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有点懵。这能算是黑科技了吧?如果推广出去,医疗界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杜谕成看了眼手表,走到圆柱体旁边,用力敲敲玻璃大声道:“小狼,时间到了。”
水里的林河睁开眼,伸出左手抓住玻璃壁上的扶手,向上浮出水面。圆柱体旁边有个旋转梯,大熊站在梯子顶上,轻松揽住林河把他从水中提上来,然后给他披上挂在旁边的浴袍。
林河穿上浴袍,从梯子上下来,看到梁潇时皱了皱眉,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额,我……”梁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慌乱地四处看看,发现手上的宠物外带包,赶紧提到胸前:“我来给你送兔子。”
林河眼神有点恍惚,看了外带包一眼,撇过头朝墙边示意了一下:“兔子放那,你回去吧。”
呃?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梁潇愕然。不是你叫我抛弃一切来的吗?现在算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林河已经转身朝大厅边的房间走了。梁潇情急之下用力拽住他的胳膊,质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林河吃痛皱起眉头,冷声朝梁潇道:“放手。”
“诶诶诶我的妈啊,你不能拽他!”旁边假装盯着电脑屏幕实则偷偷看好戏的小鸟看到梁潇的动作急了,赶紧跑过来阻止他。
杜谕成也发现情况不对,走过来调解:“小狼,你回房间去躺着。梁潇是吧,你跟我来。”
梁潇喘着粗气放开手,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头也不回走进房间,还关上了门。杜谕成上前拽着梁潇,一步三回头的把人拖到另一边的房间里。
这是间厨房,面积不小,起码有二十几平方。杜谕成走到硕大的冰箱前,问道:“啤酒喝吗?”说着也不等梁潇回答,拿出两罐啤酒,扔了一罐给他。
梁潇接住冰啤酒,扯开拉环猛灌一口。
杜谕成也拿了罐啤酒,靠在橱柜上朝梁潇道:“让你来是我和小鸟做的,小狼并不知情。”
梁潇把玩着拉环问道:“为什么?”
“呵呵。”杜谕成轻笑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我跟你从五年前说起吧。”
梁潇挑挑眉示意他有在听。
“你现在看着小狼好像挺正常一个人,能交流会讲话,是吧?五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杜谕成在橱柜台面上坐下,拍拍身边让梁潇也坐:“五年前我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研究成果惹到了某些人,结果遭遇暗杀。原本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小狼冒出来救了我。”
“救了你?”梁潇惊讶道:“不是他杀你?”
“嗯,不是他杀,他是路过看到,顺手把我救了。”杜谕成转着手中的啤酒罐:“他把我救了之后关在他住的铁皮仓库里,那个条件差的,冷风飕飕的刮,还总是没东西吃。我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要救我,救回来之后也从不开口跟我说话。直到后来,我看到他好几次出去几天后带着满身的伤回来,才推理出,他可能是个杀手,偶然间听到我是个医生,就把我弄回来当私人医生用了。”
“他从不开口说话?”梁潇抓住重点。
“对,从不开口说话。”杜谕成点点头:“因为老是受伤,我还一度怀疑他有艾斯伯格综合征。后来花了一年时间,才慢慢教会他跟我交流对话,教会他在房子里囤食物和药品,教会他存钱,用钱买东西。”
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杜谕成轻笑道:“你知道吗,他们组织管理很严格,钱从不经过杀手手中的。我教他从他的暗杀对象家里拿死人钱,反正人都死了,也不会在意钱这种身外之物。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背了一背包的现金回来。哈哈哈,太可爱了。”
梁潇听着心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为自己没有参与到的过去吃飞醋。
“渐渐的能正常交流之后,他也不把我关起来了,我就给他做做饭,治治伤,让他慢慢变成正常人。有一次我教他学交朋友,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个活宝,说愿意跟他做朋友,那个人就是小鸟。”杜谕成微笑着回忆道:“我和小鸟都觉得不能让小狼再继续待在那种组织里,就偷偷策划。小鸟电脑很厉害,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梁潇回想着之前的听到的只字片语和自己的推理,点点头。
杜谕成继续道:“小鸟从组织的电脑系统里找到小狼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信息,他父母其实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杀害的。小狼知道后,决定要摆脱组织。那时候还是两年前吧,我们就想着建现在这个大本营作为根据地,可是大家都没钱,小狼前几年听我话偷偷存的钱全拿出来了还不够。实在缺钱的时候,小鸟还跑去打什么网络比赛填补资金空缺。整整折腾了两年,才把大本营建起来,才开始实施整个脱离组织计划。”
“等一下。”梁潇打断杜谕成的话:“既然你说,他已经不把你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走呢?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吧。”
杜谕成弯弯眼睛道:“我是一个医生,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医学博士。你不觉得,把一个从小接受非正常教育的孩子慢慢教成正常人,很值得医学心理学研究吗?”
梁潇听他这么说,微微有些恼怒:“你是把他当成实验室小白鼠?”
“喂喂,别说那么难听嘛。”杜谕成举举啤酒罐:“叫做科学研究对象更贴切吧。而且,我教了他五年,现在看他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哪舍得当他是小白鼠。”
梁潇哼了一声,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又道:“那我呢,我为什么会入你的法眼?”
杜谕成眼睛一亮:“你没发现他对你不一样吗?”
不一样?哪不一样?梁潇疑惑不解。
“你看,我教会了他什么是生活。”杜谕成慢慢细数道:“小鸟教会了他什么是朋友,而你,教会了他什么是牺牲!”
牺牲?
“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牺牲自己替人挡枪的举动,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杀手,保住自己的命永远是最重要的。但是这一次,他做出来了!”杜谕成铿锵有力的回答梁潇。
梁潇迅速反应过来:“不对,他替我挡了不止一次!”
“什么?真的?”杜谕成激动地站起身,瞬间化身科研狂人,拿出纸笔急促道:“快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第62章 62、
“我说你俩聊完了没,我都饿了,能赶紧让大熊做饭吗?”小鸟探了个脑袋进来,先瞟了一眼梁潇,这才朝杜谕成抱怨道。
杜谕成这时候哪有心思管吃饭,迫不及待想让梁潇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小鸟见杜谕成已成癫狂状态,故意想整整他,跨进厨房朝梁潇伸出手道:“饲养员你好,我叫红隼,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小鸟。”
“饲……饲养员?”梁潇握住小鸟的手有点懵。
等等,小鸟真的是红隼?那吕晓伟知道岂不是得高兴疯了。
“哦,忘了,习惯暗地里叫你饲养员了,梁潇。”小鸟上下摇摇梁潇的手:“以后有任何电脑方面的事都可以问我。”
“哦哦,好。”梁潇也跟着摇了摇。
“这家伙叫杜谕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跟着我们叫他杜爹,因为他就像爸爸一样关爱着我们。”小鸟朝杜谕成吐吐舌头。
杜谕成很想把小鸟赶出去霸占梁潇,然而还没来得及动手,大熊也跟着进来:“成成,我能烧饭了吗?到时间了。”
小鸟眼珠一转,把梁潇拽到大熊身边道:“这是大熊,是我们这儿的护工、司机、厨师、保姆、清洁工、搬运工……反正啥都会干,有一切需要都可以找他。哦对了,他还是杜爹的……”
“是我丈夫。”杜谕成快速打断小鸟的话,朝梁潇道:“人都认清了吧,来快跟我说说……”
梁潇还震惊在杜谕成毫不掩饰的坦诚里,刚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大厅里什么玩意发出巨响的警报声。
杜谕成面容一滞,迟疑道:“这是小狼的生命体征监护警报?”
听到杜谕成说的词语,剩余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杜谕成率先跑出厨房,瞟到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其中一个闪着红色的警示灯。
“窦性心率过速,傻大个拿支洋地黄进来,再拿支吗啡。”杜谕成迅速做出判断,冲进林河房间。
待梁潇跟着冲进房间时,被床上躺着的人狠狠吓到。
脸色惨白,满头的汗,嘴唇因为缺血比脸还苍白,紧紧皱着眉头捂住伤口部位,微微发出难忍疼痛的呻Yin。
梁潇从没见过林河这样,就算是中枪的时候,他也只是安安静静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般,而不是像现在痛得像个平常人。
过了好久梁潇才找回意识,喃喃道:“……他……他不是已经好了吗?”
小鸟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疯了吗?他受那么重的伤才几天?你当他是神还是当杜爹是神?”
“可是我刚才来的时候,他明明看上去没问题了啊……”梁潇有点不能理解。
“那是他刚泡完修复液,能好一阵子。对了,你还那么用力拽他,难怪修复液效果过了后痛成这样。”小鸟嫌弃的埋怨梁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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