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王的存在,礼祐完全是一种经年累月的生理性厌恶,而对于N这个人……礼祐往往是避之不及,N的思维方式完全就不像是个正常的地球人,很多时候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完全超乎想象,而N的处世态度也往往会让人感到一阵心惊胆战别扭,有些毛骨悚然。
被这样像是在看待死物的眼神盯视良久,就算是黑王都会感到内心略感不舒,更不用说是段数远远不及黑王的礼祐了。
“N,你也在啊,真巧,你也是来夜袭少年的吗?”礼祐抢先一步笑着开口道。
“…礼祐。”N突然开口。
“是?”礼祐微笑着迅速回应。
谁知,N只是叫了他一声,就又回头看向不死原弥拓,静静的在黑暗中注视着,却不说不语。
然后,他大步走到床边,在床铺右边坐下。
…不会吧,还来!真要夜袭!?→心跳倏地跳快两拍,急忙捂紧胸口的衣服往左边移了移的压他哭。
N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却半响又闭上了嘴,只是那么一双黑眸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红发碧眼的少年。
就在弥拓被这眼神看的都想装病晕过去的时候,N终于开口了:“不死原……”
“是!N大叔什么事?”少年一个机灵急忙回应。
“……如果你真的要接受礼祐…”N语气缓慢的说着,“我没……意见。”
…唉?
但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N就已经转身看向另一旁那个同样已经呆了的青年。
“礼祐,如果你敢强迫不死原,我不会放过你的。”N声音清冷的说着威胁的话语。
“……等、等等啊N。”礼祐面目表情僵硬的张嘴道,“我刚才只是玩玩,没别的……”耳边凉风一过,礼祐嘴角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耳边藏蓝色的碎发已经掉了几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意思。”然后,句末的两个字才慢了两拍的吐出。
N眼中的黑色好像更浓了一点,说出的话顿时让礼祐浑身汗毛直立:“玩玩?”男人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头,嘴角似乎有一丝冷笑,“——如果你只是玩玩……就以死谢罪吧。”说着竟然就抽出匕首朝着礼祐刺去!
“…慢点!N!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举动你等……等啊!”礼祐在人生中第一次和黑王有了共同语言,N这个家伙实在是……都是不死原家男人的错!
礼祐眼神左右一瞥,看到开着的窗户,夜晚的风吹起窗边的帘,顿时眼前一亮,他的实力比N差的不少,狼狈的躲过一击就急忙朝窗口跑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在宽阔的空间里,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都更加有利!!
礼祐一边朝着窗口跑去一边朝着一旁完全在状况外的红毛大喊。
“少年!我只是来告诉你我退出黑组加入你们赤组了!!”
没错,虽然一直说着讨厌黑王,但是以前开始,礼祐就一直是黑组的一员,一直在不停挑战黑王,却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这次干脆退出黑组,是他的觉悟,代表他从今以后是真心抱着能战胜黑王的决心去对付那个男人,而不是以前那种……像是撒娇的挑战。
“昨天的时候我去找周防尊已经通过你们的入队测试了,以后……嘶!”N这家伙竟然真的没多留手,礼祐冷气一抽,左臂就已经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捂住左臂闪躲的速度更快,脚下的步伐灵活而不杂乱,一边躲着一边朝窗边靠近。
“…以后大家就是一个组的伙伴了!……N你……总、总之!我今晚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不多说了,等下次我有时间再来继续今晚没做完的事!掰!”
说着就双腿一蹦跳出窗外,N也随之追去。
入春已经有些温暖的夜风徐徐吹来,吹在少年的身上,徒留弥拓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凌乱的床铺,透过长方形的窗口,看着窗外不断跳在建筑的高层上越来越远的两人,莫名就感到这夜风其实无比寒冷,拂面而过,一阵苍凉。
…这都是些……什么事!!→内心经历了呆愕羞愤恼怒茫然到现在莫名其妙头冒青筋的压他哭。
“……”沉默两秒,少年果断摇摇头,重新趴在床上蹭蹭枕头拢拢被单继续睡觉,至于刚才?最近做梦真的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至于礼祐……
黑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略有轻伤的小表弟,笑意盈盈:“如何,要谢谢我吗?”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礼祐却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
表示年近四十却一直未婚没有子女的黑王,看着礼祐的背影认真的想着。
与其说是表弟,其实真的是有一种在养儿子的感觉吧……
半个月后,不死原弥拓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精密的检查,终于宣布已经完全康复,可以正式出院。
在嘱咐半年之内能不用能力就尽量不用,运动不能少不过要适量不要过度,多少时间后再来检查一次……等各种嘱咐后,弥拓稳稳的站在地上甩了甩脚,感到一阵清爽,捏捏大腿,也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要知道将近总共一个多月都躺在床上几乎不怎么走路的滋味,真心太难受了!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性格活泼好动的人来说,是不亚于去经历一场国文考试的酷刑。
少年本以为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接他出院,但是等走出检查室……看到只有在一旁玩着终端的学长一人时,弥拓必须承认,他感到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噼里啪啦的碎了,冰冷凄凉的寒风正呼呼的吹着……
“哦?弥拓你出来了,怎么样,完全没问题了吧?”十束看到弥拓走出来,立马放下终端走过去,不过……小学弟这表情怎么这么沮丧……不对,委屈?
十束没有去问,因为他知道以弥拓的性格肯定憋不住话……至于为什么不主动问?不觉得那种偷偷摸摸看自己几眼,然后再急忙回过头去一个劲纠结着脸的表情很有趣嘛w~
于是,几秒钟后,弥拓听话的程度简直让十束不禁叹然。
“学长……”小学弟可怜兮兮的咬着唇看他,嘴唇张了合、合了张,就在十束默默好笑的想着弥拓究竟什么时候才问出口的时候,不死原少年他果然不负众望的说了。
“学长,怎么就……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恩w?”十束示意弥拓继续说下去。
不死原少年似乎自己也感到这种想法很是羞耻,头上的呆毛抖了几下蔫了下去,不禁垂下了头,声音也愈发的小,“就、就是我……我本来以为大家都会来接我出院来着……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太理所当然,可是那什么……那什么的…我就是那什么觉得……”
…总有一种如果再说下去弥拓就真的会哭出来的感觉。
如果把昨晚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弥拓出院怎么庆祝,结果讨论着讨论着就莫名其妙的把预计庆祝作为当场庆祝,该做饭的做饭,该买酒的买酒,该唱歌的唱歌,该玩游戏的玩游戏……于是昨晚大家都HIGH翻玩爆,导致今天睡过头起不来,甚至可能小学弟的出院庆祝在昨天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就彻底完毕,不会再来一遍这种事……还是不说比较好吧?
十束不禁又抬手摸了摸那一头红毛……啧,也不知道弥拓这几年怎么长的,以前明明比自己也矮了不少,现在他的身高却只到弥拓的眼睛……这无奈的身高差距,那头红毛的触感不减当年,但摸起来确实没有以前方便。
“咳,因为大家之前也每天都来看你嘛,所以也都知道弥拓你的恢复状况,其实在我们心里你和早都已经康复没什么两样,出院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特别的……那么与其大家一起来接你,小学弟你不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来,然后其他人在HOMRA准备你的出院PARTY更好吗?”
至于回去之后为什么没聚会……到时候再想别的借口不就好了嘛→_→~
……不过,小学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啊。
看到弥拓瞬间就变得神采奕奕得瑟精神着一张脸的模样,十束嘴角扬起的笑容不觉更温暖也柔和了许多……虽然大家都认识很多年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吧。
听着弥拓真诚的笑着说原来如此真好啊……内心的什么地方似乎就破了个洞,然后从那个洞里缓缓温温的溢出了很多东西,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就那么从心里油然而生。
真希望,能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KING、草薙哥、小学弟、他自己,还有后来新加入的镰本八田伏见千岁……
“对了弥拓。”走出医院,十束突然提议道,“陪我去买个东西吧。”
“当然没问题!”少年拍胸脯保证,“学长你想买什么?”
十束神秘的笑笑,并没有明确告知答案:“这个嘛,跟我来就对了……走啦。”十束主动拉住弥拓的手,牵着他一起向前,“反正我又不会把你卖掉,跟着我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