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天后 (鹤见叶纪)

第52章
　　这样下去，他都觉得像在跟什么较劲呢，为了证明那点儿可怜且并没人需要的真心实意？纯粹消磨的是自己，疲惫倦怠的是自己。
　　可他不舍得，也许不舍得吧，他在他的小玫瑰花上勤勤恳恳浇灌时间，于是小玫瑰花变得如此超乎想象的重要了，想再拖着，拽着，且消磨着。
　　出乎意料的是消磨到底线也太快了。
　　林羡远从频繁非公赴京开始，就窸窸窣窣传出星生头号八卦——和HS二小姐进行着暧昧的地下恋情。
　　许樱恬，HS副董和前妻之女，很会挑基因长性格又完全不花瓶，中学时候就是女权大V，去年艺考收获一票关注，虽非圈内，国民度直比肩新生小花。
　　但突然把林羡远和许樱恬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显得无比神奇，无论如何八两人的交集，顶多也就在HS年会上有过同框。
　　这种事情开始都是圈内发散听过算过，然而越传越真，两方都发了辟谣公告，一辟更显欲盖弥彰，大部分都集火林羡远要靠女人拼事业，两人还不过只是在校生，如今圈内风气真是越来越差。
　　快入夏了，Jarring这个团星月以后后续水花不多，成员更常是分开活动，相关花边慢慢淡下去。
　　直到林羡远收获了自己的“周一见”。
　　照片是晚上，没有打光的咖啡店外圆桌，林羡远戴着眼镜捂着口罩，许樱恬大方许多，日常打扮，两人有说有笑，中途林羡远稍抬手替许樱恬整理额发，看上去极为亲昵。
　　方如不意外项烨找她出来纸醉金迷，林羡远那个事儿早就被追星的不追星的辱骂遍了。两个人没怎么吃，喝倒喝了不少，方如知道他不痛快，一直引导他说出来就好了。关于他和林羡远的事，项烨能说的部分聊了些。
　　“烨烨，你走心了，是不是？”方如问他。
　　项烨像是想了想，“是，我走心了，但林羡远没有。”
　　两人沉默半晌，“直还要钓着你，”方如抿了口杯子，“操｀他妈的东方明珠塔，渣男。”
　　再坐了一会儿，没多说更多，方如陪项烨回家，这个人又成了一滩看起来很清醒的泥。
　　拖着项泥泥走到楼下，却突然被揽进温热的怀抱里。
　　“……”
　　“方如……”
　　“哎，这呢。”方如轻轻拍他的背，项烨高她许多，两个人姿势都很艰难，但项烨似乎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方如……”项烨声音很轻，在喉间浑浑浊浊的。
　　“烨烨？你不会……在哭吧？”方如有些不知所措，很是小心地问。
　　“如如姐姐这想象力我真的服气。”项烨松开她，“送不了你，帮你叫车了门口等下就行。”
　　方如放了点心走，项烨才转身上楼。
　　脑袋空了点，突然不知道该想什么，空荡荡地走着楼梯，二三楼的转角，月光透过窗台打在一张人脸轮廓上，是好看的，很想拿手机拍下来。
　　“……!”
　　等他反应过来完全吓了一跳，脑袋怎么回事太迟钝了吧。
　　林羡远的脸从阴影里出来，项烨一时间和他四目相对，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酒精降低智商，也可能是被吓的。
　　“我……有事想说。”
　　“进去说吧。”项烨算应了声，侧身先上去掏钥匙。
　　他先进，林羡远跟在后面轻带上门。项烨按亮昏昏的廊灯换了鞋，开柜子替林羡远拿了双，“拖鞋，没人再穿过。”
　　“嗯。”林羡远答应着，却没有动作。项烨在猜林羡远要说什么，他突然抬起手握着林羡远的上臂，把小爱豆推撞在门上，蹙眉盯着他，项烨其实并不想听他说任何事。
　　他松了手上的狠劲，放下全部气势，轻轻凑近贴上林羡远的唇。好想念这个感觉啊，他舔了舔小朋友的下唇，像吃什么甜食一样。林羡远没有反应，没关系，甜食不需要有反应啊，项烨含住他的唇瓣，舌尖轻缓撬开，在温软的口腔里寻找先前的熟悉感。
　　林羡远启开齿列，勾缠项烨探进来的舌尖，项烨一滞，又把主动权落给了对方。小朋友的回应愈发强烈，一只手掌在他腰侧磨蹭，揉弄着项烨的臀肉把人往上带了点，项烨不得不扬起下巴配合，水声交缠间充斥着掠夺一般的占有欲，吮得项烨唇上发疼。
　　他被林羡远压在柜子边，柜沿抵得背也很痛，这个吻并不舒服，越亲密一步项烨心里越堵，但却不想停下，他太执迷这个感觉。
　　直到林羡远没有再动作，虚搂着他，用手把他和柜沿隔开。
　　太糟糕了，半点原则也没有，项烨很挣扎。
　　他在这个怀抱里缓缓开口：“能放过我吗？”
　　他听见林羡远的呼吸声，转而带着轻微笑意，“我就是来，放过你的。”
　　林羡远松手，项烨只好靠柜子支撑站着，小朋友双手绕到颈后，解开颈间的黑绳，把穿着戒环的黑绳扣在了柜子上。
　　玄关这个灯太暗了，他看不清林羡远的表情，只有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小朋友脸上，林羡远垂眸捏了捏项烨的指腹，转身开门，“本来想说……谢谢你。”
　　门被关上。
　　荒唐，好笑，项烨给自己的总结。
　　对戒不是分别在两个人的手上成对就不具有意义，一圈稀有而没用处的金属，约等于垃圾。他取下自己指上的那枚，和穿着黑绳的一块儿，扔进了垃圾桶。
　　HS之后的处理并不是公开，只声称两人好友关系，年龄相仿，同为艺术院校有许多共同话题。
　　项烨讲道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虽然他这条路起起落落终于还是走到了南墙。想到当时反问小朋友性向，他说他不知道，他没有接触过。可能确实像他说的这样，他不知道，懵懂时期就在HS做练习生，除了读书，大部分时间都和同期练习生关在一起，压腿练声，学歌记舞，他没有在超出生活范畴外接触过女孩子。
　　但他现在不一样，生活更开阔，大学丰富，出道后交往圈内人也多，更不要说老板的还算优秀的漂亮女儿。也许他慢慢发现自己更倾向于什么，会觉得先前拿来做消遣的事已经难以接受了。
　　项烨的确清楚，自己不是没有交往过女生，没有立场评判别人的取向，只是……只是哪里不对吧？
　　只是他真的没法祝好。
　　他彻彻底底，放弃继续冷镜头贴冷脸，再一次次在机场送林羡远飞去北京和小女朋友喝咖啡，他做不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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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下章完结啦，之前说过完结章是写好的，不过过了很久了大概需要好好改下才能发，年内应该能放出来滴。
　　真实地写了一年拖了一年。本楼青花鱼很不容易了。摸摸(*ˉ︶ˉ*)


第53章
　　项烨清空了所有xyeah的社交账号，网络上的印记太容易抹消，只需要重复删除这一个步骤。
　　对于生活他以前总是被动的，时间推他到哪里，就怎么走下去。但项烨这次做了选择，选择回首尔，销掉休学，完成自己原本该完成的事情。或许以象牙塔为退路也算一种往前迈步的逃避现实。
　　这期间的周末方如有空还是会去项烨家吃饭，他家阿姨的菜很对方如胃口，最重要的是让项妈妈踏实，还能常跟项烨汇报他妈身体状况。
　　后面的故事再过多赘述想必也不太有人会感兴趣，他并没把生活重启再来，虽然是有点小小的和以往不同。
　　人像少拍了，吸妹体质稍微弱了点，在大家印象里是个有工作室的酷学长。可能方如陈璐璐她们也是人生里的特别，新朋友圈子男女比例回归正常值。
　　死缠烂打的有，印象深的是个湾妹，娃娃音，声娇人软爱哭爱闹。他去正东津拍商片都非要跟着，不让就哭，项烨被缠得没办法，告诉她，自己性别男爱好男，小姑娘又一路哭回首尔。
　　等他回去他这个爱好男在圈里就不是秘密了，后来甚至有小零主动约他，项烨感觉自己可能即将恐韩。
　　他谈过一个小学弟，人很可爱，白白净净高高瘦瘦，话有点少，朋友圈里有交集认识的，算是慢慢靠近慢慢熟悉。这场恋爱三分好感七分借口，走到适当的时候他们做过，看着身下的小学弟脸带潮红，眼睛泛水，项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理解了林羡远以前说的心理障碍，他确实也吻不下去。
　　最后和平分手，他跟小学弟讲不出什么情情爱爱，分开还是朋友倒是先前没有过的。
　　毕业那年他最早一月头上就能回国，除了方如没告诉任何人，怕时间定不下来他妈妈空等。去年过年就没回，现在定下来了又想给家里一个惊喜，方如本来说要来接他，前几天被她爸带去外地出差，只能鸽了小烨弟弟，凑巧项烨也临时换了航班，两个人扯平。
　　他从下飞机一路到出关，刷机屏、led、灯箱、海报上全是#林羡远0119生日快乐#，这才想起来，林羡远是快生日了。
　　红了很多啊，可惜做这些机场应援的人里大概并没有多少个知道，林羡远生日其实是二十号，林羡远其实是水瓶座。
　　想到这里项烨又开始自嘲，谁清楚那时候说的是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