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桓止道:“师傅留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了。”
拂诺被他缠的没了脾气,只得敷衍道:“行行行,师傅不走,不走。”
他这话里的敷衍口气,穆桓止自然听的出来,但见拂诺这个样子,又怕真的惹怒了他让他不管不顾地走了。思及此,穆桓止缓缓松开擒住拂诺胳膊的手,嘴角慢慢绽出一个笑来,“是徒儿唐突了,师傅别介意。”
拂诺扶着腰站起来,毫不在意道:“不介意不介意,师傅干嘛跟你介意。”
穆桓止没说话,盯着拂诺按在腰间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师傅。”他出声叫他。
拂诺偏头看他, “怎么了?”
穆桓止意味不明的一笑,“徒儿快束发了,想找师傅讨要一份礼物。”
拂诺来了兴趣,“哦?那好,你告诉师傅想要什么。”
穆桓止低下头掸了掸袖摆上并不存在的灰,低声道 :“师傅不若想想能给徒儿什么。”
这可真是为难他。拂诺心想:我有什么?除了这幅皮囊,简直就是一无所有。
他开玩笑道:“师傅一心不灵,二手不巧的,还真是没什么能给你的。”
穆桓止还是低着头,“如果徒儿说想要师傅呢?”
他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又能保证拂诺听见。拂诺听后,当即愣在了原地,连腰都不扶了。没被吓着,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穆桓止这人,拂诺完全可以大言不惭不要脸皮地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被看着长大的但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穆桓止突如其来这么一表白,心里不是接受不了,而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汤圆瘦了还要令他不可思议。
“师傅呢?以为如何?”穆桓止捏住拂诺肩膀,直视着他。
被他这么一捏,拂诺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才发现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穆桓止已经比他还高。
拂诺撇开他手,严肃道 :“为师以为,不如何。”
“为什么?师傅是嫌徒儿小?”
“不是。”拂诺下意识摇头否认,这个并不能成为他拒绝穆桓止的理由。在他看来,穆桓止是个孩子没错,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显示出他并不孩子的一面。而且,拂诺这个人,天生的没有廉耻感,所以一开始听到穆桓止的表白时,只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不会想要拒绝,哪怕这人是自己徒弟。
“那是为什么 ?请师傅告诉徒儿原因。”穆桓止不罢休。
“你不过十三,未来还会遇见更多人,你就敢保证以后不会对别人动心?”
这才是拂诺担心的。他活了这么久,看过热恋时期的你侬我侬,也看过山盟海誓后的老死不相往来,如今穆桓止不过十三,见过的人不过几个?遇到的诱惑又有多少?而他拂诺的一辈子,漫长无期,他一生所求,不过六字:长相守,共白头。
穆桓止身居太子位,将来承大统,拂诺心中所求,他给不起。
穆桓止果然沉默。拂诺早知是这么个结果,心中虽早有预料,可还是会觉得难受。他压下心头情绪,故作轻松道 :“好了,快到晚膳时间了,先换下衣服,等会吃饭。”
话说完,人就想走。却不想胳膊被穆桓止一把拽住,他听到穆桓止低沉但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请师傅给我五年,徒儿只要五年时间。”
给五年时间做什么?拂诺不明白,但也不想问。只微微侧过头,道:“好,为师就给你五年时间。”
穆桓止终于笑开来,“师傅,五年之后,你就是徒儿的人了。”
拂诺老脸一红,含糊不明地应了一声。
穆桓止掰过拂诺肩膀,在他脸颊下映下一吻,“先盖个章。”
拂诺脸彻底红了,忙推开穆桓止,自顾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发烧o(╥﹏╥)o
完结倒计时。。。
一个严肃的声明 :作者本人并不恋童,此文虽通篇胡说八道,但还是遵循一部分常识,在古代,男女结婚都很早的,(?﹏?) 穆桓止这个年纪,已经算不得小了,所以表个白什么的,真的是在常理之中==
拂诺:为师不恋童
狗子 (委屈巴巴):师傅,我不是小孩子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拂诺回雾宿山后,穆桓止心思全扑到了国政上。他只给了自己五年时间,这五年时间,他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因为只有强者才能不受制于旁的。
他时不时会想起拂诺,想他是否像自己一样在想着他。还会想以前在雾宿山的生活,隆冬的雪和夏日的风,不见的春秋,红艳的腊梅,这些都能勾起他的回忆。很奇怪,他在雾宿山不过才待了三年时间,却仿佛有了在那儿度过了一生的错觉。
穆谦看着他的变化,心中甚感欣慰。他开始让穆桓止进入朝堂,参与国事讨论。穆桓止在还未被立为储君的时候,先是进的涵书院学习,后来被立太子,由太傅教学,再后来出宫到雾宿山,由拂诺接手,教习他的功课。所以,穆桓止这些年学的东西,很杂,但又是因为这个“杂”,让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穆谦不是不欣慰的,皇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君主。
在拂诺走后的第三月,穆桓止满十四。十四,一个不尴不尬的年纪,没到十五不能束发,不够十八无法进行成人礼。但在穆谦看来,这又是穆桓止回宫后的第一个生辰,马虎不得,于是在檐水亭里宴请群臣,摆酒贺生。
穆桓止浅尝了一点桌上摆的贡酒,只觉入喉之后味道浓烈,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烧得慌。他搁下杯盏,蓦地想起多年前在黑风寨喝的那杯清甜的花酿。可惜只喝过一次,现在顾念景也离开临安,随轩墨隐居,那杯记忆中令他回味无穷无法忘怀的味道,终于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
他尚陷在记忆里,旁边站着的未然就拿手悄悄拉了拉他胳膊。
穆桓止回过神来,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未然悄声提示他:“皇上要考太子学问了。”
穆桓止这才把眼睛挪到主座上,穆谦一身便服,眯着泛红的眼睛正看着他。他忙拱手朝主座拜了拜,道:“请父皇考校。”
穆谦眯着一双眼,默了一默,似乎是在想该出些什么题目。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何为四书五经 ?”
穆桓止自信道:“《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此为四书,《诗经》《书经》《礼经》《易经》《春秋经》此为五经。”
穆谦微一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赞许或欣慰的表情来,毕竟这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他又问:“儒学中有讲,三纲五常,太子说说,是哪三纲,哪五常 ?”
穆桓止仍是自信道:“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 义、 礼、智、信。”
穆谦赞许的一点头,再问:“孔夫子讲求中庸之道,太子以为,何为中庸 ?”
对于这个问题,穆桓止想了想,才斟酌道 :“中庸之道,意在不偏不倚,折中调和,中不偏庸不易。”
穆谦点头,又问:“那太子以为,何为你的中?何为你的庸 ?”
这种问题自然是没有标准答案,穆桓止略一沉吟,才缓缓道:“身居太子位,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儿臣要达到的‘中’,儿臣身为太子,在其位谋其职,此为儿臣的‘庸’。”
这次听完穆桓止的回答,穆谦沉默许久。他沉默不语,席下众臣子自然不敢奉承太子讲得好,毕竟事关官职升迁或者性命安危的事,如果马屁拍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马屁拍歪了,怕是会丢了项上那颗脑袋。
一时之间,噤若寒蝉。好好的一场热热闹闹的庆生宴,被生生绞没了气氛。
穆桓止猜不中穆谦心中所想,也是不敢说话,只把头低着,看着杯盏中剩的半杯烈酒发愣。
气氛就这么僵了一会儿,檐水亭里突然响起鼓掌声。先是从主座上传来的,自然是穆谦,再接着是反应过来的众位大臣,一边鼓掌一边嘴上不停夸穆桓止,什么 “别具慧眼”, “慧心巧舌”,反正就是什么夸人的词合适的就往他身上贴。
穆桓止听得只觉得尴尬至极,一双耳朵红的都快滴血。如果不是顾及场合和礼数,他都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了。好在穆谦抬了抬手,止住了场下的鼓掌声和拍马屁声。穆桓止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穆谦一眼。
穆谦端起一杯酒,对着座下众臣遥遥一敬,“今日太子十四生辰,朕设宴摆酒,在此庆贺太子长大一岁,朕一祝太子身体健康,二愿太子平安喜乐,三望太子在其位谋其职。”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看着穆桓止,穆桓止心头突地一跳,总觉得他父皇这句话说出来意有所指。他也端起酒杯,对着座上的穆谦一敬,“儿臣,谢父皇恩。”烈酒入喉,脸颊上飞上两抹嫣红。
众臣皆贺,“臣祝赞,愿太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穆桓止再敬:“孤谢众位臣子恩。”
回到东宫的时候,穆桓止已经稍显醉态。他脚步虚浮,眼神涣散,躺回床上的时候,呓语一样叫了一声 “拂诺”。未然拿绞了水的布巾的手一抖,险些盖住穆桓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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