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越想越生气,把字条扔到一边,突然发现在字条背面还有字,他只好又拿过那张纸,在上面看到一串数字。季言看了看,应该是个电话号码,真是个奇怪的人,季言看着屋顶想,他来这个小地方久了,对外面的消息不是那么关注了,之前看着小刘她们崇拜的样子以为祖天漾不过是个破过几起大案的刑警,今天听处长的意思,祖天漾还是个有背景的人,想想也是,不然就凭他破过几次案子,哪来的面子能几个电话搞定那边的机关单位,要是这么说来,祖天漾以后的仕途想必也会一帆风顺,这种小案子对他的履历来说,也许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吧,他真的会回来么?
季言甩了甩脑袋,大约是因为他在朝夕相处的这一段时间,真正接纳了这个搭档,完全信任之后,难免就会产生一点点依赖心理。他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住脑袋,不再去想。
季言放假后,打算搬回去住两天,他在县城上租了一间房子,当初来的时候,把行李都放在那里了,但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加上单位一直都有三餐供应,渐渐地他也就不再回那地方去了,当地租房很是便宜,他只是每年偶尔休假的时候去住几天,对那里没有一点家的依恋。
那边的房子许久没人住,墙上挂满了蜘蛛网,床上沙发上一层的土,家里的东西也不齐全,季言待了两天,呛得半死,正好赶上古北镇又开始了大集,他便到集市上买了点东西。
正月里头,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气氛中,季言在集上走着,想着几个月前他还是这里的侦查员,不免感慨时光的匆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间过得这么快了,也许是因为生活渐渐地一成不变起来,也许是案件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毫无进展,季言一边走一边胡乱地想,等他反应过来,竟然坐上了中午去裕发村的大客车。
大客车一路走走停停,季言也没有要下车的打算,他始终跟这个案子关联在一起,坐在车上他一直回忆自己还是漏查了什么,他心里明白,没有下一个嫌疑人之前,包立柱就算有问题,也不会那么简单沉冤得雪。可是为什么他们找不到真相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真的是个毫无联系的人做的,那么要怎么做才能知道真相……
季言望着窗外,生活变得规律之后,时间就显得飞快,到了这边的这一段时间,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事情,在这种平淡的生活中,他的记性已经大不如从前,早上吃过什么,谁家又有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需要调解,他转眼就忘,反倒是过去的点滴总是反反复复放电影一般在大脑里盘桓。
真正让他没有空闲去回忆的时候是少女失踪案的开始,让他充满干劲是祖天漾来了以后,查案的每一天都让他觉得充实,让他对未来真正破案的那一天充满自信和憧憬,但是现在处于这种尴尬的境界……
季言揉揉额头,叹了口气。
乡村的公交车人总是很挤,除了人还要带着大量的行李和家禽,尽管天气还没有热起来,车内却是燥热而难受的,后排座上的一个大汉手里抓了两只倒着绑在一起的母鸡,两只鸡困难地把脑袋抬起来摆正,一双黄色的圆眼打量着车上的人们,一会一阵咯咯咯叫唤,一会又是一个使劲,把绿黄色的鸡粪甩在车上。
车里传来阵阵恶臭,一个打扮俏丽的小媳妇难掩厌恶的表情,皱起眉毛伸手拉开旁边的窗户,顿时空气中传来一丝凉意,小媳妇把脑袋靠着窗口,大口的呼吸。
“哎呦,你不冷啊!快把窗户关上!”一个抱着个孩子的妇女大声地嚷嚷:“大冬天的开什么窗户?把人都冻死了!”
小媳妇把窗户关小了一点,依然把脑袋靠在旁边,一阵冷风吹过来,妇女怀里的孩子蔫蔫的,像是生了病的样子,被风吹的打了一个哆嗦,那村妇的火气立刻上来了,对着小媳妇喊:“嘿,叫你把窗户关上你听没听见!”
那小媳妇回头说:“这车里臭哄哄的,难受的紧。”
抱孩子的妇人说:“这一车人就你最香是不是?嫌臭你别坐车啊,家里头香你在家里别出来!”
那小媳妇说:“你怎么说话呢?这一车人呢,凭什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嫌冷你在家待着啊,出来做什么?”
本来只是吵嘴,季言并没有放在心里,谁知没一会两人竟然对骂起来,那抱着孩子的村妇声音高亢,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信手拈来,那小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尖锐,妇人抱着的孩子也跟着哭闹起来,季言旁边的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不怀好意地说:“光骂管啥用,打起来才好玩哩,把衣服都给撕开,哈哈哈哈。”
车上的人有的已经开始鼓掌叫好,有的则一脸不耐烦的把脸扭向窗外,只有个年轻的学生打扮的姑娘喊了两声:“大家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年轻姑娘的劝阻并没有什么效果,两个女人的战火很快就蔓延起来,抱着孩子的那个妇人指着小媳妇叫骂:“你是臭X养的,活着没好,死了也安宁不了!脏的你连阎王都不要!”
那小媳妇腾地站起来,上去一把抓住村妇的头发,对着面皮就啐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老X。”
孩子被吓得连哭都不敢了,死死抓着母亲的衣襟。那村妇伸出手,对着小媳妇白嫩的脸就是一巴掌,两个女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第83章 朱腾飞
车上几个男人兴奋的围了上去,貌似是在拉架,实则是趁机揩油,坐在季言身边的那个猥琐的男人,更是一把摸在年轻媳妇的胸口,趁着她反抗不能,狠狠地捏了几下。那抱孩子的妇人趁着年轻媳妇护着胸口,狠狠地在她脸上抓了一把,那媳妇白净的小脸上,立刻添了三笔浓重的猫胡子。
季言看着这些人的丑态,不能理解他们是怎么评上模范村的,他站起来刚想制止这场闹剧,那男人竟然又趁机摸了那抱孩子女人的屁股,那农妇对男人打骂道:“姓朱的!你干啥呢?谁的便宜不好占,占到你老娘头上!你媳妇疯疯癫癫的不叫你弄是不是?你再个弄我,我就满处去嚷嚷,你那个老婆也是叫人拐来的,现在警察天天抓,你就不害怕?”
季言闻言一下子愣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那男人被这样讲,依然嬉皮笑脸地说:“你去说吧!看哪个信,就那个疯婆娘卖给你你肯要么。真是把她要走了才好,老子还要管他娘家要回我那两千块钱,买个大姑娘了!”
季言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车厢里的人,发现他们面上似乎并无惊异之色,季言一时摸不透这句话只是单纯的玩笑还是另有隐情,又是一声叫骂,季言不动声色的看向那两个人,司机在前头叫骂了一句:“都有完没有完了!再闹下去,都给我滚下去!”
司机发了话,这两个打的头发凌乱的女人各自偃旗息鼓,那些占够便宜的男人趁机做起和事佬:“成啦成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打下去真光着腚沟子回去了,老爷们看到了还以为你让人架到高粱地里去了,哈哈哈哈。”
季言看着车里跟着大笑的人们,若有所思起来。
人们都下车之后,季言又跟随着几个人上车回到了集市上,这个时候上大集的人很少了,因为这个时候去镇上只能赶末班车回来,自从马玉芬、王晓梅出事后,几乎没有女人敢坐了,人很少,季言的思绪也能整理,他已经牢牢记住车上那男人的长相,他显然忽略了这一点,如果说包立柱说的马广德协助拐卖妇女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受害者显然不止赵桂田一个,赵桂田不配合他,不见得所有的受害者都不配合,而这个村子,显然有大半以上的人是知道的,他们知道马村长的勾当,季言回想他们对外乡人的仇视,也许整个村子都是帮凶,像这里的山一样,将那些姑娘围在中央,形成了一道密网。
如今祖天漾不在他身边,他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但是季言想他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以后也许还是要这样下去,况且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二组。
如今他被停职,倒是活动更加自如,不用事事都跟单位汇报,也不用顾忌着自己的人民警察身份,他回到集市上已经不早,随便吃了点东西,又闲逛了一会,天已经渐渐擦黑,很快就看不见来人,他走到车站去等,过了许久,那辆末班车才晃晃悠悠地驶过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车灯好像两个灯笼漂浮在半空中,照亮方圆几十厘米的路,季言上了车,售票员那里举着一个小黄灯手电,挨个收了车票钱。
季言坐好之后,车子就开动了,售票员拿着小黄手电晃了一下,就关上了,季言坐在车上,外面的月光嘘嘘晃晃地照进来,周围的人都只是个模糊的黑影子,季言眯起眼睛,这种情况下,司机和售票员真的能看清车上到底有多少人么?
下车之后,正是之前的那个车站,公交车九曲十八弯,走的是最平坦的一条路,到了地方,天已经黑了,季言下了车,这里连个路灯都没有。黑黢黢的一片,往远处看,连片的山像是个黑色的怪物,张牙舞爪地矗立着,两边的荒地也看不清楚,季言站在原地,他跟祖天漾怀疑过两个女孩是走回来的,那如果她们是坐车回来的呢?因为当时受了伤去买药,花光了钱,于是一个就建议她们晚一点坐末班车回来,就可以逃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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