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拍了一下椅子,大喝道:“大胆!大逆不道啊!来人,把人给朕拖出去!”
刘承庄任由侍从抓着自己的胳膊,凄然道:“若这是皇上旨意,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卡!过!不错,继续保持!”
江逢然松了口气,那老戏骨走到他旁边,用力的拍了三下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小伙子进步很大嘛,后生可畏啊。”
江逢然谦虚的笑道:“前辈说笑了,还请您能够多多包涵。”
老戏骨心态很年轻,调皮地对他眨了下右眼,说:“能得到宋导的称赞,年轻人你可就偷着乐吧。”
江逢然问:“宋导很少夸人吗?”
老戏骨搓搓下巴,说:“我参演过他两部电影,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夸人。”
江逢然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错过了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文菁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叶,说:“好久没见你夸过人了,就见过你凶人。”
宋叶说:“毕竟是新人,不鼓励一下记恨我怎么办?而且那也能算是夸人吗?你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文菁翻了个白眼,说:“当年我哭成那傻逼样也没见你鼓励鼓励我,当时别说退圈了,我连死的心思都有了。他好歹也是混过三年娱乐圈的人了,他还能有当时的我新?”
宋叶:“过去这么多年了,翻旧账干什么。”
文菁站起来,冷哼道:“就是看你不爽要找你点麻烦。”
宋叶:“……”
第10章 第十章
第二场是许无波和他的对戏,经历了刚刚那场,江逢然觉得自己有些沉浸在那个情绪里还没出来,为了找感觉,他拿着剧本朗读了一遍台词,这才让头脑清醒了些。
许无波说:“你上一场演得很好,看来你已经找到状态了。”
江逢然见他一直这么照顾自己,有些感动,说:“前辈,谢谢你一直都在鼓励我。”
许无波一笑,说:“我当时刚参演宋导戏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委屈和难过都没处发泄。所以我当时就想,要是我遇上和我当时一样境遇的人,一定要好好关照他,别让他和当初的我一样孤立无援。”
江逢然朝他微微鞠躬,说:“谢谢前辈!”
许无波说:“别前辈不前辈的了,我也不比你大很多,两岁而已,叫得像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无波吧,看你也觉得挺投缘。”
江逢然惊讶道:“原来你才二十五啊,我看宋导的电影里你是演了一个年龄跨度比较大的反派吧,完全看不出来你那个时候才二十出头!”
许无波道:“演技这种东西就是需要磨练和经历的,哪有一上台就演得万分逼真的,都得适应和过渡。我初中毕业就出来在娱乐圈跑龙套摸爬滚打了,想想也有快十年了。要不是碰上宋导,我可能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啃冷冰冰的盒饭呢。”
江逢然十分佩服他这种坚韧不拔的性子,想想若是自己,怕不是三天就要退出来了。
“所有人准备!第二场开始!”
刘承庄站得挺直,视线落在前方。
王新渠表情凝重,缓缓道:“你看着成河的血流,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一个王朝就要倾覆,外族人已经开始攻向京城,京城被拿下是早晚的是,我们的国家,就要亡了。”
刘承庄看向他,说:“这些与我又有何干,我也不过是一介庶民,哪有那等才能拯救苍生?我等盼得只不过是与友煮酒话桑……”
“卡!重来!”
江逢然深吸一口气,塌下肩膀,许无波安慰道:“别急,仔细想想要怎么演才能达到真情流露的效果。”
江逢然点点头,又拿出剧本出来揣摩。
稍作调整,第二遍就开始了。
王新渠立着,看着刘承庄,说:“你看着成河的血流,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一个王朝就要倾覆,外族人已经开始攻向京城,京城被拿下是早晚的是,我们的国家,就要亡了。”
刘承庄眼神毫无波动,面色冰冷,说:“这些与我又有何干,我也不过是一介庶民,哪有那等才能拯救苍生?我等盼得只不过是与友煮酒话桑麻,回家有口热饭吃,有妻有儿伴身侧,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罢了。”
王新渠有些愤然,道:“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波动吗?这些都是你以前庇护的百姓,他们现在活得像个畜生,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顿还没吃饱,就要为下顿发愁,甚至连吃的都没有!你堂堂大将军,心里难道不会发寒吗?”
刘承庄这才把视线转向他,眼里深悠悠的,好像一个黑洞,要把什么都吸进去一样:“你走吧,你我已不再是主从关系,我不再是那个风光的将军,你也不再是我的幕僚,你要是愿意,我们便是知己好友,你若是不愿,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王新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朝他作了一揖,慢慢的离开了。
“卡!过!”
终于过了,江逢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宋叶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今天的戏就拍到这,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有人就提议道:“大家有时间的就一起吃个饭吧,也到饭点了。”
宋叶无可无不可,想想反正自己回去也是点外卖,不如和大家一起吃,也挺有气氛的。
江逢然正好趁机可以和大家认识一下,觉得这个。就这样有急事和有约的就先走了,剩下了十多个人一起浩浩荡荡的选择了一家还比较有格调的饭店就餐。
江逢然被安排在了宋叶旁边,这还是第一次和宋叶离得这么近,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就没什么往来了,这种伸长点胳膊就能碰到对方的感觉还是有些微妙的。
文菁看桌上其乐融融的,忍不住的想搞个事情,说:“逢然,你可得敬咱们宋导一杯啊,宋导这张金嘴已经一万年没有开口夸过人了,上一次夸人咱们在座的各位有谁想得起来吗?”
大家都十分配合的摇头起哄。
江逢然十分的豪爽,给自己倒上慢慢一杯啤酒,被文菁叫住:“用啤酒敬多对不住咱们宋导这张金嘴啊,怎么的也得用白酒啊,大家说对吧?”
宋叶皱眉,喝道:“文菁!”
文菁嘟起嘴,说:“宋导您还护短呢?”
宋叶:“……”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江逢然一笑,说:“对,文菁姐说得不错,我先自罚一杯。”
说完咕哝咕哝把自己刚刚倒的满满一杯啤酒全部喝光,文菁感兴趣的挑眉,笑道:“够豪爽,我喜欢!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姐,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弟了。”
江逢然拧开白酒的盖子,给自己倒了些,站起来向宋叶举杯,说:“宋导,过往的种种希望您能海涵见谅我的冒犯,所有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
宋叶和他碰杯,说:“嗯,专心演戏。”
一大口白酒下去直冲脑门,江逢然觉得脑子有点烧得慌。一顿饭下来,饭菜倒是没怎么吃,酒喝了不少,被灌得尤为严重的是江逢然,他长得好而且也年轻又没有架子玩得开,所以大家的矛头大多都向着他。江逢然的本意本就是想和大家打好关系,所以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文菁专门负责起哄,酒没怎么喝,笑看着酒桌上的欢声笑语。她的目光随意的看向四周,看到不远处和她一样无所事事没被灌酒的许无波,笑着冲他举杯,说:“大闲人,咱们干一杯?”
许无波愣是从巨大的嘈杂声里立马听到了文菁的声音,扭过脑袋看向他,本来只是微微变红的脸变得通红,拿着酒杯的手有些不稳,一些酒水都从酒杯里泼洒出来。
文菁打趣道:“怎么我一说干一杯你就哆嗦,这么怕我?我还能把你灌醉不成?”
许无波尴尬地说:“不,不是……”
文菁说:“那你就喝两杯吧,喝我的两倍。”
她本来就是随意说说,想不到许无波无比认真地说:“好。”
除了宋叶还真难见这么耿直的人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江逢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这么大号的一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他在来吃饭前让自己的助理先走了,等吃完饭再通知他来。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助理的联系方式是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叶说:“你们走吧,我给他的经纪人打个电话。”
“那就麻烦宋导了。”
宋叶把人扶稳,江逢然比他高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沉重异常。他艰难的掏出手机给王飒飒打过去,但是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无情地通知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宋叶:“……”
他原本还想转乘地铁回家,但是现在带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也不是个事。他环视了四周,看到了一家还挺高级的酒店。他慢吞吞的把人带到酒店里,对前台说:“开一间房。”
“好的先生,请您出示下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