只是坚毅的点了点头。
…看不出来。
可能也是因为小学弟这么多天还没有一点消息的缘故,十束多少有些急躁。
他现在无法对安娜的行为方式做出明确的判断。
不过…
十束转头看向在一旁和穗波说话的赤之王。
KING和安娜之间,有着连他们这些氏族成员都没有的特殊的联系。
“…小安娜。”十束蹲□,抱住了眼神中毫无波动的小女孩,安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推开,十束抱着安娜,在她的耳边哼唱起了一首曲调并不算快捷的歌词温暖的歌。
HOMRA内的人多多少少都逐渐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柔和的歌谣。
等十束唱完后,他问:“小安娜,这首歌是我送给你的,好听吗。”
“……恩。”
“那,你能听到别的声音吗?”
安娜对十束的提问表示疑惑,微微歪了歪头。
十束的嘴角泛着微微苦涩的味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有一件事是他们所能控制,又能预料到的。
“小安娜,你能听到你的心,正在唱着怎样的歌吗。”
“……”
面对十束一本正经的提问,安娜浑身都僵硬住了,半响,咬咬唇推开了十束的怀抱,到周防尊那边抓住穗波的手,朝门口看守的青服们跑去。
…能看到。
周防尊看着那个正在迅速远去的小小的身影,做出了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叹息。
那个女孩能看到……他那充斥着压抑和毁灭的梦境。
同时,他也能与栉名安娜建立起特定的联系。
被安娜突然拽走的栉名穗波有些茫然,仍然不能明白眼前的场景,所有的人都知道,似乎……就瞒着她一个人。
无奈…
痛苦……
无能为力,看着安娜那娇小的身影牵着自己的手,栉名穗波的脑中猛然回想起很多事情,自从安娜去了那个“疗养院”后,愈发古怪和怯懦的个性,而在安娜哭诉不想去疗养院后,哥哥和大嫂在不久就出了车祸……之后,安娜变得更死寂了。
她本来以为是因为哥哥和大嫂都死亡的原因,但从现在看来……
被安娜牵着的栉名穗波,不禁回头向着她已经毕业的学生看去。
红色的发,懒散的性格。
……本性并不坏,还被,这么多孩子所信任着。
栉名穗波停顿了脚步。
安娜奇怪的回过头看着穗波。
但是,栉名穗波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安娜,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就算我没有办法……请,多少去相信周防君啊。
“…喂。”周防尊在两人即将离开HOMRA前,打破了栉名穗波与栉名安娜之间突如其来的沉默。
“安娜。”他第一次叫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安娜忍不住看向周防尊,这个男人有着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漂亮的红色,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深深吸引着她。
周防尊金色的双眼专注认真的盯着安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只要说,救救我,就足够了。”
…救救我。
【你是个危险人物,现在的你只要存在,就会危害到周围的人。】
不要管我。
……救救我。
【你是王的容器,你要依赖一般人的话,就只会给那个人带来不幸。】
…………不要,管我。
安娜的眼中出现明显的动摇,但最终仍然是拽着栉名穗波一起离开了HOMRA。
HOMRA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草薙这时候从电脑前面离开,眉宇间是深深的疲倦:“查到了……”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这里,草薙出云长长的叹了口气,痛苦的揉着因为高强度工作而开始抽痛的额头,“安娜的父母……的确不是因为‘意外的车祸’才死掉的,是……被谋杀的,被青服或者是黄金氏族的家伙。”
八田闻言一下就愤怒的站了起来:“小安娜果然是被迫胁的吧!……不对,那她为什么又那么坚决的选择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